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罩门,她以为他会躲得远远的。
岂料,他只顿了一瞬,随即文风不动,坐在她身旁,任由她攻击他的胸膛。
这一掌若打下去,他定会受伤!
叶丹枫眉头紧拧,霎时间,用尽全力收回攻势,反噬了自己——
即将爆发的内力没倾泄而出,退回体内,震得她心乱如麻,险些呕血。
“为什么不打下去?”赵凯音惊异的扶起她,一手托住她的后背,输送真气助她调解。“你的心思实在诡异难测。”
“你又为何不躲开?”叶丹枫闭目调息,引导体内的真气回归平和。
“你不是常常声讨我在初次见面伤了你?”他边施援手,边空出手轻薄她粉嫩的脸颊,玩上瘾般捏来捏去。“我还你一次,不好吗?”
叶丹枫苦笑,调匀气息后,忘了离开他予人舒适的怀抱,忘情道;“我也刚刚想起被你伤过的感觉不好受,所以”
她不好意思说完的话,他机灵的接下“不希望我难受?”
一语揭穿了她不敢承认的心事。
叶丹枫羞窘了,作势下床。“滚开,我人不舒服。”
他笑了,犹如顽皮少年,手勒着她的腰,拉她坐到腿上。“你应该晓得,我不是好人。”一翻身,又将羞红脸的人儿压在身下。
“我也一样。”
他浓稠的喘息极具诱惑,一声声吹拂着她脸颊、耳垂、颈项,使她颤栗不已,却非是惧怕
“既然半斤八两,不如凑合在一块吧?”
“不”兴奋的种子在她体内发芽滋长,吸收她的力量,她无力与摆弄她的男人对抗。
两人的肢体逐渐交缠在一起,她已无法阻止,身心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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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外面的天色,房中只剩朦蒙胧胧的余光。
叶丹枫不知时间过去多久,身旁的男人仍死缠着她不放。
他温厚的手掌在她腰背游移,恋恋不舍,如在抚摸上好的美玉。
“唉!”她困惑的叹气,慢慢将理智从片刻前的激情中拉回脑海。
“在烦恼什么呢?”听到声响的赵凯音跟着开腔,有些怨念的追究道;“同样失了身,我就不像你只会哀声叹气。”
叶丹枫立即羞愤反击“你奋勇无比,毫不退缩的气势和失身二字扯得上关联吗?那你的失身情况未免太强悍了!”
“你这女人就不懂得温驯些?”他干笑着。
除了鬼迷心窍的自己,天下应该再没第二个男人会渴望口是心非的叶丹枫吧?
“是啊!我不讨人喜欢、不完美,你别以为你喜欢我,那是你的错觉,我并非你喜欢的天真无邪的女子。”说着,她丧气的抓起被子,盖住脑袋。
师父告诉过她,男人都爱单纯可爱的女人。
她是这么的不单纯、不可爱,没人会喜欢吧?
赵凯音大概也和所有的男人一样吧?
“怎么跟我说这些?”他撑起身,侧看她躲藏的模样,突然觉得好笑,她逃避现实的举动显得异常可爱。
“我只会做药,性情糟糕,脾气不太好”“那又如何?”
“你不会喜欢真正的我。”她的声音闷闷的,开始害怕为了他而嫌弃自己,非常害怕会为他而想改变自己。
赵凯音感兴趣的问;“然后呢?”
“这次算我欠你的,还也还够了,你我我要走了。”叶丹枫忽地起身,快速拾起散落在床边的衣裳。
“不够。”拉过她的手,阻止她穿衣,赵凯音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声明“我的决定不会改变,我的将来也不必你操心。”
“谁操心你的将来了。”叶丹枫仍不敢面对他,两手困在他掌心里,她苦恼道;“别再跟我纠缠!”
“你到底在烦恼什么?”捧起她低垂的头,果然看到她眉头紧皱,藏有忧愁似的一脸为难,赵凯音不由得叹气。“我明白你是个很糟糕的姑娘,我都愿意迎接风险、挑战极限,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啊!那还真是委屈你了。”她没好气的抽出手指,敲了他的额头一记。
他不退让的张嘴,咬了她气嘟嘟的嘴唇一口“你听话些,别再捣蛋,我就满足了。”
两人互相瞪视,在内心数落对方的种种不是,突然,大为不满,扭打成一团,像小孩般幼稚,在宽大的床铺上翻来滚去
明明身怀绝技,却不以伤害对方为目的,纠缠在一起。
名副其实的打情骂俏
叶丹枫脑中闪过了恋人间才有的甜蜜行为,惊觉自己正和赵凯音做出相差无几的事。
心里一个惊慌,她失手,遭他欺压在床上,无法反抗,只能仰望他得意的嘴脸,那么俊秀,完全不像传说里杀人如麻的魔王。
“看我看入迷了?”他欣赏着她宛如星光闪烁的明亮双眼,正为他一点点迷蒙。
叶丹枫又羞又恼,拧了他大腿一把,气愤自己变得如此盲目不干脆扭捏奇怪,恰似发情的猫。
“我不要留在你身边!”她鲁莽的宣告。“放我走,立刻!”
