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教室最后一排,同样的位置,张雅偷偷的看了陈歌一眼。
她的同桌并没有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远离自己,这位转校生从不关心同龄人间疯传的各种“故事”,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会陪在自己身边。
十八岁的年纪,现在是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张雅并没有刻意往某些方面去想,只是有时候会不经意的偷偷去看陈歌。
五个月的相处让张雅知道陈歌并不是其他学生嘴里的怪人,在她看来,陈歌做事无比认真、内心温柔善良,自己的同桌要比班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出色。
这个学期很快就要结束,可因为张雅是舞蹈特长生,她还要在暑假里回学校练习,继续跟舞蹈室的那些女孩呆在一起。
学校还是这个学校,可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好像很多东西都变得陌生了。
笔尖在纸上来回滑动,张雅忽然轻声开口:“陈歌,你在以前的学校里被人表白过吗?”
无意识的开口,说完后,张雅才心跳开始加速,她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莫名其妙、也很蠢的问题。
“从来没人喜欢过我,我长这么大都没收到过一封情书。”正在研究三角函数的陈歌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挺想谈恋爱的,我感觉自己长得也不算丑,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喜欢我。”
看着苦恼的陈歌,张雅露出了笑容:“等期末考试结束,我有个特别喜欢看的电影,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不行啊,我报了一个高数班,要上课。”陈歌很严谨的思考了一下。
“这么勤奋吗?”
“如果我不努力学习,以后只能回家继承爸妈的鬼屋。”陈歌很是无奈的趴在了桌上。
“那不也挺好吗?”张雅对鬼屋很感兴趣,眼中有些好奇。
“我的梦想是带给别人快乐,让别人喜欢,不是吓唬别人。”陈歌很认真的回道:“再说我们家的鬼屋都快要倒闭了,现在完全是我爸妈贴钱在维持,以后我就是再落魄,哪怕吃不上饭,也不会回去接手的。”
放学铃声响起,陈歌伸了个懒腰,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颗人头。
“你怎么还带着它?又弄坏了吗?”张雅现在已经习惯陈歌从抽屉里取出各种“东西”了。
“昨晚有只流浪猫跑进鬼屋,我为了把它赶出去,不小心撞到了老妈的另外一件收藏品。”陈歌有些无语:“同学们都说我有点变态,孤僻冰冷,事实上我连遇见流浪猫都是轻声细语说话的。”
“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走吧,该去吃饭了。”张雅和陈歌很自然的起身,他们一起朝教室外面走去。
面对汹涌的人潮,张雅跟在陈歌背后,她看着陈歌的背影,感觉很安稳。
她纤细的手指慢慢抬起,在快要触碰到陈歌衣角时,路边的羽毛球场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学生的声音。
“同学!能不能帮下忙!我们的羽毛球落在树枝上了。”
两位羽毛球社的女生趴在围栏旁边,因为是夏天,再加上要一直运动的原因,她们穿着很凉爽的运动裤,两条健康修长的腿露在外面,很是吸引眼球。
张雅悄悄的放下了手,她看见陈歌停了下来。
羽毛球落的位置很高,还卡在树枝中间。
陈歌身边没有趁手的东西,他稍微思考了一会,打开书包,单手拿出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双眼紧盯着羽毛球,陈歌用力掷出了手中的人头!
树叶纷飞,羽毛球被打落在地,但那颗头颅却被树枝贯穿,卡在了树上。
“这……”
陈歌皱着眉和张雅站在树底下,六目相对,都有点不知所措。
“这晚上要被人看见就坏了。”陈歌有些担心。
“自信点,不用晚上,白天谁一抬头也能被吓个半死。”张雅的目光在那颗头颅和陈歌之间徘徊,忍了很久,还是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我只是喜欢乐于助人而已。”陈歌捡起地上的羽毛球,可等他回头看的时候,那两个羽毛球社的女学生已经跑到了很远的地方:“不要球了吗?”
“要不你拿着吧,等明天再给她们。”张雅很喜欢看陈歌现在的样子。
“感觉又被莫名其妙的讨厌了,话说被人喜欢到底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为什么感觉别人谈恋爱都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陈歌撕下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了一句话——树上有头,请注意安全!
很有责任心的他,将白纸贴在了树干上,防止路过的学生被吓到。
“我也没谈过恋爱,以前我很害怕那些。”张雅走到陈歌身边:“不过现在我倒是改变了许多。”
“那挺好的。”陈歌提起书包,但他又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看向张雅:“今天是周四,炸鸡半价!快!再晚就被抢完了!”
可能是因为心急,他没有多想就抓住了张雅的手腕,两人一起朝食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