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东西,到时有的选,自然不会叫你喝鱼汤了!”
走出几步,沈沁还听得见慕容菲磨牙的声音,沈沁也没有在意,向云臻道:“我爹和大哥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唐国公府和温国公府捣乱,怕是不大容易吧!”
“听说还好吧!”云臻其实也不大清楚,不过沈相父子俩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多少应该查出了些东西,“不用担心,相比起唐国公和温国公,父皇一向更看重岳父一些,何况才处置了史家一派的官员,这回若是在损了岳父这一元大将,可不是明智的决定。”
沈沁闻言点点头,道:“今日父皇亲自来,你们也都要旁听,那主审的是谁?”
“主审是成王叔,还请了姚大人和莫大人陪审,也算是十分重视了,放心,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敢弄出小动作。”云臻拍拍沈沁的手道。沈沁点点头,她跟沈轻还没好到那份上,可她也不可能看着亲姐妹被冤枉陷害,总想尽力帮沈轻一把。
审理案件的地方定在宫中,沈沁到达的时候,皇帝还没到,其他人员都已经到了。女眷单独安置一个地方,沈沁便坐到叶氏身边。又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皇帝过来,吩咐带沈轻和其他证人证物上堂。
证人证物很快就带到,带沈轻上堂的侍卫却慌忙赶来,道:“启禀皇上,沈侧妃在路上突然腹痛如绞,似乎是中毒的迹象,如今已在殿外。”
“什么!”皇帝一拍桌子,“还不传太医!”
“父皇,请太医怕是来不及了,儿臣听闻五弟妹乃是药谷高徒,精通医术,不如请五弟妹为沈妹妹诊治一番。”慕容雪提议道。
史连城出自药谷的名声早已传遍,闻言也推托不得,道:“太医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就让儿臣为沈侧妃诊治一番吧!”
沈轻已经被抬到旁边的偏殿,低沉的痛吟隐隐传来,皇帝也有些担忧,道:“如此,你先试试,若能稳住病情,是最好的。”
“是!”史连城答应着,起身往那边走,沈沁也扶着叶氏跟了过去。唐国公口口声声沈轻畏罪服毒,想要逃避罪责,被皇帝狠狠一瞪,也闭了口。
唐国公沈沁见过几回,在印象当中,早些时候还是个威武的将军,如今大约是年纪大了,还有些老糊涂了的样子,而今日的外强中干的表现,沈沁也看不出他究竟是果真因为小女儿的事气糊涂了,还是故意摆出这样的姿态,喊得火热,实际上却没什么威慑力。
叶氏听到沈轻中毒的消息,几乎瞬间抓着沈沁的手就冰凉了,沈沁扶着她,道:“母亲,大姐姐不会有事的,我们过去看看。”
叶氏点点头,尽力稳住情绪,靠着沈沁的胳膊跟沈沁往偏殿走。在皇帝面前,史连城也不敢动小动作,若果真是厉害的毒药,只怕等不到侍卫进去报告,沈轻就已经没了,既然如此没道理普通的毒药她一个药谷弟子治不好。
沈沁扶着叶氏进来,史连城已经手脚麻利的检查过沈轻的情况,见两人进来,道:“确实是中毒,不过不算是厉害的毒药,我已经给沈侧妃喂了药,等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以后回去再调养几日,不会有大碍。”
叶氏这才松了口气,上前去看沈轻,沈轻面色苍白的昏睡着,轻轻抚了抚沈轻的脸颊,向史连城道:“劳烦齐王妃将轻儿叫醒,今日审案,才能给轻儿一个清白,若因为这事错过,旁人怕是道轻儿用苦肉计逃避罪责。”
史连城看叶氏一脸的心疼,却为沈轻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由心里有些涩涩的。她习医之人,自然知晓沈轻此时的痛苦,叶氏自然也清楚,却不得不狠下心来让女儿受苦,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劝阻的话,拿了银针,在沈轻身上扎了几下,沈轻果然慢慢地睁开眼。
“轻儿……”叶氏握着沈轻的手,“娘知道你难受,但今日你必须挺过来,知道吗?”
沈轻虽然因为剧痛昏迷过去,但还有些意识,见到叶氏和沈沁,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意,道:“娘,我没事。”
叶氏点点头,压住心疼,道:“轻儿,娘知道你疼,但是坚持一下好不好?这件事不能拖,你坚持坚持过了这一道坎就好了……”
“娘,我知道。”沈轻点着头,扶着叶氏的胳膊起身,向史连城道:“多谢齐王妃!”
史连城摇摇头,提醒沈轻道:“你今日的毒是在一个多时辰前中的,应当是下在早膳当中,并非厉害的毒药,就算没有我,太医也能为你解毒。”
史连城只说了这么多,但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沈轻脸色微变,向叶氏道:“娘,我没事了,我们出去吧!”
叶氏点点头,与沈沁一道扶着沈轻起身。从偏殿过去并不远,有两人搀着,很快就赶了过去。皇帝见沈轻苍白的脸色,微皱眉道:“沈侧妃这个样子,不如暂且推迟吧!”
