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地眯着打盹儿,闻言,她语气平静道“素玉成亲前,我会与她再恳谈一次。”
“他们终归是你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她若是成亲之后,打算好生经营自己的小日子,我也不欲勉强。”
嘉善的声音绵柔,一如往常。
可展岳知道,她所谓的“恳谈”,必然还会涉及之前对元康双眼为何会失明的怀疑。怕嘉善又会越陷越深,展岳便随手捻了一撮她的发尾在指尖上缠绕。
他低声道“好。”
“你今天有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田翔身后的那个人”
嘉善回忆了下,轻声问说“刀疤脸的那个吗”
“是。”展岳的剑眉斜飞入鬓,他慢悠悠道,“他叫陈楚,以后会专门在你身边保护你。”
“你的人在明,他的人在暗。有什么不方便查的,也可以让刘琦找他来替你办。”
“如此,可确保安全。”展岳说。
嘉善神情微顿,她知道,这定是展岳最为隐秘的人手,他竟真的就这样托付给了自己。
嘉善睁开眼,扭头看他。
在黑夜里,展岳的面部轮廓平添了几分硬朗。嘉善轻轻地抬手,一只手不经意抚上他的面部,一只手,不自觉地往他的后脑勺探去。
展岳心中似有所感,脑袋便配合地往嘉善的方向略垂。
嘉善的唇边牵起笑,嘴角立刻显出两个灿烂的梨涡来,两人的唇很快就被对方封住了。
一时间,炙热而又火烈,甚至难舍难分。
片刻后,展岳用指腹缓缓地摩挲了下嘉善的下巴尖儿,轻声呢喃说“怎么今日这样主动。”
“不喜欢吗”嘉善唇畔的笑容鲜艳而又璀璨,惹得展岳全身一阵麻木。
他埋头,双手与她十指相扣,就此深吻了下去。
一夜过得很快。
翌日,素玉来服侍嘉善起床时,展岳却已不在了,连床边的温度都已经变得微凉。
嘉善奇道“驸马呢”
丹翠递上柳条,回说“五军都督府那边一早就来了人,说是有事儿请驸马过去相商。驸马见您还在熟睡,便没惊动公主。”
“他还嘱咐我们,说晚膳前会回来,届时再接您一道回府。”
听到是五军都督府请了展岳过去,嘉善的神色不觉有点黯淡。心知展岳恐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休沐这是又告吹了。
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失望,嘉善语调平平地说“你去问问田管事,看从这里回京,会不会路过五华寺。若是顺道,便不等驸马了,我打算去寺里上柱香。”
丹翠道“是。”
片刻后,丹翠回来,回禀说“五华寺与回府之路正好顺道”,嘉善便打起精神,在她们服侍下更了衣,打算去五华寺添几个香火钱。
早先,太后还在世时,五华寺的住持通静法师常被宫里请去讲经。太后仙逝后,章和帝虽然不爱念经礼佛,但也给了通净法师该有的尊重。
因此,五华寺在京中声望颇高,是香火最为旺盛的一间佛寺。
嘉善早就想往五华寺走一趟。今日正好得了机会,很快换上一身常服,来到了佛祖前祝祷。
惟愿上天庇佑元康,庇佑父皇,更愿砚清往后平安喜乐,日月增辉。
还愿
我能早日为砚清绵延子嗣。
嘉善双手合十地跪在佛前,想到这儿,鼻翼不禁微微动了动,她唇瓣干涩,诚心地叩了几首后,方慢吞吞在丹翠的搀扶下起身。
午间,嘉善就在五华寺用了斋饭,是通净住持亲自招待的她们。
由于常年礼佛的缘故,通净面目温和,一副慈眉善目的长相。
他嘱咐身旁的小沙弥给嘉善上茶,声音轻微柔和“公主尊贵非比寻常,想必所求,必能称心如意。”
嘉善笑了笑,客气道“愿能如住持所言。”
通净法师善名在外,不管他这句是不是出于安慰,嘉善心里总归得到了些许慰藉。
用完斋饭后,嘉善才携素玉几个离开。
五华寺的梅花是在这京里最出名的。可惜眼下的时节,苦寒梅已谢,倒是梨花千树万树地开着,好不美丽。
嘉善无心赏景,正准备踏上马车,却眼尖地瞧着了一人,掀起车帘的手不禁一顿。
这么巧
她眸光微闪,招呼素玉道“去那边,帮我把冯姑娘请来。”
素玉用了片刻功夫就将冯婉华带过来,冯婉华身边只跟着她的贴身侍女珍珠。
见到嘉善,她似乎也并不如何惊讶,只是大方行了个礼。
嘉善的目光淡淡一扫她,继而吩咐素玉丹翠道“你们和冯姑娘的侍女一起,去冯家的马车上坐着,我有话与冯姑娘,单独说。”
嘉善咬重了最后几个字音。
素玉丹翠齐齐道是,只有珍珠担忧地看了冯婉华一眼。冯婉华向她点头,她方才跟着素玉她们离开。
珍珠走后,冯婉华镇定自若地与嘉善上了马车。
嘉善见她意态闲闲,自己遂也不言语,只是低头,神态自如地把玩着手心中的一个同心结络子。
须臾后,还是冯婉华先忍不住了。她狭长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嘉善,张嘴道“不知公主唤我来,有何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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