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怀、武念亭等人都不在。
早在边关练就波澜不惊的脾性,她知道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便静静的在这里等。过了不久,上官澜等人都回来了,还有她熟悉的那个傲然的身影龙世怀。
不敢冒然出现在龙世怀面前,怕更进一步的引起龙世怀的反感。她偷偷的找上了武念亭,偷偷的说明来意。于是,武念亭偷偷的将她安排在了晒梅苑中住下。
武念亭这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再说她时有前往晒梅苑摘梅枝插花,当然便没有人怀疑她前往晒梅苑和林珺有关。
方才龙世怀和武念亭一番长谈后,龙世怀担心武念亭的身体熬不得夜,于是在武念亭说‘冷’后便急急的将她送回了绛桃苑。可等龙世怀走后,武念亭又以‘忘了拿梅花’为由又回转到了晒梅苑。
而她方才故意在晒梅苑大叫大笑无非是引林珺出来,告诉她龙世怀来了。
想必,林珺应该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全才是。
眼见林珺点头。武念亭又道:“该帮的我都帮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太子哥哥的心,你可明白了。”
原以为龙世怀是厌恶她,万不想他只是不想伤害她。念及此,林珺眼含氤氲道:“他就没想过,他这番置我于不顾才是最大的伤害吗?”
武念亭轻步上前,轻抱了抱林珺,道:“他不在意伤害那四个侧妃、贵人什么的,却在乎会不会伤害到你,所以你还是有希望的。”
这哪是什么希望,这是绝望,一份永远也突破不了的兄妹之情的绝望。
在林珺伤情间,只听武念亭又道:“既然太子哥哥不可能爱上任何女人,那……哪个女人当他的太子妃都一样。如果他注定不能爱人,那我希望有个爱他的人永远陪着他。所以,珺姐姐,我挺你。”
林珺的笑颇是勉强,比哭还难看。
当然明白这事的难度,武念亭道:“要不,用情毒?”
当然知道什么是情毒,林珺急忙道:“别,别让他恨我。我宁肯他不要我也不愿意在那种情形下要他要我。”
真绕口。武念亭腹诽着,道:“那好吧,我也只能言尽与此了。你要不要露个面,告诉太子哥哥你来了?”
“不,再等等吧。”
“那好。我走了,你也快些休息去罢。”说话间,武念亭随手拿起方方摘的几枝梅花,急步往绛桃苑方向而去。
方方进她的寝屋,却见上官澜正站在屋中含笑看着她。武念亭吓了一跳,道:“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为师在看一出月老的戏啊。”说话间,上官澜将小徒弟手中的梅枝顺手接过,然后一一插到那些本就插着梅枝的花瓶、花胆中。
“月老?”猛然,武念亭便明白了,只怕她和林珺的事露馅了。于是,她谄媚的笑着凑近上官澜身边,将手伸到他腋下一迳取暖一迳说道:“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
任了小徒弟在他身上取暖,上官澜更是伸手将小徒弟抱了个满怀,道:“如果不是我,你的太子哥哥早就发现你的珺姐姐了。”
呵呵,原来师傅早就发现了珺姐姐且在背后帮忙。要不然,以太子哥哥的精明,哪会没发觉有人在偷听。
“师傅,我们撮合撮合太子哥哥和珺姐姐,如何?”
“怎么个撮合?”
“就像上次撮合余监院和豆腐西施一样啊。”
余监院和豆腐西施当初能够成其好事是被上官澜施了情毒的,之所以施情毒,其实也是看出他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要不然上官澜也不会干这般缺德的事。小徒弟总是口口声声‘情毒、情毒’的,其实‘情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根本就不明白。
突地,便想起二郎山那个算不上美感的初吻。上官澜声音略有偏哑道:“你知不知情毒有什么作用?”
“师傅不是说吃了情毒后,男女共处一晚,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只要太子哥哥和珺姐姐共处一晚,想必太子哥哥还是愿意承担责任的。”
“那也得是两情相悦的男女,否则,便是情毒也没用。”
武念亭不明白的看着上官澜。
“不明白?为师告诉你,什么是两情相悦。”语毕,却是一把将武念亭打横抱起,直往床榻处走去。
这个、这个,师傅今日抱了她许多次,不同以往。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要发生,武念亭不但不觉得害怕,居然还有点兴奋的期待。
看着眼中闪着求知欲的小徒弟,一如他教她学业时她感兴趣的便会这般闪着光般,上官澜满腔的热情瞬时被扑了个干干净净。一时间他相当的恼。
如果说原来他感谢他和她能够以师徒相处且能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话,如今倒有些恼这个师傅的身份。若这男女之事也像授课般的传授,那个感觉,实在是糟。
将小徒弟放在床铺上,替她盖好了被子,看小徒弟仍旧睁大眼睛看着他,上官澜抚额,伸手盖上小徒弟的眼睛,道:“天珠,你能不能够将眼闭上。”
武念亭却是将上官澜的手一拉,道:“为什么?不!”
