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你却不可忘记自己出身,行事要三思而行,若是不小心得罪妻家,后果只怕不容乐观吧,当今这社会,最是势利不过,在下言尽于此,你自己小心斟酌看,可不要白白给人当枪使。
色使踌躇了片刻,说,关先生教训的是,我一时糊涂,险些做出错事。气使急道,二哥,难道你忘了以往这狗贼如何待你的?他淫你爱妾,又令你全身溃烂而死,这种奇耻大辱,你也咽得下!色使皱眉道,以往的事还记来做什么?人最要紧是当前,我前世已经受尽罪,做琅歧王的护卫,与关先生为敌,天天担惊受怕,早些死了才是解脱,如今好不容易熬了九世,转身成人,有几天好日子过,还记那些陈年旧恨做甚?我可不想再得罪关先生,害得自己又捱苦。
关逢龙笑道,色使是明白人,你这就去吧,稍后在下自有薄礼奉送,尊夫人那边但请放心,在下自会派人细细打点,保你家中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色使喜道,好,得闲请到舍下来小聚看,我女友做的菜色十分不错。关逢龙笑道,一言为定。
关逢龙等色使走了,再看向酒使,笑道,酒使,你可考虑好了?酒使神色阴晴不定,道,安知你不是信口雌黄?关逢龙悠然一笑,说,你今晨出门,嫂夫人嘱咐你,不可与我斗气,说,那歹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我们以往已经冤死在他手上,现今好不容易有些太平日子过,你切切不可再去招惹他,你不为我想,也要为我腹中孩儿想。
酒使一跺脚,起身正欲离开,气使见他这情状,急忙上前阻拦,关逢龙却抢先出口,说,酒使且慢,你得替我再做一件事。酒使道,你还想怎样?关逢龙说,你这一走,我只保嫂夫人平安,你若想要她腹中孩儿平安,就将气使项上头颅拿来献我。酒使眼中杀机陡现,气使见状,退后一步,冷笑道,你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关逢龙哈哈大笑,气使错了,酒使此际想杀的,未必是气使,然气使这一句出口,却生生将酒使推到了自己这一边。
酒使默不作声,气使冷笑一声,突然一拍手,一群荷枪实弹的军警突然自四面蜂拥而至,将酒使同关逢龙团团围住,酒使怒极反笑,道,老四,你这是做什么?
气使笑道,大哥既有意要和狗贼一路,就是和兄弟为敌,我也无话可说,只得挥泪割断同袍之情,送大哥早日归西,至于府上家眷妻小,我送佛送到天,稍后自会一并料理了,好让大哥一家团聚。酒使冷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到。气使眯眯的笑,说,大哥谬赞,人来,伺候酒使归西。
关逢龙笑道,啧啧,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你眼中还有王法的么。气使狞笑道,关先生少安毋躁,待我伺候完酒使归西,自然会来收拾你,不过你若是觉着人生苦味,想要先一步登极乐世界,我也可成全你。
关逢龙笑道,多谢气使美意,只不过本市有一句俚语,就不知道气使有无听说过,叫做军不跟官斗,官不跟商斗,说起这句话的由来,概因本市偏居海外,一应粮草物资,都由预算官按照额度进行配给,而物资往来储运,又都交给坊间的某物资公司在负责,气使有无打听过,这物资公司的总经理是谁?
气使阴笑道,难道那么不凑巧,竟是关先生您?关逢龙却笑,说,说来有趣,那位总经理虽然不是在下,却是我的莫逆之交,许由是也。酒使失声叫出来,说,许由!大匠无法,水近犹明的许由!此时亭外有人应了一声,正是在下。跟着就见许由施施然走进亭里,对着关逢龙微微一笑。
关逢龙笑道,许兄,真真不好意思,累你亲自跑一趟。许由笑道,关兄弟,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关逢龙微微一笑,说,还算安好,烦请许兄代为打发这一干官差,我们稍后叙旧。
许由淡然一笑,神态间说不出的潇洒,他对住军警中那领头模样的人说,请问先生是哪部的?那军警恭敬回答,是某部三班军士。军警笑道,我认得你部申上尉,听他赞三班军士最是遵纪守法不过,从来不做欺压地方良民的劣事。
那军士也是乖觉人物,见眼前这人,一张口就呼出自家上司名头来,仿佛多年熟识一般,哪里还敢轻易得罪,遂说,申上尉说的不错,我兄弟几个本来在附近巡逻,听到寺内传来呼救之声,以为有大事发生,遂进来查看究竟,却原来是许总的朋友在此戏耍。
许由笑道,难得先生尽心,我稍后自有答谢。那军士面有喜色,又说了几句客套,这才一挥手,带一群人离开,一场干戈,总算化为无形,关逢龙看着气使,温言笑道,阁下还有什么手段,不妨尽数使出来。
气使面色铁青,不置一词。关逢龙看了酒使一眼,又抬起腕来,看了看时间,笑着说,差不多了,想玄武应该是在劝酒的了。酒使脸色骤变,长叹一声,说,罢了。说罢挺剑刺出,正中气使胸口,剑尖力透而过,在后背隐现,气使倒地,当场气绝。
酒使冷笑,拔出气使身上的剑来,又在他身上将剑身血迹擦干净了,说,关先生,你现在可满意了?关逢龙笑道,酒使好武艺,兄弟佩服得紧,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你这就回府休息去吧,嫂夫人正翘首以待。酒使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走了。
关逢龙等酒使走远了,才说,许兄,今次多亏你及时赶来,免了我一场血光之灾。许由微微一笑,说,关兄弟不必客气,相信就算没有在下,以你的神机妙算,也是一样可以安渡难关的。关逢龙看着地上的气使,叹了口气,对玄觉说,于佛门净土行这种凶狠之事,当真是过意不去。玄觉微微一笑。就有沙弥过来,对着气使尸身念了遍往生咒,跟着拖到亭外,草草掩埋。
关逢龙看着沙弥动作娴熟的掘土,轻叹口气,对玄觉说,大师,我再问你,人究竟要如何才能成佛?玄觉微笑,合十说,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关逢龙苦笑,出了会子神,说,累劫之世化何人,翻为苦相吝死生。说罢长叹口气。
许由沉默了阵,说,关兄弟,如今气使已死,她在本世再无劫难,你也该去了。关逢龙默不作声,许由苦笑,说,时候差不多了,若是再拖延,只怕天命要改,届时又是一番变数。关逢龙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好,我这就去,她就拜托你多多照顾。许由笑道,关兄弟放心,有我看顾着,保她毫发无伤。
关逢龙温和的笑,眼中波光微动,对玄觉说,大师,我此去归期不计,且说一阙上联与你把玩可好?玄觉笑道,施主请讲。关逢龙微微一笑,转动手中棋子,说,宿昔有缘,五蕴皆空。
公元五五七年
靖王彼时只有十六岁,但心性沉稳,这天晚上她正在书房看策论,突然白光一闪,紧接着一位清俊瘦削的少年出现,她认真的打量他,问道,你是谁?
关逢龙温和的看着靖王,斟酌了阵,说,我是关逢龙。靖王目露惊讶之色,说,你就是关逢龙?!关逢龙回话道,我是。靖王沉吟了阵,说,听说你有通天的神能,可未卜先知?关逢龙勉强笑道,我只是看过很多书,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故事而已。
靖王沉吟了阵,说,你来做什么?关逢龙看着这少女柳叶一般的细眉,平静的说,我来帮助你完成心愿,结束这战乱,开启一代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