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傅迷薇胸中翻涌,心头一阵阵作恶,十分难受,还以为自己沉入梦中,正挣扎间,便听耳畔有人唤:“薇薇!”
傅迷薇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床头灯亮着,暖暖光影里,是卫斯闲担忧的眼神:“怎么了?很难受吗?”
“我……”傅迷薇张口,胸中那股翻涌之意却阻不住,只来得及身子一伏,便吐了出来。
屋内顿时有股刺鼻的酒精跟烤肉味弥漫开来,傅迷薇趴着身子,苟延残喘,又吐了会儿才稍微安静,她垂下眼皮,才发现是卫斯闲及时搂住了她,不然恐怕要摔到地上去。
卫斯闲半抱着傅迷薇,一手在她后心轻轻抚过:“好啦,吐出来就没事啦。”温和的安抚,全无任何不耐烦。
傅迷薇吸吸鼻子,眼泪鼻涕横流,侧侧脸看卫斯闲,卫斯闲自床头扯落纸巾,给她擦擦眼睛,又擦擦鼻子嘴,如保姆对待婴儿。
“唔……”傅迷薇在喉咙里嘀咕了声,又喃喃:“好难闻。”
卫斯闲小心把她放开,跳下床,取了一个盆来,又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漱漱口。”
傅迷薇乖乖喝了口,吐在水盆里。
卫斯闲见她不再吐,就又取了拖把来,把地上的秽物清理干净。
卫斯闲默默无声清理的时候,傅迷薇就趴在床边,睁着眼睛看他的一举一动,一直到卫斯闲清理干净,重又回来。
“再喝点水。”他把杯子举过来。
傅迷薇望着他:“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卫斯闲波澜不惊地说。
傅迷薇脑中依稀浮出许多凌乱影像,似真似假,飞舞漂浮,但此刻脑中混沌,无法分明,而卫斯闲什么也不说,于是她并未出声。
沉默中,忽地见卫斯闲换了一件t恤,方才他明明穿一套睡衣来着。
“你怎么把衣裳脱了?”傅迷薇迷迷糊糊随口问。
“有点热。”卫斯闲答,“快喝点水吧。”
次日早上,傅迷薇才发现,她昨晚吐得一塌糊涂,连同卫斯闲手臂上也沾到,他却只是不声不响地换了衣裳,并未责怪她。
也许就在发现这细节的时候,之前对于卫斯闲的任何责怪跟恐慌,才都一点点埋入尘埃,阳光重又降临。
傅迷薇乖乖地喝了几口水,才转过头去,表示喝够了。
卫斯闲把水杯又倒满了放在床边柜子上:“渴了就起来喝,叫我也成。”
“唔……”傅迷薇答应了声,呆呆地看他。
淡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神有些奇异。卫斯闲问:“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
傅迷薇摇了摇头:“卫斯闲,我们和好好不好?”
卫斯闲一愣,然后说:“当然好了。”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傅迷薇鼻子一酸,这样的温柔,她似已习惯,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失去的滋味,所以更加不可接受有朝一日会失去的可能。
“那你答应我,永远别离开我。”傅迷薇吸吸鼻子,细声说。
酒后,暗夜,静谧的空间,此时此刻,似乎所有的刚强倔强都沉了下去,而所有的柔软脆弱都泛了出来。
卫斯闲屏住呼吸,喜悦无法自禁,把傅迷薇牢牢拥入怀中:“薇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永远……”
是夜,两人相拥而眠,像是两只企鹅,于冰天雪地孤独宇宙里,互相依偎,彼此取暖。
次日傅迷薇上工,竟是一派神采飞扬,国卿见了,大为诧异:昨晚上酒醉后的怨妇去了何处?
傅迷薇花枝摇曳,一路招呼,也远远地看到国卿正跟巴导一处站着,不知在说什么。
小助理靠前:“薇薇姐,你听说了吗,听说国卿最近要上李添导演的新剧,还是男二号呢,如果成了,那估计以后就不会再是男二号了。”
李添导演在业内被誉为“造星导演”,他的戏里经常会捧出一些面孔略生的星星,只要有演技或者有颜,若被他看中,很容易出人头地,一炮而红也并非夸张的说法。
傅迷薇笑:“应该的应该的。”
小助理奇异看她。傅迷薇了然她的眼神:“李导要用他并不奇怪,李导跟巴导是认得的,也许是巴导推荐的呢,毕竟国卿演技够用,脸更够用。”
小助理嘻嘻笑:“薇薇姐,为什么我听说最近国卿跟你走的很近,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呀?”
傅迷薇一惊:“别瞎说,你都听谁说的,我就昨儿才跟他出去吃了顿饭。”
“群众们都是火眼金睛,如今已经是全民狗仔了,”小助理口出惊人之语,又说:“薇薇姐,斯闲哥哥知道这事儿吗?”
“我跟国卿又没什么,他知道又怎么了?”傅迷薇无端心虚起来,强辩了句,又叮嘱:“你也不许跟他瞎说啊。”
小助理捂着嘴笑,傅迷薇才要认真叮嘱她几句,身后却有人出声:“你跟我什么没什么啊?昨晚上还陪着人家喝酒吃肉说身轻如燕要飞上天,今天就转脸不认人了吗薇薇姐?”
傅迷薇回头,仇视地看着国卿。
小助理眯起眼睛,耳朵似天线般竖立,准备接受一切八卦电波。
傅迷薇哼:“我还叫你小甜甜,陪你看星星看月亮谈论诗词歌赋来着,对吧?”
国卿认真思索了一下:“薇薇姐,这好像是两部电影的台词,但我那句‘身轻如燕飞上天’,绝对是原创,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他一脸的诚恳,只差举起手指来对天发誓。
傅迷薇却只想打他。
在手痒之前,国卿贼心不死又问:“对了薇薇姐,看你今天春风满面,想必跟你的负二代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傅迷薇一听,不由自主便嘿嘿笑起来:“雨过天晴,云开雾散,又是一个新的开始……阿弥陀佛!感谢上帝!”
国卿听了这疯话,看着这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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