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哥太不仗义了,做人不能这么小气,看看又不会怎样。”
等他们追出去,人早就不见了。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震惊还没褪去。
宝春给荣小王爷的那块石头,是几块中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极品玉。
剩下几块也有翡翠,但档次上却远远不如,毕竟,就那一堆石头,你还想捡回多少好料,一堆里面能出一块极品就不错了。
若全部解开,那几块石头能卖不少钱,可是那样就太扎眼了,况且以后少不得还会去买石头,次数多了,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办法最稳妥,那就是自己开一家珠宝首饰店铺,有她提供翡翠,请个雕刻师傅做成成品,就不容易惹人怀疑了。
宝春正在房中盘算开珠宝首饰店的事,兰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神情古怪。
“什么事?”宝春放下笔墨,收起桌上自己无意间的涂鸦,递给兰香,示意她丢在旁边的炭炉中烧掉。
兰香将纸张丢进去,任他们烧起熊熊火焰,燃成灰烬,这才起身走到自家小姐跟前,“大夫人院来人,让小姐赶紧过去,说是大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快要保不住了?”
宝春愣了下,“孩子?她有了身孕,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兰香说,“别说小姐不知道,将军府里估计没几人知道,我都没听下人传过,大概是才发现的。”
“走,去看看。”宝春边往外走,边吩咐兰香,“带着药箱。”
“小姐要去给她诊治?您忘了当初她是怎么串通太子对您的。”兰香很不情愿,反而觉得这是老天对她的报应。
宝春拍拍她的肩膀,“我又没老到痴呆,当然没忘,可这个时候若不去,那可是一顶大大的见死不救的帽子,那是沈家的骨肉,老太君会怎么看?有些事,来日方长,赶紧的。”
主仆二人来到大少奶奶的院子,不但大伯母田氏在,连老祖宗,二伯母郑氏都惊动了过来,想来情势严峻,不容乐观。
田氏看到宝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面前,“大伯母知道,之前对不住你,做了不少错事,伯母在这里给你磕头,给你赔礼了,求求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都是我不对,不要迁怒到无辜的孩子身上,一定要救救我的孙子,大伯母知道你医术好,只要你真心出手,一定能保住孩子的,你答应我。”
这一番做派,让宝春的脸迅速冷了下来,她这那是道歉,分明是要挟,保不住,就是她记仇了。
兰香放下箱子,就去拉她,“病人到了小姐面前,都是一样,一视同仁,大夫人赶紧起来。”
宝春也说,“大伯母快起来,你这不是折煞我么。”
“你答应,我才起来。”田氏跪在地上,抱着宝春的腿。
老太君黑脸起身,拿拐杖狠敲地面,“闹够没有,还不赶紧给我滚起来,你还有脸跪,这不都是你参合出来的好事,自己做出来的孽,跟孩子撒泼,枉你白活了几十年,生死有命,宝春又不是神仙,再说谁也没那个义务给你收拾烂摊子。”
田氏抹了把泪,期期艾艾地起身。
“去看看吧。”老太君叹了口气,对宝春说。
宝春应了声,进去了。
可进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
一屋子的人都围了上来。
“怎么样?”老祖宗紧张问。
“孩子保住了?”田氏说。
宝春摇摇头,“已经掉了,时间应该不短了,大人还算好,我先给她处理了下,等里面收拾干净,一个时辰后,我再给她行遍针。”
田氏脸色惨白,目瞪口呆,“咋就没了,咋就没了呢?”
老祖宗也很伤心,坐下一个劲地叹气,沈家子嗣虽说不上单薄,可也说不上旺盛,人到了这个年纪,无非是希望子孙满堂,开枝散叶,现下孩子没了,她怎能不伤心。
田氏就一个劲地抹眼泪。
屋内气氛沉闷,凝滞,乌云压顶,让人透不气来。
而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他爹沈晋,怔楞地坐着,满脸的悲伤和懊恼。
宝春等会儿还要施针,没办法离开,就问二伯母是怎么回事,孩子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掉了呢。
郑氏看看那沈晋和田氏,叹口气,拉着宝春来到了外间小厅。
兰香给两人倒了杯水,悄悄说,“进来时,我看见小红跪在门外。”
郑氏端起杯子,“她不跪行么,这事她可脱不了关系。”
宝春和兰香听了,相视一眼,啊了声。
兰香诧异地问,“这么说,是她让大少奶奶掉的孩子?她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具体如何咱们那知道,我这也只不过听她们说的,不过,小红那丫头的胆子近些是大了不少,后面有人帮她撑腰能不大么?”
