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没有……”糟糕,控制不住。
余之归反复看了一阵,一仰脸,便看见席长天脸上既庆幸又窘迫的表情。
“长天?”
“嗯?”
“这里面的图样,我觉得很浅显,你怎么突然想起看这个?”
“我……哈啊……停!停下!”眼神刚往外飘,忽然两胁就是一痒。
余之归上手呵痒轻车熟路,席长天措手不及,反击慢了一步。
这次两头雪虎依然过来助阵,屋子地方太小不便腾挪没关系——雪虎身上坐满了松鼠。
松鼠们个子小,身体轻盈灵活,数量又多。平时四根小爪子在身上爬就痒酥酥的,现下由余之归带领,专门往席长天袖管、衣襟里头钻,简直……防不胜防。
就算席长天将傀儡臂飞离身体,也挡不住小松鼠们窸窸窣窣的攻势。
他只好讨饶。
余之归得意洋洋:“讲!”
“画册,其实,送错了。”席长天狼狈坐起,狠了狠心,解释。
“送错?不是给你的?”余之归诧异。
“不,他们给错了东西。”席长天脊背绷得直直的,低头承认错误。
“给错东西?你原本要的是什么?”
“就……人物画册。”声音细如蚊蚋。
“人物画册?”声音再低,余之归也是元婴老祖,听得清清楚楚,“人物画册怎么了?你怎么这样不安?”
“因为是人、人物画册。”席长天不敢抬头,简直要将地面盯出一个坑来。
余之归依然不明白,人物画册怎么值得对方如此紧张警惕。
“嗯,你说要人物画册,内务给错了,那么你要什么样子的呢?”
“这……”
小松鼠们一阵乱窜,张牙舞爪排成个方阵。毛茸茸大尾巴齐齐一甩,黑溜溜小眼睛紧盯前方,两根前爪比划抓挠状,两条后腿蓄力蹬地,只待主人一声令下,重复之前呵痒大业。
席长天心虚地咳嗽一声,眼一闭,心一横:“道、道侣之间的、那种画册!”
——道侣之间?
道侣之间……
余之归手决一抖,松鼠阵型大乱,登时变成一团散沙,不战而败,溃不成军。
“你……”
席长天不说话了。
余之归见对方一脸视死如归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还欣慰,还尴尬:“你这……呆子。”
他往前一扑,扑个满怀:“那种东西,怎么能找内务要。况且那些也不是人物画册呀。”
席长天张开眼,疑惑地望着他:“……啊?”
余之归蹭他:“等下山,去书肆悄悄买了,一起看。”
“喔……”席长天抱着余之归,站起来,“什么时候下山?”
“你——就这个样子去?”
“又怎么了?”席长天疑惑。
余之归有些挫败:“……你记不记得,外界现在怎么说你我二人?”
席长天忽然僵硬:“外界……”
余之归本意在于他二人被外界过度关注,提醒席长天此时最好低调行事。
谁知席长天最近被南宫子铭时不时塞一枚《天网纶音》,看了许多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言语。尽管作为蛇王时,他陪着余之归身临其境,然而余之归行迹被天网馆各种演绎推测,便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长天?”余之归见对方脸色变幻,不由一头雾水。
“之归。”席长天艰难地问,“外界传闻,都是真的?”
“什么传闻?”
席长天道:“仪表堂堂姚清承,姿容绝美张茶茶,高大威武柴真人,美艳动人江夫人……之归可曾……”
话音未落,被松鼠团团包围,淹没在毛茸茸的海洋里。
余之归掐着手决从席长天怀里跳下来,后退两步,示意雪虎上。
于是席长天继续被毛茸茸庞然大物所压制。
等他拼命道歉,终于从兽群里解脱,就见面前站着个眼熟的少年。
“……之归?”
听他一口叫破,遮掩住真实相貌的余之归满意点头:“你也换换样子,走吧。”
“去哪里?”
“下山买画册。”
“好!”
“还有两件事。”
“还有?”
“第一,你换件衣裳。遮掩修为之物也要用上。”
“哦哦。”
“第二,画册白天不许看。”
“为什么?”
“……”
“好好,都听你的。”
于是过了没多久,紫凝仙宗附近的坊市,出现两位筑基修为的绿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