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受冷宫之苦。所以,属下们觉得没必要拦住你们。”
南越民风一直就彪悍,初时还讲究一些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规矩,也就是说除生他的女人和他生的女人外,其它的女人,不管是爹的还是兄弟的都可以继承。后来,随着南越取代了南澹天下,许多陋习便也被禁止了。
所以,格桑她们有这个想法且任这种事发生也就不足为怪。
“你”一声,李婉儿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恍惚中,她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有什么在她的脑子中一闪而过。
“公主想起来了吗?其实,那个时候,公主多数情形下是正常的。更多的时候,公主觉得如果和龙凭栏成其好事的话,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刺激到靖安帝。”
刺激?刺激?
李婉儿的手软软的耷拉了下来,是啊,以她的个性,她确实会如此做。
当事时,是因为爱太深而看不透。
如今回头再看,却不得不笑话自己当时的看不透。一个对你无心、无意、无爱的人,就算你割腕求死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又怎么会因为你出轨而受你刺激呢。
傻,真傻!
“靖安六年的十月,巴顿出生。当事时,离龙凭栏跳崖死亡七月有余。”
算上龙凭栏在冷宫中待的数月,也就是说,那孩子果然是龙凭栏的。并不是有人玷污了她,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靖安八年,因前南澹废帝倒行逆施,终惹得民怨沸腾。春,我们大王举兵伐前南澹国,胜,改国号南越。前南澹废帝出家云台山佛光寺,法号空空。”
格桑口中的‘我们大王’指的是巴扎尔。‘南澹废帝’指的自然就是李子通。
语毕,格桑冷眼看向李子通。只见李子通似乎仍旧沉浸在巴顿是他妹子和龙凭栏的孩子这件事实之中。根本还没有回过神。
“同年,靖安八年的秋天,我们大王亲自出使东傲国,迎回公主。以前朝公主礼仪待您,并将您养在皇宫。春去秋来,十数寒暑,我们大王对您的宠爱所有人看在眼中,那是真正的宠、真正的爱。十数年,便算您疯癫、糊涂,但您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便是当年的珞珈皇后娘娘对您亦得礼让三分。”
虽然不记得了,但她知道巴扎尔会如何宠她,知道巴扎尔的苦心孤诣是如何的为着她好。李婉儿急道:“我要知道一切,告诉我,巴扎尔是如何瞒天过海造就巴顿和巴越是龙凤胎的事实。”
“好。属下这就告诉您。”
巴顿出生的时候是在东傲的冷宫,因是冷宫所以没有任何人察觉。再加上她们八个侍卫相当的警惕,可以说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她们只想着等巴顿长大些后,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便将他悄悄的送往宫外寄养,时不时去看看他便可。
可随着巴扎尔夺得南澹天下,改国号南越后,巴扎尔亲自出使东傲,要接回李婉儿。靖安帝也同意了。那个时候巴顿才一岁有余,格桑等人知道巴顿的事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于是便将巴顿的事偷偷的告诉了巴扎尔。
巴扎尔在震怒之余,看李婉儿抱着一岁多的孩子笑得柔和,他的心便软了下来,然后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这个孩子偷藏在使臣队伍中,随着李婉儿一起接回了南越国。
李婉儿是巴扎尔势必要迎回南越后宫的,这个孩子定不能跟随。
但巴扎尔爱极李婉儿,他又不想终有一天恢复神智的李婉儿因为孩子的事而怨恨他,于是他便将这个孩子养在了李子通处,只告诉李子通这孩子是李婉儿的,却没有告诉这孩子到底是李婉儿和谁生的。是以,在李子通的认知中,一直还以为这孩子是李婉儿和靖安帝的。还只说巴扎尔好胆量,居然将靖安帝的儿子都偷出来了的话。
随着李婉儿怀上了巴扎尔的孩子,爱极了李婉儿的巴扎尔灵机一动,向天下宣布李婉儿怀的是双胞胎。直待李婉儿分娩那天,巴扎尔又说李婉儿生的儿子受了风寒,病重。为了给孩子延寿,不得不寄养在佛光寺中。
李子通是李婉儿的大哥,寄养在李子通那里是最大的保障。就算李子通心中有万千个疑问,也不得不精心照顾妹子的孩子,对于前来探视的人一概以‘命轻,受不得拜见’为由拒绝了。
如是这般,过了十三个春秋,巴越长大了,巴顿也长大了。男孩子本就比女孩子串个子,而且本就比女孩显得年长些。就算巴顿比巴越事实上要年长两岁余,但看在外人眼中却极是正常。所以,当巴扎尔说巴顿的病养好了且将巴顿接回皇宫后,没有任何人怀疑这对龙凤胎中藏着别样的猫腻。
可以说,为了李婉儿,巴扎尔是用心良苦。
如今,听着格桑的讲述,李婉儿泪如泉涌,道:“巴扎尔,巴扎尔,对不起,对不起。”
她好恨,恨自己当初有眼不识金襄玉。恨自己去追逐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恨自己没有缘惜眼前人。若时光再重来一遍,她一定会嫁给巴扎尔,而不是去追逐靖安帝那份虚幻的不真实的梦。
她更恨自己,方才觉得巴顿有可能是她和靖安帝的孩子时她居然欣喜若狂。“傻子,傻子,李婉儿,你就是一个活了一辈子的傻子。你不配拥有巴扎尔的爱,不配得巴扎尔的情。”语及此,她手中紧握的敲木鱼的小棒子被她用力折为两半,有细屑木枝扎入她的掌心,她犹为不知。
“公主。”
“婉儿。”
格桑急忙握住李婉儿的手,而李子通则急忙找来纱布递到格桑手上。格桑利落的替李婉儿挑去掌心的木屑,一边包扎一边叹道:“可惜,我们大王没有活到公主清醒的一天。若大王地下有知,知道公主心中如今有大王的一席之地,心中不定有多欢喜。”
一把抓住格桑的手,李婉儿厉声问:“巴扎尔是怎么死的?我记得他的身子很魁梧,很壮实,不应该是短命的。”
“我们大王长年征战,身上多有刀伤、箭伤。也许年青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上了年纪后,病痛就来了。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七年前,我们大王在一次行猎中被人用箭误伤,当时养伤数月才恢复过来。虽然大王没说什么,但属下们却能够判定,那箭上肯定被人用了毒。”
李婉儿的脸色瞬间苍白,“毒?”
