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朋友是远在意大利的路琪塔,可是出发前她们的友情因代理权合约而有嫌隙,还没和好,她固执地不想求助于路琪塔,一时之间,还想不到该怎么办。
低头望着自己穿著白色病服的落魄模样,她想了一下,决定回到饭店,要求饭店负责她这几天在台湾的吃住。
振作起精神,她伸手招了出租车。
她告知司机前往的饭店名称后,便闭上眼睛养神,没注意到车子的前进路线不对。待发现时,车子已经偏离市区,行驶在偏僻的山区道路上。
蝶儿急了,大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小姐,你不要怕,我只是要带你去”其实这个司机是永升集团的工友,今天一大早,接获凌宇风的命令,要他去借一辆出租车,伪装成出租车司机去载这位伊芙琳小姐。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想开车门,发现车门已上锁,慌得用还未痊愈的喉咙大叫。“快开门!”
“你不要怕,伊芙琳小姐,我是永升集团大老板派来的”
“什么?”她根本就不相信。“你骗我,你明明是出租车司机。”
“我不是。”司机也慌了,连忙解释道:“我没骗你啦!我真的是凌总裁派来的”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加快速度,不到两分钟,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面。
她傻眼了,这是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建筑,凌宇风接管之后,重新将之整修过,较过去更为亮眼。
雄伟的建筑,巧妙的混合了东、西方两种建筑特色,中国风里繁复的建筑元素和西式干净俐落的简单风格相融合,配合四周的自然景观加以设计,兼具人工和自然之美。
轻快的脚步声敲在石板小径上,在宁静的气氛中由远而近,没多久,凌宇风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脸上挂着难得的笑意,看在蝶儿眼中有些诡异,还一派绅士风度地帮她打开车门。
“老王,你可以走了。”
“是的,凌总裁。”司机似乎认定老板对这位美丽的可人儿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喜爱,他猛对蝶儿微笑,教蝶儿苍白的脸上泛红。
凌宇风用力扯住她的手腕,大步往屋内走,她痛得用小跑步跟上他的脚步。
这里变得真多!
以前的设计华丽但处处透着俗艳,一眼就很清楚是有钱人住的地方。现在换成凌宇风当家,风格也有了莫大的改变,转为清新爽朗的日式禅风品味,多了份家的感觉,柔和的阳光洒在木质地板上,更衬托出这个以原木素材打造的客厅分外明亮。
他优雅地走到酒柜前,调了杯酒给她,她没接,他笑了笑就放在桌上,然后拿起另一杯酒站在大落地窗前。山区的天气多变,这时下起一阵骤雨,在风的牵引下,一线线地织成灰蒙蒙的雨帘,林木沙沙地响个不停。
落地窗的玻璃此刻就像瀑布似的,雨水从上面不断流下。
“你刚刚出院,没有人理睬你,是不是觉得很孤单?”他的嘴角弯起弧线,但眼神是嘲讽的。“我想让你尝尝看,被人你弃的感受”
“我出糗,你就高兴了吗?”她语调平平地说着。
听到她沙哑的嗓音,他不自觉地皱了眉头。“我承认我会有报复的快感。”
“你”他的性格变得尖锐而敏感,一时之间,她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心念一转,不就是因为自己,他才会变成这样吗?
“你想要做什么?”她叹了口气问道。
“做什么?那要问你啊!”他挑高浓眉,露出嘲讽的微笑。“你认为你该做什么?你欠我的,你认为该怎么赔偿我?”
一连串问号让她哑口无言。
他似乎有备而来,话中的冷意让她发抖,不像之前的气急败坏,他的愤怒消失了,彷佛只剩下仇恨?
他饮了一口酒,随手将酒杯搁在一旁,然后迈开大步走向她,伸手捉住她的下巴,逼她面对他──
“隔了九年,没想到你对我仍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你就像大麻一样让我上了瘾,难以自拔。”他低沉的嗓音恍如嘲弄又似赞美,充满了狂傲。
“这几年,我始终无法忘记你,听到你未婚的确让我非常高兴,这可以表示你的心底一直有我。
“我要你,我一直都渴望你。甚至从我们再次相遇那天开始,夜晚,我的梦里无时无刻都有你的影子,虽然我的理智很恨你,但是我迷恋你的身体。”
她闻到他话中有着血腥的味道。
“你是个罪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想赎罪吗?那么留下来吧!给我我想要的,直到我厌倦你为止。”他张开邪恶的羽翼覆盖天际。“这不是交易,这是偿债──偿还你欠我的债!”
“你要我?”她苦涩地低语。
她知道自己有着性感魅力和风情万种,一直不乏男士的青睐,但她从来不加以理会,在她心里,唯有宇风才是她等待的那个人,也唯有他能够拿走她的情感和身体。
现在,这时刻来临了,她却有一股落寞和苦涩,难道她仍然不自量力地希冀宇风提出这个要求是出自于爱?