沈轻跪下,道:“多谢父皇,只是今日之审关系到沈轻的清白,沈轻没事!”
皇帝看了叶氏和沈相一眼,见两人都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皇帝发了话,各方人员便都就了位,除了主审陪审还有许多旁听的,包括夜青锋和云臻,以及其他相关的人。案件的情况,沈沁已经听过几个版本的说辞,前面的询问实在没什么意思,便四下打量着旁听的人群。
唐国公包括几个儿子,以及几个孙子都来了,不过沈沁看去,就算唐国公也只是外强中干的喊上几句,其他子弟更只在旁助威,实在不像是千方百计要为死去的唐姨娘讨公道的样子。唯独唐姨娘的亲娘唐国公夫人,已是两眼通红,显然已经狠狠的哭过。温国公府没有人来,如今他们还插不上太子府的事,静侯府因为同沈家姻亲关系的缘故,侯爷和侯夫人都到了。沈沁看了一圈,成王作为主审,夜云祥也来了旁听,却不见夜云和,倒是宋楼谦也在,依然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坐在沈知松旁边。
等问完了各方说辞,沈知松起身道:“下官与唐家立下约定,三日之内必定查出真相,如今三日已到,下官也已查出真相,还请王爷和两位大人为舍妹做主!”
成王闻言点点头,道:“请讲。”
“下官已查探清楚,唐姨娘在死前曾见过舍妹,也曾在舍妹那里带走一个纸包,可纸包里放的不过是普通的香料,而唐姨娘之死,乃是畏罪自杀,原因是唐姨娘与人私通,且怀了孽种!”
沈知松话音刚落,唐国公立刻吹胡子瞪眼的跳出来,道:“你胡说,我儿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转向成王,道:“请王爷为下官做主,小女自幼失踪,下官好不容易寻到小女的下落,没想到她人已经去了,下官痛失爱女,只求查明真相为小女做主,没想到沈家欺人太甚,竟然诬陷小女不贞!小女人已经去了,还要往小女身上扣上如此的罪名,你沈家情何以堪!”
“舍妹待唐姨娘真诚,唐姨娘怀了身孕求舍妹相助,舍妹好心劝解,却背上逼死人的罪名,舍妹又何其无辜!该下官说唐国公欺人太甚才是!若唐国公说在下诬陷,不如当堂验尸,看看下官可有胡言乱语!唐国公若要为唐姨娘做主,该找出奸夫为唐姨娘平冤才是,陷害舍妹是何居心!”沈知松今年二十五,也算年轻有为,一张嘴更是能说会道,单拼嘴皮子唐国公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在鸿胪寺任职专管各种交涉,也算人尽其才。
“王爷,小女冤死,下官寻到太子府时,太子妃正打算将小女草草安葬,是下官多番要求之下才进行验尸。为了给小女做主,下官已打扰了小女的安宁,如今当堂验尸,叫小女何等委屈!下官请的是顺天府的仵作,也有莫大人亲眼见仵作验尸,自认没有错漏什么,还请王爷尽早结案,小女也好入土为安。”唐国公自知嘴皮子不是沈知松的对手,转向成王道,顺便提到莫成天,想让莫成天说话。
此时提到莫成天,莫成天脸色微沉,道:“王爷,前天验尸时,下官确实在场,得到的结果是唐姨娘死于鹤顶红之毒,死前没有与人挣扎的痕迹。至于沈大人所说的身孕,唐姨娘当时没有显怀的迹象,太子又已经离开多时,下官与仵作都不曾往这个方向想,是以并没有查验。”
莫成天话音刚落,唐国公脸色就黑了,莫成天这样说,虽然不甚合理,但归咎到他身上,也就是一个失职,算不上大过,因为作为被告的沈轻和证人两个丫头都没有提到。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完全有理由重新验尸,果然成王看向皇帝,道:“皇上,既然提出这个疑问,是否应当重新验尸?”
皇帝点点头,道:“既然存在疑问,便重新验尸,为了避嫌,派三位仵作来验尸吧!”