“是,肯定是毒。”
“那肯定不是误伤。你们怎么不去察。”
“察了,察不出什么。这件事就作罢了。许是那次中毒的原因,大王的身子便每况愈下。直至去岁,便驾崩了。”
李婉儿颇是痛苦的用手捧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死的。我还没有清醒,他不会,不会的。”
“大王临终前,叮嘱珞珈皇后,一定要善待公主母子三人。还说最好是将公主送往佛光寺静养的好。”
皇权更迭哪有不死人的,他这番叮嘱不过是为保她一命。
也许真的是佛光普照的原因,两年的聆听佛音,她真的清醒了。可他却不再了。
老天待她为何要如此残忍。
初时,她爱错了一个人。
如今,她醒悟了,但爱她的人又已远去。
“老天,你待我不公,不公啊。”
说话间,李婉儿的泪沽沽而下。
终究照顾了李婉儿二十多年,要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再说看李婉儿哭得如此伤心欲绝,格桑也被感动。她好生的扶着李婉儿,道:“公主。别难过了。逝者已逝,还有活着的要珍惜啊。”
“活着的,啊,巴越,巴越呢,我要见她,见她。”那是她和巴扎尔唯一的孩子,唯一的爱的证明。
“公主,巴越公主现在随着巴顿殿下前往东傲去了。方才珞珈太后已是说明,您忘了么?等巴越公主回来,回来之后公主再好生待她、爱她,也不枉我们大王待公主的一片真心。”
因是巴扎尔的死士,很多时候,格桑还是喜欢用‘我们大王’来称呼巴扎尔。
“嗯,对,巴扎尔,你放心,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的疼我们的巴越,好好的爱我们的巴越。所以,你不要担心。”接着,似乎猛地想起一事,李婉儿‘啊’了一声,道:“对了,巴顿,还有巴顿,巴顿他长得像谁?”
“反正不像你也不像巴扎尔。如今想来,他那容貌必是像龙凭栏。”如今,李子通终于知道他外甥的长相为何那么眼熟了。二十多年前,他和龙凭栏打过交道。曾经还震惊过龙凭栏那微睇绵藐、倾国倾城之姿。只是随着龙凭栏的死,他脑中便将龙凭栏的事忘了个精干而已。
曾经,随着外甥在他身边一点点的长大,他也恍惚觉得外甥这副容颜在哪里见过,但具体在哪里见过,他又实在是想不起来。
如今,听了格桑所述的一切,李子通才恍然大悟。原来,外甥和龙凭栏长得一个模子。
闻言,李婉儿吓得将手塞入口中,“天啦,龙凭栏。那巴顿孩儿如今出使东傲去了,他一到东傲不就露馅了?”虽然她和龙凭栏不是郎情妾意,但巴顿终究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要说不担心是假的。
李子通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巴顿少时喜欢冒险,有一次他误入密林中遭到狼群的攻击,伤及他的左脸颊。从此,他便制了一张精美的面具将他的左脸颊罩了起来,只露出右半边脸容。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敢揭他的面具。这面具就是他的禁忌。所以,不会有人认出他的。”
就算龙凭栏现在活着,就算龙凭栏和巴顿站在一处,但因了那面具的原因,没有人会将他们二人想到一处。
想明白了后,虽然心疼儿子毁了半张脸,但李婉儿仍旧放心的长吁了一口气。她如今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她要将她失去的二十年统统捡回来,她要所有辜负她的人都得到报应。但目前最重要的却是巴扎尔的事。她一定要给巴扎尔一个交待,给这世上最爱她的人一个交待。
“格桑,有时间,瞧个空子,要安德海前来见我。”
“公主,您……”
“我曾经救过安德海的命,他也曾经服侍过我,对我很是忠心。他方才见我清醒的样子很是激动,欲言又止间似乎有话对我说。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关于巴扎尔的。”
在格桑她们面前,李婉儿称呼巴扎尔习惯了,一如格桑她们称呼巴扎尔为‘我们大王’般习惯了。
“公主,您是怀疑我们大王……”
“不错。我不相信他会先我而去。我这个样子他如何放心先我而去。所以,我一定要察个清清楚楚。传安德海之事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要让珞珈太后那边的人知道。”
“属下明白。”若真有人对她们大王不利,她们第一个不饶过他,至死方休,这是她们做为死士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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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到了,开始数年了啊啊啊,又老了一岁。时光怎么挡都挡不住,不论如何,祝所有的朋友腊八快乐,记得一定要喝腊八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