罢了,她早料到宇风的不甘与仇恨,能再见到他,就已经遂她的心愿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没有过别的男人,一直都只有你。”她习惯性地抚摸手上的戒指。“当初,一场大火造成了我们两家的仇恨,一场大火造成了我们的分离,如今,这场大火或许是上天给我的赎罪机会。”
她扬起小脸,坚定地宣告:“只要能减轻你的恨意,我愿意给你所拥有的一切,我会竭尽所能地取悦你,消弭你对我的恨!”
让我们回到从前吧最后这句话梗在她的喉咙,无法说出口。
欢乐和苦痛总是相随,光明和黑暗只有一线之隔,虽然眼前的情况对她来说是种屈辱,他只当她是玩物,可是,至少她有机会再度见到他,能够留在他身边,她就有机会让他再度爱上她。
也许,现在他只当地是床伴,比被包养的情妇还不如,然而,她只能看到现在,关于未来,她无法想到这么远。
蝶儿的应允让宇风心底没来由地感到欣喜,并且松了口气,不管是为了什么,就算是因为恨或是不甘心也好,无论如何,他就是放不开她,不能放她走。
“你休想再逃开,除非我不要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必须跟我住在这里。”他因为自己仍然在乎她而有些恼怒。
“嗯。”这是游戏规则,她很清楚,马上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的房间在哪里?”
千万不要和他同房啊!她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会叫仆人带你上去,你和我同一间房。”
* * * * * * * *
这是间十分宽敞的卧室,地上铺着银蓝色的地毯,搭配着同色系的窗帘以及特大双人床床罩,所有家具都是瑞典进口的手工制品,不仅有着超高品质,而且精雕细琢,镶嵌着永远不退流行的金属饰边,举目所见,豪华沙发、桌椅,完全显露出男人的阳刚气息,毫无沾惹半点女性的色彩。
从附设的更衣室绕到另一边的廊道,有一面墙壁嵌着高达天花板的书柜,叠满了一列列的书,靠窗的地方还有大书桌、计算机,再过去一点应该是休息室吧!有环绕音响、平面电视简直就像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家呢!
这栋宅子与她记忆中的截然不同,格局和装潢全都变了,不知这是否意味着她和他能获得重生的机会。
一个甜美而深思的笑容在她脸上一闪而逝,她轻快地走入浴室,准备好好冲个澡。
浴室里没有她惯用的精油,她暗自记着出门时要买几瓶精油回来泡澡,才能消解压力。
她脱掉衣服并跨进浴缸,调整好水温,任水流冲刷在身上每一处肌肤,慵懒舒服地享受热腾腾的蒸气后,才开始清洗。二十分钟后,她用一条白色大浴巾拭干水分。
这时,问题来了,她没有衣服可穿。
站在烟雾缭绕的浴室里,她大眼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叹了口气,直接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朝楼下大厅走去。
当她出现在楼梯间,挑高窗户的阳光从她肩膀上方照射进来,让她全身恍如浸润在金色阳光中,勾勒出她匀称苗条的每一道曲线,并且闪闪发亮。
宇风一抬头,便看到她从阳光走出来,马上禁锢了他的视线,夺走所有的空气,令他感到窒息。
她是个魔女,一直都带给他无比的惊奇。
他站立不动,直直凝视着她,多了成熟韵味的蝶儿并未失去十六岁时的纯真,她仍然保持着脆弱、需要人保护的楚楚可怜气息。
这么多年,她始终是他的蝶儿。
“我没有衣服可以穿,麻烦你帮我买几套衣服。”或许是已经接受事实了吧!浴巾底下什么都没穿的蝶儿,态度没有任何忸怩。
“没问题。”这点他倒是超级大方。
“谢谢!”她缓缓转过身上楼,每跨上一级阶梯,他可以窥视到她的大腿与浴巾间隐约露出的性感。
随着身后两道视线益加灼热,蝶儿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饥渴的猫紧盯住的小老鼠,即将成为猫的美食佳肴。
回到房间后,她赤裸地躺在床上,之前的焦灼暂时得到解放,她这才感觉到疲累,在宇风的大床上睡着了。
“蝶儿”
当宇风悄无声息地开门,外面的光线随着射进卧室,也让他看到她天使般无邪的脸孔以及甜美的睡姿,她沉稳的呼吸声,让他打消了叫她吃饭的念头。
蝶儿这次来到台湾,短短几天里,历经饭店火灾以及两人重逢的惊吓,想来是累了,就让她好好歇息,反正他们之间已经订好契约和条件了,他可以等她恢复体力后,再索取补偿。
她眼眶下的阴影,牵引出他的不忍与怜惜。
站在原地,出神地望着她,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看到那张娇俏的脸庞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脸色也从温柔转为冷漠。
不能这样!他不能再受她影响了,这次的游戏由他开始,规则由他制定,他已经厌恶那种被背叛的痛苦,不能再被她控制得死死的,他要拿回主控权,这次的发球权在他手上,蝶儿休想也不能中途退出。
他没再看蝶儿一眼,随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