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得知消息的龙奕真受陈一飞所托,又安排了个人将陈一飞的亲娘给买了回来,然后送还给陈一飞。陈一飞急忙拿着他亲娘的奴籍去官府削了奴籍的身份。
当陈一飞的亲娘被陈一飞带着一帮人簇拥进他家时,豪华的山庄,成群的奴仆,还有一个孙儿……
陈一飞的亲娘一时间从惊吓转为惊喜。原来她不但成了女主人,更是名副其实的祖母了。原以为儿子是个替人打工的命,万不想儿子居然有此造化,居然是雨花楼的东家之一。
从此,陈一飞的亲娘就在陈一飞的家中安定了下来。
听完龙奕真的讲述,武念亭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一下,我就彻底的放心了。我还担心一飞因了家里的事无心雨花楼的事呢。”
“明着说他爹存了不少的家底,但我却通过别的门道打听了些消息。哼,什么家底啊,早就空了。要不然,那个陈梅氏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将所有的小妾们都卖了替那个陈老爷还债的地步。”
陈一飞的嫡母娘家姓‘梅’,出生亦是寒门五姓中的梅氏一族中人。
原来,陈老爷虽然表面风光,内里早就空虚。死后,更有许多要债的人上门。嫡妻陈梅氏心中懊恼难当。想着那些债都是为了养那些平日给她气受的小妾们欠下的,于是说‘羊毛出在羊身上’的话,怎么花的怎么还。明着说是受不了那些小妾们的气如今报仇的时候到了,实际是卖了那些小妾们还亏空。
要银子吃饭还是要面子,陈梅氏选得相当的干脆,她宁肯得个‘妒妇’之名,也不想饿死。
闻得真相,武念亭‘啧啧’叹道:“陈老爷是死要面子,而活受罪的倒是这个陈梅氏。说起来这个陈梅氏也算可怜之人了。男人啊,要那么多的小妾做什么?”
语及此,她似突地想起什么,道:“奕真,你大哥、二哥他们的娃子们都满地爬了,你怎么还不成亲啊。我可跟你说,你要成亲的话,不许有小妾哈。”
“我有没有小妾关你什么事?”
“我是担心我雨花楼的银子不好过。免得你为了养你的小妾们背着我将我的雨花楼给掏空了。”
“财迷。”
冷哼一声,武念亭道:“我要是财迷的话,今天就到雨花楼煮茶赏雪了,哪还用得到在这御香楼花这些银子的道理。把银子花在这里我一分都赚不到不说,煮茶的仍旧是我。”
“成成成,今年分红的时候,我将这几两银子划给你。”
武念亭假画的剑眉上扬,颇具英气,道:“这还差不多。”
好笑的将手中的一朵干花扔在她的额头上,正中她额心,龙奕真又笑道:“财迷。”
“再和我说说无邪、姜涞、小卓他们的事。”
在龙奕真讲述中,武念亭知道阴无邪这次本来是打算和龙奕真一起来合州看她的,奈何被阴家的人威胁回濯州相亲去了,说是再不成亲再不为阴家添砖加瓦的话,阴老爷子就要去跳楼。阴无邪被逼无奈,不得不屈从阴家的一众家仆回了濯州。与其说他是被抓拿回去的,不如说他是被威胁回去的。至于李小卓,自从去岁娶了姜涞的妹子姜小妹后,于上月得一对龙凤胎。
“啊”的一声,喜得就像是自己家添了砖加了瓦似的,武念亭乐得跳了起来,道:“是吗,真好,真好。此番回京,我得给那对小家伙封个大大的红包。”
龙奕真笑看着武念亭,知道小妮子的高兴是发自肺腑,更知道她对他们的出手素来不会小气,比如说去岁陈一飞喜得贵子,武念亭就曾经封了个五千两的大红包祝贺。于是笑道:“小卓那小子也算有良心,建议了件好事。不枉你如此喜欢他的小崽子们。”
“咦,建议?”
“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山庄左右都留了大片的空地?”
武念亭急忙点头,只听龙奕真又道:“小卓建议我在那两处空地新起了两座山庄,占地都有百亩,其中有一座山庄是留给你的。”
武念亭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的问:“我的?”
“和我啊,无邪啊、一飞啊、姜涞的山庄一模一样的格局。你肯定会喜欢。”
前番回京的时候,她曾经去龙奕真他们的山庄看过,很是喜欢那里的山水,也喜欢龙奕真设计的院落格局。当时她还戏言说那里简直不下桃花源的话。
万不想,自己居然有了座山庄,她当然喜欢。武念亭颇是兴奋道:“奕真,是那处有着数百株野生桃树的地儿么?”
就知道她喜欢那里,第一次见她看见那林子的震惊和欣喜就知道了。龙奕真笑着点头,道:“正是,正是那处地儿。我替你将那数百株野桃树都圈进去你的山庄去了。”
自己不但有了座山庄,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桃花源了。武念亭颇有些眉飞色舞,道:“奕真,那以后我和你们就是邻居了。”
若单从外面看,因了那高大的院墙,还以为那近千亩之地为一家所有。但若真走进去后就会知道,其实里面的各座山庄又都是自成一体,又有另起的墙院围了院子。只不过所有山庄的路都修得好极,可以互通而已。
“是啊,永远也不会分开的邻居。”以他的身体,也许照顾不到她,但他可以在他的有生之年尽量的做到每一天都爱着她,能成为她的邻居,他此生足矣。
“既然此番起了两座山庄,一座是我的,那另外的一座山庄肯定就是小卓的了。”
龙奕真点头。
武念亭又道:“我记得小卓最怕寂寞最喜欢热闹,总喜欢找着各种由头腻在姜老伯、姜婶婶他们身边,这一次怎么就想开了,愿意另起炉灶了?”
