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贾琮叹道:“天晓得!国与国之争乃是天然的,土地唯有那么些,咱们想要多些、他们也想。要不来日四姐姐去做我朝驻俄罗斯国大使劝劝她呗。”
惜春红了脸:“我纵愿意去,也不会说老毛子话,她却是听不懂。”众人一笑。
贾琮跟着笑了两声,告辞回梨香院去了。
次日,贾赦与他两个儿子一块儿商议了他们是如何商议分析出“圣人暂且不立太子恐是得了琮儿一时提醒”的戏本。贾琏回部里去暗戳戳显摆给两位交好的同僚听,为的是扮傻;贾琮急吼吼窜去冯家。
冯紫英听他了说了半日,笑道:“有什么好着急的,你不过是个孩子,谁还能当真惦记呢不成。”
贾琮摇头似拨浪鼓:“不行不行!皇子王爷乃是天下最不能碰的两物,我得出去避避风头,哪怕让人笑话自作多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因在当下转圈子,“要不我南下去寻林姑父去?他今年仿佛该回来了吧。”
冯紫英道:“嗯,林大人今年该当回京了。”
贾琮拿拳头一砸掌心道:“就这么定了!小弟子心念恩师,不辞长路迢迢、迎先生返京!”
冯紫英方才听他说“皇子王爷碰不得”,心中暗喜,笑道:“若是你想多了还罢了;若当真有皇子盯着你,此举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待你回来只怕愈发惹眼了。”
贾琮忙问:“你可有好主意?”
冯紫英道:“何须避出去呢?京里头日日有新鲜事,人物儿又多,纵当真你惹了回眼,只怕过了年便忘了你呢?”
贾琮哼道:“不想当太子的自然过了年就会忘了我。想当太子的只怕日日盘算圣人对谁多说了一句话、对谁多瞧了两眼,哪有那么容易忘。偏后头这一种才是我不想惹的。”
冯紫英一想也对,遂安慰道:“你安生些便是了,别日日去外头瞎逛。”
贾琮撇了撇嘴,叹道:“本来遇见圣人是件好事。”遂耷拉着包子脸回去了。
不多时冯紫英将此事上报,圣人不禁点头,向司徒磐道:“贾赦这个小儿子实在有几分像你小时候,才多大点子就知道不党不群了。”
司徒磐含笑道:“我才见他头一回便觉得有几分像。这般却好,免得日后胡来。此子胆子甚大,鬼点子又多,若与哪位皇子结党,怕是有的乱了。”
圣人道:“我本来欲拿他去试探那几个小子,瞧他们可能不急不躁的与这小子搭上。他自己竟是想躲。”
司徒磐思忖了片刻,道:“不急一时。侄儿们尚幼,况咱们应付眼下还应付不过来呢。他们若再出来闹,当真会被那几个撺掇利用了去。”
圣人顿时愁眉:“这两年他们几个倒是往来得愈发多了。”
司徒磐也发愁:“怪了,往日恩怨那么深。须得使人再去拨弄几下,让他们闹崩了才好。”
圣人点点头:“你安排下去。”
司徒磐应了一声。
又过了几日,龚鲲苦着脸窜了进梨香院,寻着贾琮道:“我知道八王爷打的什么算盘了。”
贾琮忙问:“什么?”
龚鲲低声道:“前些日子有个媒婆寻到了贾四掌柜的太太,想给他们家老大说亲。却是八王爷母家的一个侄女儿,只不过稍稍远了些子。”
贾琮登时蹦了起来:“你开玩笑!”
龚鲲苦笑道:“我何须开玩笑?如今贾四太太已见过那女孩儿了,满意的很。”
贾琮“嗷”了一声窜出去。
幺儿这会子正在屋里温书,见他这般模样忙问“何事”。
贾琮拽了他的胳膊急道:“近日有人说给你大哥的媳妇儿,是李崎之的堂妹!”
幺儿一愣:“崎之兄的堂妹?他不曾对我说起。”
“也是八王爷的外侄女。”贾琮跺脚咬牙,“好大的弯子,这是想套牢你啊。”
幺儿道:“我那日回去听母亲说她见过那女孩儿了,不过是个寻常人家,又说了她许多好话,听着仿佛样样都好。”因又皱眉,“若八王爷因此特捅破此事给你,依着咱们平素的行事,只怕立时要反悔了。莫非他不愿意结这门亲?不然到日后成了亲再捅破不好么?”
贾琮哼道:“他这招才聪明呢。四婶子都已经瞧上他侄女儿了,你们爷俩若是不答应,只怕四婶子与你大哥都会心里不痛快。况到了这一步,他觉得这门亲倒是八成要结成了,终究四叔四婶都是要脸的人。若来日再捅破,你们只怕会当他是在算计你们家,会发怒的。这会子早些捅破,他还可以装作刚刚才知道、特来提点我们。再说,他那外侄女儿定是个好的,来日四婶子再相看旁的女孩儿,未必有那么好。”
幺儿又想了半日,问道:“依你看,这门亲可能结么?”
贾琮连连摆手:“万万结不得。亲者连骨肉,来日你侄子与他家有亲,诸事悉数会受擎制。这帮人比咱们狠厉的多。咱们看重骨肉,他们不看重,便是递给他们取之不尽的短处了。”
幺儿闻言点点头:“我知道了。”
贾琮问道:“你预备怎么跟四婶说呢?”
幺儿笑道:“容易的紧。”遂立时穿衣裳回去了。贾琮眼巴巴瞧着他走的没影儿了才回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直至后日幺儿才回来,一见贾琮便摇头道:“不好办了。”
贾琮忙问何事。
幺儿道:“前儿我回去向我母亲悄声道,那女子乃是八王爷的母家侄女,八王爷恐有反意,来日若有个闪失,连我大哥并我们家都要牵连上断头台。我母亲吓着了,立拉着我一同去媒人家反悔。媒人喊天喊地的撒泼打滚,我二人只是不肯。我因说,我亲去他们家说去。故此便与媒人一道过去了。”
贾琮忍不住插嘴:“去了怎样?”
幺儿道:“看人家是个好人家,其父也很是沉稳。我独自与他说,我们刚刚才知道他们家乃是八王爷母族,不敢沾惹,只当我们胆小怕事罢了。若说此事纯属偶然,我道,换了你是我你信么?其父叹道,他也没瞧上我大哥,乃是为族伯、既李崎之之父所迫。”
贾琮抚掌道:“那不是正好么?一拍两散。”
幺儿苦笑道:“偏我大哥不知道何时偷偷见过人家、已经看上了。他看上与我母亲看上,却不是一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