谁帮她撑腰?大哥?
宝春顺着二伯母的目光,看到了里面小厅的田氏,有些疑惑,这大伯母不一向对大儿媳赞赏有加,常常挂在嘴边么?怎会去给一个丫头撑腰?
从二伯母的言谈中,宝春得知。
自从偷人一事传出后,沈晋就搭上了丫头小红。
这小红人长的妖媚不说,极会伺候男人,温香软语,让沈晋是流连忘返,夜夜*,使得王竹筠是独守空房,备受冷落。
其实,沈晋不仅仅是被小红的狐媚手段迷住,此外,也有故意冷落大少奶奶赌气的意味,偷人不管是真是假,这总是让男人极丢面子的事,岂有不在意的道理。
随后,就发生了月黯皇子被杀,事情明了,将军握有了实权,将军府走向了权利舞台,踏上了往日的风光。
而邓氏一族的势力被消弱,其中,王侍郎就是其中之一,被降了官职。
于是,眼皮子浅的田氏,再看王竹筠态度就有了变化。
过去因为她娘家的背景,她处处捧着,供着这儿媳,可现在,将军府有势了,王侍郎家也再不如从前了,再看这儿媳就挑剔起来,以前是仰着头看儿媳,现在是居高临下俯视了,那是咋看咋不顺眼。
尤其,之前她还对人家几近讨好,现在咸鱼翻身,就想把之前做婆婆的威严给加倍讨回来了。
得知儿子宠幸了小红,就想借着这丫头压那王竹筠一头,不但许诺抬她为姨娘,更是处处抬高小红,挤兑那王竹筠。
有了田氏的仰仗,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红不可避免就底气足了,胆子大了,谱儿也大了起来。
于是,今天在亭子里不知怎地,下人就看到那小红冲王竹筠嚷了几句,并上前推了一把,王竹筠当时就站在阶梯口,顺着阶梯就滚了下来。
等下人赶去,就见地上一大片的血,有经验的下人就察觉到了不对,分明是小产的迹象,问王竹筠她说不知有孩子。
郑氏说,“现下孩子没了,这小红别说抬为姨娘,命能保住就不错了。”
宝春知道,二伯母这不是危言耸听。
虽说大荣律法,规定杀人偿命,可对于大户人家那些死契的下人,是没多少人权的,凭主子任意打骂。
但凭宝春对王竹筠的了解,事情应该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王竹筠一个庶女,对后院的勾心斗角肯定不陌生,而且她本人更加不是一个单纯之人,怎能让一个丫环爬到头上欺负,还没了孩子?
里间传来老太君呵斥的声音,痛斥田氏不端,将家里搞的乌烟瘴气,更是大骂沈晋,娶妻一年不到就要纳妾,有损门风不说,更是闹腾的孩子也没了,有愧列祖列宗,让他赶紧将那小红给打发出去,一刻都不能留,这样的狐媚子留在将军府迟早成祸害。
小红在门口听到,刚还喊冤枉,不是她做的,这会儿,姨娘的希望破灭,直接晕了过去,被下人拉着拖了出去。
宝春起身来到卧室,掏出针,行完一遍,那王竹筠就醒了,看到床边的宝春,脸上没有意外,望着帐顶问,“孩子没了?”
宝春收起针,瞄了她一眼,“你不是早就想到了?”
屋内没人,就只有她们两。
王竹筠没否认,彼此是什么人再清楚不过,只听她愣愣地说,“我以为他会坚强些。”
宝春嗤笑了声,“这样做值得么?”
王竹筠阴狠地看向宝春,“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那么幸运,名誉尽失,带个孩子,却还让荣小王爷倾心,我娘就是个妾,从小我就看到她受尽欺辱,过得连下人都不如,而我也被那些夫人生的孩子呼来喝去,没有一点尊严,所以,我不允许他纳妾,我也不想我的孩子跟妾生的勾心斗角相互倾轧。”
宝春除了唏嘘,她无话可说。
难道要她说,男人,丈夫并不是你人生的一切,你和你的孩子都比他重要,人这一辈子,唯有依靠自己,其他的都是随意,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即便是有人给你依靠,那也是有这样那样的附加条件。
不过,在这个时代,说这番话,大大的不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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