李小卓是孤儿,自从进了雨花楼后便一直和姜家父母生活吃穿在一处,也因此和姜小妹日久生情,便是成亲也是住在姜涞家中,一直就没有分家的打算。可随着姜小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住在娘家的话,倒显得李小卓是个赘婿似的。于是,姜家父母便让李小卓搬出去住另立门户为好。
知道岳父、岳母是为了他打算,李小卓便也同意了,开始着手修建自己的山庄。同时,他想着他们几个小东家都有山庄了,那武念亭这个大东家没有不建山庄的道理,于是便提议让他的山庄和武念亭的山庄一起建的建议。
对于李小卓的建议,龙奕真当场拍板同意。如今两座山庄都已完成,李小卓也搬了家了。唯有留给武念亭的山庄还空着。
听了龙奕真的解释,武念亭再度‘啧啧’叹道:“如此来说,小卓比你们都有心,还记得我这个大东家,还知道提醒你们要为我建一座山庄。”
龙奕真好笑的又扔了朵干花砸到武念亭头上,道:“别冤枉我们,我们可都是记着你这个大东家的。要不然,怎么就独留风水最好的宝地空着?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先前就应该将那宝地占了。啊,对了,回去我就搬家,搬到给你留的那座山庄去,我住过的山庄就留给你了。”
知道龙奕真说的是假话,武念亭仍旧谄笑的看着他,道:“啊,奕真最好了,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大人物,何必在乎我这个小女子那小肚鸡肠的话。”
龙奕真好气又好笑的伸手,越过茶案,弹了弹她的额头,道:“瞧瞧你这谄媚的样。”
武念亭也不恼,只是‘嘻嘻’一笑,揉着额头。道:“如今我们那片地虽然起了六座山庄,但还是剩下不少空地,你有什么打算?仍旧建山庄吗?”
“虽然还能建两座山庄,但我想着就不必再建了,都空着吧,闲得慌的时候可以利用那空地种种菜打发时间。再剩下的就是几个山头和一片野生大湖了,至于那几座山头,偶尔还可以打打猎。等猎物被我们打完了,我们再买些鸡鸭牛羊之类的放养在山中便是。还有那片大湖,我们也可以利用起来,陆续买些鱼苗投进去,免得它里面的鱼被我们吃完了。”
如此算来,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了。他们这六家人,看似在六座完全隔离的山庄里,但其实却是在一个大院子里,有着共用的山头、菜地、野生湖,不似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很好!
“对了,上一次,念之好说歹说的希望我让出一片地予他,他说也想当我们的邻居来着,我没同意。”
龙奕真口中的‘念之’就是林念之。
“别,千万别答应他。林家的家规摆在那里,我舅舅们都没分家呢,他这个孙子倒是分的哪个家。若答应了他,以后外公肯定要找我扯皮。”
“所以啊,我才没答应他啊。起初他还怨我不哥们,好在你们的四时花季酒楼要开张了,许多方面都是我替他出的主意,他才放过我。”
四时花季酒楼就开在雨花楼的隔壁。虽然相国寺周边的酒楼几乎全部绝迹,但四时花季酒楼必不同其它酒楼,因为它是以花色菜系为主,讲究全素晏,和相国寺的素斋可以说是相得益彰。现在它还没有开张,一旦开张,想必生意定是红火之极。这个小妮子的生财之道倒是多得狠。
本来,龙奕真有和武念亭合伙开四时花季酒楼的想法,但这么些年,他们所赚的银子全部投入到买地、建山庄和到合州开分店中去了,手上确实没多的银子。再加上龙奕真真心觉得林念之在吃之一途上比他要灵性得多,他实在没必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去拼、去闯、去搏什么的,是以放弃了开酒楼的打算。
有雨花楼,足够了。再说,他还要留许多的时间来往合州,看看她、陪陪她。
龙奕真思绪间,又听武念亭问道:“小卓都当爹了,那姜涞呢?”
“看了几家,都不如意。不过我启程来合州之前,他娘又为他相中了一门亲事,也不知这次说定了没有。”
“但愿能定下来。无论如何,有个媳妇过年总是好的。”说到这里,武念亭大大的眼睛突地眨了眨,俏皮的看着龙奕真道:“奕真,一飞和小卓都当爹了,姜涞、无邪的事就快说定了,你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啊,别眼光太高哦。”
心中有人,谁又能入得了他的心?看着眼前笑得不怀好意的女子,龙奕真有些自暴自弃的自嘲道:“我这具破身子,还是单着的好,免得拖累得人家守寡。”
闻言,正在泡茶的武念亭手中的茶壶一抖,带得杯中的水突地一溅,滚烫的茶水溅到武念亭的手上酌得生痛她也不知,只是定定的看着奕真问:“奕真,什么意思?你的身体怎么了?没好转的迹象?还是又恶化了?”
没回答她的问题,龙奕真急忙起身,一边小心的用一旁的冷水替她冲着被烫得红通通的小手,一边道:“泡茶也能毛毛糙糙的,被烫了也不知道。以后小心些。”
反握住龙奕真的手,武念亭道:“奕真,你没事吧。”
知道小妮子是担心着他,心中即酸且甜,龙奕真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道:“能有什么事?”
“那为什么说嫁你的女子要守寡的话?”
“随口一说罢了。玩笑话你也当真。”
“呸呸呸,乌鸦嘴。以后这种玩笑话不说也罢。”
“行,我答应你,不说。怎么,还不相信我?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师傅的医术啊。死人在他手中都能救活,更何况我这么个活蹦乱跳的人呢?你师傅既然接了我这个烫手山芋,自然便不会砸他的金字招牌。”语毕,他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闻得龙奕真提起她师傅,多时不再的郁闷再度回归,武念亭冷哼一声,道:“不许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