看着小徒弟倔强的、求知欲极强的眼神,上官澜颇有些头痛的感觉。这种时候要让他对她热情似火且生出两情相悦的情意,真比让他吃黄莲还要难。于是,他细想了想,便坐在床缘,然后慢慢的在小徒弟身边躺下,接着掀起被子盖了,然后伸手抱着小徒弟。他决定从今夜开始,慢慢习惯性的接触小徒弟,也许慢慢就习惯了,他也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等了半天,没等到师傅教导的两情相悦,武念亭很是无语的看着上官澜。见他似睡非睡,于是道:“师傅,你不能睡在这里的。”
“为什么?”
“这是男女授受不清。”
上官澜用力将她搂了搂,道:“你是我的妻子,无所谓男女授受不清。”
被上官澜摁在怀中,听力不佳,武念亭没听清‘妻子’二字,以为是‘未婚妻’,她道:“那还没拜天地呢。”
“无防。”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师傅,这样睡,我会不会有孩子。”
“不会。”虽然她早是他的妻子了,只不过剩下圆房时间的早晚而已,但他暂时还不想也不能做那男女授受不清的事。
“可是师傅,你不是教导说一男一女二人在同一个房间吹灯、脱衣、上床、盖被子、睡觉后,孩子就会到女子的胞宫中去。”
本一直闭着眼说话的上官澜突地睁开眼睛,素来清冷的眸中似乎翻腾起不一样的神采,道:“放心,我们没脱衣服。”
“可是……”
话未说完,上官澜伸手捂着她的嘴,道:“天珠,闭上眼。”
师傅是嫌她噪舌吗?是要她早些睡吗?武念亭懊恼的嘟了嘟嘴,却是听话的将眼睛闭上。
她方闭上眼,便觉身边的人动了动,紧接着,便觉得他压住了她。一时间,她急忙将眼睁开。师傅的俊脸离她只有丁点距离,且鼻子几乎挨着鼻子了。
看小徒弟又睁开了眼睛且仍旧一副求知欲极强的神情,上官澜不得不再度抚额,沙哑道:“天珠,听话,闭上眼。”
突地,武念亭心中一亮,想起二郎山中那个颇带疼痛的吻,师傅也是这样说要她闭上眼,难道……
一想到那个吻的难受,武念亭急忙将上官澜挡胸一推,道:“不。疼。”
也不知这个‘疼’字怎么就凑动了上官澜的神经,他见小徒弟不闭眼,便伸出一只手将小徒弟的眼盖上,另一只手却是圈着小徒弟不令她动弹,然后头一低,唇便封住了小徒弟的唇。
武念亭有些懵懂,如果两情相悦就是那疼痛的吻的话,她宁肯不要。如此一想,在一阵恍惚过后,她再度伸手推距着上官澜的靠近。
“天珠,别怕,别怕,这次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上一次是为了教训她,而这一次是为了教导她。
呃,好吧,一想到教导,上官澜心中的热情又被扑熄了几分。只好将唇移了位置,从唇至唇角,从唇角至下巴,又从下巴至耳垂。都是蜻蜓点水般的试探,轻轻柔柔的。
这番动作很好的缓解了武念亭对吻的抗拒性,不一时便觉得有什么似乎从心底舒展开来,酸酸的、甜甜的、柔柔的,就像猫抓了般的痒得难受。
感觉到小徒弟在哼哼,上官澜靠近小徒弟耳边,道:“怎么了?”
“难受。”
“呃?”这是泼冷水的节奏么?
“痒。”
突地,上官澜‘哈哈’大笑起来,将捂着小徒弟眼睛的手移开,任小徒弟重见光明,而他则倒在一边拍着床‘哈哈’的笑个不停。
从来没见上官澜笑得这般开怀过。武念亭有些呆傻的看着,然后坐起来,仍旧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天珠,怎么办?怎么办?教导你这么多年,还真下不了口。”
呃,什么意思?
看着小徒弟迷糊的神情,上官澜伸手一拉,将小徒弟拉至怀中,笑道:“行了行了,看来得慢慢来,今天到此为止,明天为师再细心教你。”
“是教导两情相悦吗?”
“嗯。”
“徒儿是不是很笨。”
“不,怨为师。”
“为什么?”
“这个事吧,得由心而发。如果无心,再怎么找感觉也找不到。”如今他老是把情爱和教学相提并论,当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感觉。为了不致这感觉越来越淡,上官澜伸手捂着小徒弟的眼睛,道:“睡,快睡。”
上官澜以一个医中翘楚的身份自我安慰:明早,也许明早感觉又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