的起身,随即又痛得缩起身子,单子瑾探过来,手在半空中摸索着,终于触到她的身子。“你伤到哪了?”
她紧握着拳头忍耐,痛得额上直冒冷汗。“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
“该死的,来人啊!快叫大夫来。”他拉开嗓子大吼。“大少爷,我真的不要紧,不用叫大夫。”她急了,听他这一吼,疼痛也少了三分。
单子瑾上下摸索着她的背,再到她的腰间,着急的想知道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才知道她有副娇小的身体、柔软细滑的长发、细瘦的肩膀和纤细的腰肢
“大少、少爷”
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羞涩,侧身想躲避他的碰触,单子瑾一愣,这才惊觉自己的失礼,双手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一股失落感也涌上了心头。
“木蓝真的不要紧。”木蓝试着动了动身子,应该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单子瑾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木蓝偷觑着他,猜测他是不是还在恼火,一边忙着收拾地上的碎片。
她不知道的是,背后的一双眼睛直盯着她。
* * * * * * * *
“大少爷,今天天气很暖和,在这晒晒太阳吧!”
看着眼前的烂漫春色,木蓝感到浑身舒畅。
“景致一定很美吧!”单子瑾说道,想象着花开满园的景象。
“是啊!园子里的花都开了,你也闻到花香了吧?整个园子看起来春意盎然的。”
“荷花开了吗?”
南风熏人面,荷花的幽香随着风飘送过来,午后,蝉声也为这庭院平添热闹的气氛。
“荷花池的荷花开得可好了”木蓝笑望着大片池子。
他敏感的神经告诉他,她此时该是微笑的看着满池的荷花,想到此,他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年少时,我总是在这儿划舟读书,困了,就睡在小舟上随风飘荡;冬天,池面结冰,就凿洞钓鱼。”
听着,木蓝不觉悠然神往,想象着少年时的他,潇洒恣意的模样。
阳光当头照,他的眼睛微?了起来,如今他的眼睛仅对光有些微的反应,有时在黑暗的世界中,还能看到些微的光亮。
“你坐下来。”感觉到她的迟疑,他口气变得不佳。“怎么?连让你坐下,你都有意见?”
“奴婢不敢。”
虽然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她慢慢的知道他的关心都藏在不耐烦的话语里,知道他是不希望她辛苦的站着,于是她温顺的坐了下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你非得坐那么远不可。”
他的侧脸看似平和,没有以往的阴鸷,显得好相处多了,她迟疑了一下,慢慢的坐到他身边。
两人静静的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
好舒服啊!木蓝在心中叹息。许久不曾这么悠闲了,可以什么事都不管,就这样享受暖烘烘的阳光。
木蓝看着身边的单子瑾,很显然的,这样的悠闲对他并没有任何帮助,只见他闭着眼,俊朗的脸上浓眉微蹙。
她轻叹一声,忍不住开口了。“大少爷,思虑多会伤身。”
“你怎么知道我在思虑?”他挑高了一对浓眉。
她微微一笑。“那并不难猜,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哦?那你倒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是不是要我赐给你一块免死金牌,你才肯说?”
木蓝慢吞吞地道:“奴婢真的不知。”
他若有所思的转向她。“我是在想,为什么何家只用一半的价钱就可以卖出跟单家一样的布?”
她偏头想了一会儿。“大少爷有派人去看过他们的布坊吗?”
单子瑾微微一笑。“我单家布名扬天下,才不屑去看对手的布坊。”
木蓝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商场如战场,战场上派探子去打探敌情是天经地义的,为什么商场不行?难道大少爷在商场上还讲究君子之道吗?”
他表面上文风不动,心里却大吃一惊,这是一个乡野女子会有的见识吗?
“据派去的人说,他们布坊一切正常,连进料都此单家贵,卖一半的价钱几乎只能打平,为什么他们还能卖几个月?”
她沉吟了一下。“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说。”
“单家出了内贼了。”她的口气仍很平静。“单家花很多心力在染布上,如果有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染布的秘方,再加上对方刻意要打击单家,就有可能将价钱压低一半。”
单子瑾眉头一蹙。“你知道那些手下都跟了我多少年吗?你知道他们又是些什么人吗?”
