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在人家父母家里呢,虽说一间一间地隔着屋子,以他的技术,小心点儿,应该不会被发现。但就怕处理过程中,出点儿啥故障。比如夏天。平时嗓门就不小,跟他喊话吵架时,眼睛瞪大,音色尖细,声调陡然飙高……
叶伯煊闷闷地,对着夏冬给他的后背说:“今晚儿可不行。睡觉前吃糖,牙疼。”夏冬在另一侧,又翻了个大白眼,净吹牛。刚吹完“只要你要,只要我能整到”。现在就隔了一个墙,他都整不到呢,还能指望给他邮吗?
夏冬不打算搭理叶伯煊啦,睡觉睡觉,寻思明天咋跟他姐说,能兜里多揣两块儿。还是跟他姐走近些来的实惠。
后半夜时,叶伯煊蹑手蹑脚地爬起。喝酒喝多了,渴醒了。关键是这还不算是重点,重点是他想上厕所。
看见旁边的茶缸子里,凉好的一大杯水,仰脖干掉。然后鬼使神差地就钻进夏天屋里。
叶伯煊借着外面的月光。看见夏天睡的正熟。用手捏住夏天忽闪忽闪打着小呼噜的鼻子,没一会儿,夏天就憋醒了。
夏天先是迷茫的瞅瞅四周,歪头就看见个大黑影,吓了一大跳,刚要喊,叶伯煊眼明手快的给夏天的嘴巴捂住。等夏天彻底认清是谁啦。叶伯煊还不忘提醒一句:“梨树村呢啊,小点儿声说话。”说完才松手。
梨树村夏季的深夜,还是很静的。夏家住的这个位置,连个狗叫声都听不着。
夏天捏着嗓子问:“要死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折腾我干嘛?”
“走,出门陪我找地方上厕所。你家那茅厕。我要是上完啦,还得又洗手又洗脸换衣服。”
“你怎么那么事儿呢!我看你接下来的几天咋整!大的小的啊?”夏天有点儿起床气。估计就算没啥起床气的人,半夜三更的被人捏住鼻子憋醒,迷迷糊糊的被叫出去,就为了陪着上厕所。也够让人火大的啦。一生气,大的小的都整出来啦,而且语气十分不友善。
“小的。咱俩跳窗户。你帮我望风,我去后园子解决就成。给菜施施肥。不浪费。快别墨迹了。”再墨迹一会儿,叶伯煊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出去解决了……
夏天没废话,穿着被洗掉色的小碎花半截袖,和到膝盖处的小短裤,就麻溜爬起下炕。穿鞋的功夫想起来啦。
“嗳?不用出去。我娘给你准备尿盆啦。痛快回你屋尿去吧。就你屋角落里,盖着盖子红色的那个。”
叶伯煊也顾不上废话,钻屋就尿……淅淅沥沥地,也不敢太放松的排泄。否则浇灌盆上的声响太大,夏天父母听到,太尴尬。
他认为在夏天面前,无论他啥样,那都叫真实。以后俩人得一起过日子呢,不能虚头巴脑地。可在别人面前,他还是挺要面子的,需要该掩饰时掩饰。
夏天刚躺好,这位又返回了。
“又咋地?”
“尿盆放你屋哈,就说是你尿的,你睡吧,晚安。”叶伯煊一溜烟就回屋啦……
夏天气地够呛。我又没尿,你尿的!完事还捧来熏我。
寻思寻思,别浪费白挨熏吧,起来吧,爬起来,夏天也来了一发,这才算消停地,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叶伯煊就爬起洗漱。看见夏爱国也早早的起床啦,叶伯煊主动问家里有啥活没?
夏爱国摆摆手:“明天有活。现在虽然算农忙季节,但今儿个还真没啥事。”
叶伯煊洗漱完,从兜里递给夏爱国烟,打个招呼:“叔,我锻炼习惯啦。我出门围着咱村里跑几圈儿。”
“去吧,村儿后边有座大山。那空气更好。”夏爱国指了指方向。
夏天起来,刚收拾完自己,就看见苏美丽,正泡着叶伯煊昨天换下来的白衬衣和裤子,赶紧接手:“娘,我洗吧。你去做饭。”
“早上吃啥?面条成不?”
“哎呀,不用特意做啥。我都怀疑他细粮吃多啦!你给他来点儿苞米面大碴粥地,他备不住吃的更香。”
苏美丽被夏天逗笑:“净胡说,谁爱吃那玩意儿啊。”转头进屋做面条。
叶伯煊一进门就看见夏天往绳子上搭他的衣服呢。
小小的村落里,有个普通村户,这家里住着个温柔体贴的小妻子,一对儿平凡的小夫妻。那日子,真挺好,挺美,挺让人知足。
可惜……
“傻瞅啥呢?换下衣服咋不知道洗呢?还当兵的呢!你换的倒是挺勤快,就是人太懒惰。我这一大早上,就快赶上你保姆啦。”夏天啰里吧嗦,吧啦吧啦……
夏爱国在后园子都听见夏天说话声啦,笑了,摇摇头,继续拾掇菜园子。
叶伯煊的美好景象断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