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血脉,再有陛下的偏爱在,长此以往下去,他那一房的风头必会超越长房。
然而,当年占尽优势的本是长房。现下四叔那房显出风头来,长房势弱,难道没有长房自身的原因在吗
齐氏可不这么想。
她眉毛一扬,轻笑半声“婆婆的目的,还是想激我与公主发生冲突。未免把我想得太蠢了。”
即便她也出身不差,可怎能与公主那种天之骄女相比肩。古往今来,除了那些主动掺和到谋反案里的,其余的,有几个公主是不得善终
汉时公主地位高贵,还有明目张胆养面首的呢,我朝公主地位已经下降了不少,但是也比许多王妃要显赫。
毕竟,一个是皇帝的女儿,一个是皇帝的媳妇儿。
即便某日,公主的夫家获罪,那也牵连不到公主头上去。
齐氏自觉自己的脸不算大,不敢去和嘉善争锋。何况,她嫁进来这么久,也没见大公主主动来为难。
倒是婆婆,一而再再而三地妄图去挑起纷争。
国公府的人即便嘴儿再不严,若是主家有心遮掩,素玉成婚一事也不会传到这样沸沸扬扬的地步。明显是张氏有意为之,好叫别人都能看看嘉善的跋扈。
也不想想,仆从议论主家,丢的究竟是谁的脸。
齐氏微微摇头,深觉安国公府是处泥潭,会拉她越陷越深。
拂花不解道“大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与公主闹翻,于府上,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为什么鬼知道为什么
齐氏没好气地哼唧一声。
她也老大不明白,连拂花都懂的道理,张氏一个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为何一点儿门道都不懂
别说如今四殿下风头正盛,又占着嫡子之名。就是当年四殿下看不见的时候,陛下对大公主的宠爱也是众公主里头的头一份。
何况四殿下早已今非昔比。
大公主嫁入安国公府,这原是陛下赏的体面,偏偏有人能把体面弄巧成拙。闻老太君的身子已一日不如一日,怕是她老人家一驾鹤西去,这安国公府就要分崩离析了。
齐氏想着,还是得找个机会暗地里见上大公主一面才好。人与人交心,八两换半斤。不为了张氏与展少瑛,她也要为自己的将来筹谋。
可惜的是,一个夏天过去,齐氏仍没找到个机会,与嘉善说上三言两语。
嘉善本就苦夏,现下怀着身子,太冰太凉的东西都不敢乱用。
天一热起来,几乎不愿出门动弹。绿衣只好每日在房里,放置几份大冰块来给她消暑。
好在章和帝心疼她,冰块的份例是不缺的。
饶是如此,胃口也清减不少。每日都是在展岳的一番好哄下,才勉强用一碗饭。
好容易挨过了夏天,嘉善的身子便愈发重了。
九月初,章和帝于宫中赐宴。
进宫前,嘉善换上尚衣局才做的一身新衣裳,发现自己虽然每日用得不多,倒是没有耽误肚子的长势。
原本一尺多的细腰,已经多长了四指宽。夏天以前,肚子的隆起还不大能看出来,眼下已有大腹便便之势了。
幸好尚衣局的女官们都有经验,衣裳都赶大了缝制,这才让她尚有喘息的余地。
换完衣裳,嘉善又穿上木屐,因为许久没见父皇与阿弟了,便提早了时候进宫去。
谁知,在东直门口,却正好与秦王妃的车架碰上。
自那次梨园一别,嘉善就没有再与秦王妃见过,却从汝阳长公主和郑嬷嬷嘴里,听到了许多有关她的旧事儿。
嘉善撩起车帘,宠辱不惊地率先行礼“王妃也这么早”
秦王妃轻颔首,本该凌厉的丹凤眼瞧着却很温柔,她道“是啊。约了德宁皇姐,去庄妃娘娘宫里坐坐。”
似乎是怕嘉善听到庄妃会多心,秦王妃便又解释道“听说大殿下的婚期好像提前了,庄妃娘娘这才邀我们进宫恭贺。”
嘉善最近闭门未出,倒没听说这事儿,只好笑一笑。
秦王妃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眼看着,大公主的身子也有八个月了吧”
“是,再过十来天,就八个月了。”嘉善礼貌地答。
秦王妃脸上的温润笑意不变,含笑道“自来,前三个月与后三个月都是最危险的时候。我记得,皇后当年就是八个月早产的。公主千万要当心。”
听她主动提起母后,嘉善墨黑的眼眸里没起一丝波澜,她不动声色打量秦王妃眼,轻说“我会注意的,多谢王妃关心。”
秦王妃温柔地望了望她,又站在长辈的立场上,温声嘱咐了几句,方才指挥车架离开。
秦王妃一走,嘉善脸上的神情便变得不耐了。
她放下车帘,嘴角轻微一勾,平白显出了几分冷凝来。
齐氏是后期一个关键的人物,所以描写她的笔墨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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