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放的那盆刺梅花是朋友送的,当初这株梅只有三条嫩刺枝,满枝条的利刺,嫩枝干短短的,常湿润的花盆和能得到充分阳光照耀的位置使它生机昂然,花开的季节有花无叶一种独特的美,把简陋的寒舍点缀的贫而不贱。
这株刺梅花在生态环境适宜,水分营养充足的条件下长得有些疯狂。一年过去,主干枝长高一尺有余,满身的利刺除了给人一种可恶的霸道恶意之外,没有令人感到一点舒服的地方,伸在盆外的几个旁枝更是不尽人意,横七竖八,东长西短,斜而无姿,曲而无形,一团恣意乱长的形态,完全像一个没有教养不修边幅的混混,但说起来也不能把责任全责怪到它身上,我对养花种草之道也是门外汉,怎样打掐修剪如何刨根盘枝一窍不通。所以,总认为这种刺梅花只能把它剪的短短的,不宜任其狂长。几次拿起剪刀又放了下来,犹豫再三的原因是不忍伤害自己栽种的果实。
唉!这株刺梅花也懈人意,我不想让它狂长它却偏偏一个劲的猛长,以至于那张牙舞爪的刺枝条常常刺伤不留意的客人,有几次险些也刺伤我的胳膊,基于这种险情才使我下决心要剪短它那过长的枝条。
也许是这株刺梅命中注定不该受我的剪刀之苦,在我要开剪之前,恰遇一位爱种植花卉的同事到我家串门,立即制止了我的“动刀”行动。
他说:此刺梅能有这样的长势很难得,枝可惜你在这方面是一个门外汉。当即,他便用剪刀和绳子给它实施一个多小时的美容手术,待同事摆弄一番后,再看此梅惨不忍睹啊!
经同事手术后的刺梅花浑身上下可以说伤痕累累,那曾经自由生长的枝条被同事用绳子绑束的一圈一圈的,弯折得很的地方枝条已无力再抬起,不得不借用外力支撑,那样子活像一个满身绷带又拄着拐杖步履维艰,惶恐惊慌的逃兵。心中一股哀怜之情油然而生,本想责怪同事几句,因碍于面子强压下心中不悦。
一月过后,那位同事又来,他为我的刺梅花解下缚绳取去支撑的木条。再看,整容后的刺梅花果然不同凡响,中间那枝特长的枝条被弯成一盘素月的造型,周围的枝条被同事可塑的更是妙不可言,一枝被弯成一叶小舟,另一枝被改造成形如千倾碧波在微风吹动中荡漾起的涟漪,远看上有皓月当空,下有一叶扁舟飘荡在万顷碧波之上,呈现给观赏者的是诗情是画意
现在看它会是观者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诗情的静美,画意的空灵。这种效果是造型与思想的产物,还是情与景色融合的效应呢?
总之,改造后不管怎样去看它想它都使人感觉顺眼舒服。
同事走后我长时间的看那株刺梅花,运行的思想久久不能停止思索,我的刺梅花倘若任其自由自在的生长,终其了无非两个结局,其一,我无法容忍它的怪异把它扔掉;其二,一次又一次的剪短它。但我的同事令其相对的自由后,却是它显示出了花卉应有的美学价值,使它也达到为花而生长的目的,把这种思想再延伸一下,外延再扩大些不就对应到我们的日常生活吗?
我们是社会中的每一个成员,群体中的每一位,是否也应该相对的约束一下自身的自由,遵循一些合乎社会发展及道德的准则呢?
吾之愚见,理应遵循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