“那你要什么?”赵凯音蕴涵浅笑的容颜闪过不快。“总该给我一个理由让我考虑该不该放手,你什么事都隐瞒不说,教我如何安心?”
说吗?告诉他真相?叶丹枫犹豫不决,既然确定了彼此都狠不下心,残忍的对待对方,她应该不需要再隐瞒他真相了吧?
舍不得伤害对方的两人,何必互相畏惧?
“我”不再迟疑,她硬着头皮告诉他。“我快死了。”
“什么?”
她看见他震惊,不敢置信、怀疑,一直到他确定她并非在说笑、确定她的死亡即将发生,他像受到打击,脸色十分难看。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吼着她。
此时此刻,叶丹枫真的相信赵凯音了,他是真的在乎她,溢于言表的重视一点儿也不假。
此时此刻,她觉得很安心,第一次那么安心。
“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必须要拿到你的皇族秘药,才有可能挽救我垂危的性命。”她知道自己不必再隐瞒他任何事了。
“你早就晓得我的身分?”他的思绪再度混乱。
“一些些。以前我和你素昧平生,不关心你的事,尽管听到不少传闻,但没记在心上。”现在,即使想把他从心里连根拔起,都扫荡下开。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你要那种药?”拐弯抹角的她个性有够别扭,他怎会看上这种女人?
“赵魔王,你能令我信任吗?”稍有不如意就赶尽杀绝的人,教她怎么放心?“我记得初次接近你,讨好你的结果是你开心的轰了我一掌,使我吐了好几口血,你记得吗?”
她怎么敢去相信那样任性又不可理喻之人?
遑论跟他谈及生死大事!
“你就不会说些中听一点的话来吗?”除了个性别扭,她的嘴巴还很刻薄。
“你怎么就不去做一些善良的事呢?”叶丹枫反唇相讥。
两人互相瞪视,突然,又不满的扭打成一团。
宽大的床,承受着他们顽劣的翻滚,嘎吱作响——诡异的声音飘过耳边,两人纳闷的停顿下来,看彼此满头薄汗、发丝凌乱,不由得一起笑出声。
糟糕了
“你怎么这么狼狈?”
“我怎么和你做出这样可笑的事?”
问着对方、问着自己,为什么和这个人在一起,就变得特别调皮?
赵凯音揉了揉叶丹枫的头发。“这也没什么不好。”
他认命了,倘若她天真无邪得太纯粹,他也会自惭形秽;比起她的性情如何,他更看重两人之间犹如亲密伴侣的感觉。
“给你药之后,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吗?”他问,毋需刻意展现诚恳的态度,自然显露出对她的关切。
他真的爱上她了。
尽管她不单纯可爱,他仍愿接纳,而非幻灭后,立即把她推到心门外,不再理睬。
叶丹枫望定他,望见浓烈的情感,她的心被牵动,狂跳着,却不疼痛,欢喜之情在体内渐渐膨胀着。
她很高兴有人这么喜欢自己,而那人是他。就算他性情古怪,并不完美,她也一样愿意去接纳。
可是
“不行。”她烦恼道;“我跟你提过,我是弃儿,那不是谎言。只有养育我的人仍活着的这件事,我没说真话,他是我养父,也是我师父。”
虽然害她误食毒药,性命垂危,她仍不怨恨那个人。“我得陪在他身边,他喜欢四处游荡,天涯海角,不在一处停留,而我,会跟着他走。”
她表现出的忠诚,勾起了赵凯音未曾有过的妒火,瞬间狂燃。“他几岁了?没有你以外的亲人吗?”
“他只有我这个徒儿,年纪比我们都大,会先我们而老去,所以我得照顾他。等他有家,不寂寞、不需要我后,我才能放心离开。”这是她最大的牵挂。
为了师父,死也没关系。
她确实喜欢赵凯音,愿意陪伴他;但她同样不能和师父分开,只顾着自己的快乐,放师父孤零零的走。
“你难道不明白,子女早晚得离开父母的?”赵凯音快快不快,不喜欢她心里有另一人的身影,无论对方是以何种身分存在!
“你不懂被人丢下的滋味不好受。”她的语调隐藏着一丝苦涩。
他有所察觉,心揪了起来,不自觉的摸摸她的眼角眉心,安慰她似的,柔柔的抚慰着。
叶丹枫反握住他的手,有些讶异,他轻微的触摸却胜过亲热时的结合,更令她心醉。“我不晓得亲人为何不要我?总之,我被抛弃了,我忘了那是几岁的事,只记得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冷得要死,到处白茫茫的,天下间,仿佛只有我一个,就在我以为自己活不下去时,我师父突然出现了。”
他默默的听着,似乎看得见她形容的冰冷天地,禁不住把她抱得愈来愈紧,分给她更多属于他的温暖。
“我讨厌一个人被丢下,自己讨厌的事情,自己更不应该做,所以我不会丢下我师父。”
在她坚定的信念之前,赵凯音益发苦闷。
倘若叶丹枫的想法是针对他,他会有多么的高兴?
他知道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然而她却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有这种决定,这教他如何忍受?
无论那个男人对她有多么的恩重如山,或是七老八十的,他也不要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