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坐在澡盆里,苏美丽给夏天洗着头发:“按理明早天儿蒙蒙亮时洗最好,你啊,总跟人差股劲儿,我可跟你说哈,那你明早也得重新洗下头发意思意思。”
“哪那么多讲究啊。结婚后日子能不能过好,跟两个人性格有关,跟后续发展情况有关,就没听说过跟啥时候洗澡有关的。”
苏美丽用食指点了一下夏天的脑门:“你成天都有对付的话。你爷还整个你性格闷,我看啊,你比谁都掐尖儿。不欺负人家伯煊都不错了。”
“嘻嘻,娘啊,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你还训我。你是不是怕以后训不到我了。”
“竟胡说八道。你就是八十那天,我也照样能跟着你后面说骂你就能骂你一顿。”
苏美丽被夏天嬉皮笑脸的玩笑话提醒后,一直装作无所谓态度的她,顷刻间没觉得轻松,倒是患得患失的情绪溢上了心头。
夏天就觉得她娘不是在给她洗头,而是在给她按摩头发,那么一点一点地摩挲着。她就坐在澡盆里闭上眼睛静静感受此时的一切。
“闺女,嫁了人了,就别再惦记拉拔娘家了,啊?”苏美丽轻柔感叹的问话,让夏天马上调整坐姿角度,不让她娘看到她眼角有眼泪滑出。
“娘能不知道你嘛。你又偷偷给娘带来的包裹里塞了五十块钱是不是?
唉!我给你放你红腰带里了。伯煊前脚给你的钱,你后脚就给变没了,你想过你自己咋说嘛?娘能知道那种难,没钱腰杆不硬实,搭娘家的更是得在婆家小心翼翼。看看你姑就知道了。
我闺女最要脸面的人,不能让人问的哑口无言啊。因为你奶的事,娘,娘都觉得够对不住你的了,没进门呢就犯难。”苏美丽说着说着哽咽出声。
“娘,你别多想啊,我那钱有好几十是我那俩战友随礼给的。而且她俩还捎带给我原来女兵连跟我要好的礼钱呢。还有啊。我们军报同事也凑了个份子,我没动他的钱。”
娘俩从澡盆里转移开,回到卧室躺下。夏天看看夏冬的小样儿,掐了把他的脸蛋。
“明天就嫁人了,早点儿睡儿。”
夏天翻了个身靠近苏美丽,拽着她娘的胳膊。苏美丽笑问:“都多大了还耍近乎?嗳?闺女啊……”
“嗯?”
苏美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了。她得教教明晚的事儿吧,可她。从何说起呢?
“那个,那个明晚你……总之,伯煊都懂,那都男人的事。你别娇气巴拉的啊。”
夏天明白了,生理卫生课?装作害羞地松开她娘的胳膊。过了半天儿才闷声闷气地说:“娘啊,我嫁人了也是咱家人。你别跟我奶观念似的,觉得我成了叶家的啦。咱家有什么事,你更该跟我说,听见没啊娘?”
“知道了知道了,刚才都白说你了,啥事儿都操心。”
母女俩在夏天结婚前夜,出人意料,至少出乎夏小姑夏爱琴的意料外,没有太多伤感的话对彼此道出。都刻意以轻松的语气,絮叨的口吻交代着双方的不放心。
天刚蒙蒙亮时,夏天就被苏美丽给拍屁股拍醒。不止夏天这个大孩子,就夏冬,苏美丽也没放过。
夏天被老太太拉着拽到了临时设置的洗漱间,到底又重新洗了遍头发,老太太让她再擦洗下身子。夏天没拒绝,很是乖巧地按照老太太的要求捯饬自己。
叶家的老宅此刻已经到处可见红双喜的大红贴纸,大门小门、窗户上,连水缸上都有。夏天坐在出嫁时被接亲的卧室里,李彤刘芸满脸嬉笑地早已等候在那里。
夏天看到一位陌生的和蔼面孔,夏小姑介绍:“这是你婆家给你找来的全福人,你叫婶子,今儿个得帮你张罗小半天儿呢。”
宋雅萍临时找来医院内科主任好友,那位“全福人”带着热情的笑容自我介绍了下,然后很不专业的发了号令:
“得咧,我啊,也跟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借借你们的福分,虽说没当过,但挡不住伯煊那小子给的纸单子写的全啊,咱们就按照流程来一遍,新娘子,得配合啊!”
夏天适当做出害羞表情,心里却觉得叶伯煊果然不靠谱。早知道她先审核一遍好了。连古代那套都差不多搬出来了。
“全福人”指着李彤:“来,给咱们新娘子梳梳头。”
李彤懵懂地拿起木梳开始胡乱地梳着,她以为她粗手粗脚的没任务呢。等人喊完“梳头梳头,顺头顺头,顺顺利利相守到白头。”
李彤松开夏天的齐胸长发,夏天自己上阵盘了起来,拿起旁边的郁金香鲜花别在了包包头上。梳着两个小辫子戴着军帽的时代,从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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