“奴婢和他们没有私交,也不知道他们和单家的关系,只知道人心难测,在利益之前,有很多事都禁不起考验。”说到此,她不禁欷吁,在利益之前,什么都会被牺牲,包括亲情、友情、爱情
单子瑾沉吟了下,没有告诉她,其实这个疑虑也曾缠绕在他心中。
“这事不用再提了,知道吗?”
“木蓝知道。”她知道这段谈话算是结束了。
?眼看着满园春色,困意忽地席卷而来好困,昨晚她辗转难眠,几乎整夜都没睡,此刻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像怀抱一件温暖的棉被
单子瑾感受着初夏的阳光,不经意察觉到身旁人儿细微均匀的气息,而她的身体还微微的打着晃。这丫头,居然睡着了!
“木蓝”他轻唤。
柔软的身体靠了过来,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感到她的螓首靠在自己的肩上,长发落到他的掌中,一如她的柔软。一股幽香占满他的嗅觉,她好轻,这么靠着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单子瑾不觉屏息,就怕惊动了她。
他就这么一动也不动的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手中握着青丝,一股宁静沁入心间。
她长什么样子?他怎么也看不到她的脸,无法拼凑起她的五官。
他的身体不敢动,一手缓缓的抚摸起她的脸,细滑的触感让他迷恋不已,再慢慢的顺着脸庞来到她的唇
她有一张柔软的唇瓣,小巧而富有弹性,不知品尝起来的滋味如何
一阵脚步声慢慢的接近,单子瑾僵硬着身子,想动也不敢动。
脚步声来到面前停下,来人对这情景很是好奇。“看来她还真不只是个普通的丫头。”
单子瑾咬紧了牙,即使知道对方已经刻意压低声音,但肩膀靠着的人儿仍是动了下,他狠狠的瞪了单子敬一眼。“你小声点。”
单子敬低低的笑了起来。“其实床比椅子舒服,你可以试试看。”
单子瑾的脸热辣辣的烧了起来,恼怒的绷紧脸,却听见单子敬大笑的走开了。
该死的!他居然在暗示他和木蓝
“唔”木蓝咕哝了声。
“木蓝”
朦胧中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唤,木蓝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天!她竟然靠在大少爷肩上睡着了!
“大少爷”惊慌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没有平常的沉稳。
单子瑾脸上没有丝毫怒意,甚至还有难得的温和。“我想要看看你。”
她愣了下,只见他讥讽的一笑。“不过,我看不到,只能摸摸你的脸。”
木蓝不说话,看着他抬起手,细细的摸索她的五官,神情带着异样的专注,从她的眉到眼到鼻,他的手掌温暖而宽大,一只手就足以包覆住她整张脸,粗大的指节带来令人酥麻的触感,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你一定很美。”他沙哑道。
“不,我很平凡。”
“我的手指告诉我,你的五宫很精致。”她柔细的肌肤更胜过上好的绫罗绸缎。
木蓝不经意瞥到地上他俩的翦影,两道影子亲昵的相偎,她一震,心里猛地一跳,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倾。
她竟任自己沉浸在他温暖的手里,和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中,她真该嗤笑,笑自己的软弱和脆弱的意志。
“大少爷,该回书房了,王帐房他们应该到了。”
单子瑾有些心不在焉,手朝她的方向伸了出去,木蓝习惯性的扶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走。
好冷的手!即使在这温暖的时节里,她的冰冷仍透过衣物传给了他,刚刚抚摸她的脸时,她的脸也是透着沁凉,她的心也像她的体温一样吗?
他心里蓦地一动,往后一探,抓住了她的手,第一次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木蓝反射性的缩回手,不知所措。
单子瑾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平静道:“不是说要去书房吗?”
木蓝如梦初醒“是、是,我们走。”
他刚刚突如其来的一握,让她至今仍惴惴难安,几度瞥着他深思的侧脸。
大少爷是不小心的吧?她敏感的察觉到他是握着她的手,而不是像往常一样让她扶着,只是,是她想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