“是!”莫成天应着,立刻就去办。普通的府衙只有一名仵作,但顺天府尹职责重大,光是仵作就有三名,一同验尸也可互相监督,以免有人收受贿赂,当然,平时也不至于三人一起上。
“皇上……”
“唐国公稍安勿躁,此举确实打扰令爱安眠,可也是为了替她澄清冤屈,等案件查清楚了,朕定会请澄光大师为令爱超度。”唐国公是前朝元老,虽然如今势弱了,但皇帝也敬他几分,只是若唐姨娘果真私通怀子,不牵连唐家就不错了,更别说为她超度什么的。
说是当堂验尸,也不可能把尸体弄过来这边检查,只是成王和莫成天随同沈知松以及唐国公世子过去观看。在皇帝面前,仵作丝毫不敢马虎,整整花了快一个时辰,才回来,沈轻面色苍白,皇帝免了她跪着,也已是虚弱到极点的模样。
“如何?”皇帝问道。
其实沈沁看唐国公世子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唐国公世子是唐国公嫡长子,如今也将近四十了,原本还是理直气壮讨公道的样子,此时却有些又羞又恼的模样,没有说话就退了下去。成王则拱手道:“回皇上,验尸结果,唐姨娘确实身怀有孕,经仵作检查辨认,胎儿应该不足两月。”
唐国公的脸色就灰败了,太子离京已经这么久了,府中妻妾绝不可能有不到两个月的身孕,不用多问都知道这个孩子必定不是太子的。
“即便如此,也未必不是沈侧妃逼死我儿。我儿即便有过,也不该由沈侧妃做主生死,还请皇上明察!”一直没说话的唐国公夫人突然开口道。
“唐姨娘私通怀子,我告知太子妃便可要了她的命,何必将自己卷入其中?若说唐姨娘因为我的话寻死,我可以担这个责任,可若是我逼死唐姨娘,我不认!逼死她一个不贞的姨娘,对我有什么好处!”沈轻猛然跪下道:“请王爷彻查此事,揪出奸夫,还沈轻一个清白!”
“王爷,当日唐国公一家咄咄逼人,当场就要拿舍妹抵命,是微臣情愿以身家性命做抵,才得以彻查此事,今日一早,舍妹又无缘无故被人下毒,让微臣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想要置舍妹于死地。”沈知松虽然没有直说,可分明矛头都指向唐家,“唐国公刚刚说微臣诬陷,诋毁唐姨娘,如今事实俱在,唐夫人还要将罪名扣在舍妹身上,微臣不明白,唐家为何不找出奸夫为唐姨娘鸣冤,却非要针对舍妹,或者说我沈家!”
成王面色不变,看向唐国公夫人,“沈大人说的也有理,唐夫人身为母亲,为何不曾想为女儿鸣冤,却非要针对沈侧妃?”
唐夫人看了沈沁一眼,道:“既是小女心悦,老妇人怪不得他们,他们纵使千般过错,老妇人亏欠女儿的,总会想法子为她某一条生路。她既然死了,害死她的人就必须偿命,她便是有过错,也由不得谁私下里害死她!”
沈轻冷哼一声,道:“说得真好!就因为你女儿死之前脑袋发抽,跑过来跟我说几句话,就变成了我逼死你女儿了?你怎么不想想,她见我时还没有一心求死的心思,一时半刻之间上哪里去找鹤顶红?说不定是那个谁害怕东窗事发,特意跑过去投毒呢?遇上这样糊涂的娘,我只怕你女儿死不瞑目!”
唐夫人面色一变,想说什么,被儿子拉住,祈求地望着唐夫人,唐国公世子年纪也不小了,女儿都可以议亲了,唐夫人这话是为女儿抱不平,可这样说起来,却分明告诉别人她支持女儿出墙。唐夫人一句话不要紧,可这里旁听的也有几家贵妇,尤其是太子妃和几家王妃,若是这话传出去,唐家女儿该怎么议亲?
更何况别人只当唐夫人失去女儿伤心过度,唐国公世子却深知其中缘故。唐国公夫人与唐国公是指腹为婚,还没出生就定下了婚事,只是唐夫人娘家在她年幼时便离开京城在云州做官,直到她及笄唐家上门求亲。婚事早就定下来了,两家也就直接敲定了婚期,迎娶唐夫人过门,却不知唐夫人已经有一个私定终身的情郎。大约是这样的经历,让唐夫人思想有些偏激,府上姨娘闹出跟人私通的事,唐夫人不站在唐府一面也就罢了,还千方百计成全他们,以至于夫妻之间关系一次次恶化。
唐世子知道唐夫人这等偏激,可在府里也就罢了,自有他们善后,如今在外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让唐家如何立足。
“唐夫人不在意,可我沈家在意,舍妹叫人无缘无故陷害一回,哪能让他如此逍遥法外!王爷,微臣父子查问太子府中的丫头、婆子、小厮,寻着蛛丝马迹,已经找到了那名男子,还请王爷允许带他上堂!”沈知松拱手道。
成王点点头,道:“带他上堂!”
沈知松话音刚落,沈沁便注意到慕容雪脸色一变。或者说今日慕容雪脸色就不大正常,即便一如既往地给史连城找麻烦,却也能看出她心不在焉,或者说心里压着什么大事。不过片刻之后,沈沁就明白慕容雪心不在焉什么了,原来沈知松所说的男子,便是慕容雪的小叔,小国舅慕容俊。
小国舅慕容俊,是皇后最小的弟弟,比皇后小了二十来岁,一向将这个最小的弟弟疼得跟眼珠子一样。慕容俊也人如其名,长相十分英俊,可惜一向是一个辣手摧花的纨绔。沈沁上一回听到慕容俊的传言,便是当街调戏牛家大小姐牛素蓉,然后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将才貌家世俱全的牛家大小姐娶回家去了。如今再见到慕容俊,没想到已经搞到太子的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