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的时间,苏苓都呆在相府中什么都没有做,孤坐在软榻前,看着凤茹筠愈发憔悴和苍白的脸颊,心疼的直抽抽。
到底是谁在无形之中让娘亲接触到了夹竹桃的剧毒,而且之前碧娆在整个凤霜苑内查了一整圈,都没见多那所谓的夹竹桃。
现在已时值傍晚,期间苏宝生和赵春萍来了两次,但也仅仅停留了片刻便双双离去。
此时,苏煜正坐在厢房的外厅,端着茶杯脸色也不太好看。直到听见苏苓的脚步声从内堂传来,才放下茶杯看着她,“二娘怎么样了?”
苏苓沉着脸摇头,“没什么起色!李大夫也给看过了,若想要解毒还需要时间!”
“在凤霜苑就没有任何发现吗?”苏煜说完就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而眼神也透过杯缘觑着苏苓的表情。
闻声,苏苓揉了揉眉心,落座在苏煜的对面后,直接端起已经有些沁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睇着苏煜,不乏轻嘲的笑道:“我身在相府的时间毕竟有限,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对付娘亲的话,你认为在事发之后,那暗处的人还会留下任何线索让我来查明麽?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苏苓一袭素色碎花的长裙的裙摆还带着淡淡的脏污,她回来的匆忙,一路上来回奔波也根本没时间换装。
而虽然裙装略显狼狈,但是她的眉眼间依旧噙着聪慧的伶俐,甚至一双担忧潜藏的眸子,依旧慧黠水灵。
她的反问,让苏煜心头微惊,不期然的就顺口说道:“如果是我,必定会销毁所有能够让人发现我的证据!”
“那不就得了!我回来的本就晚了,相府人多事杂,如果有谁想要毁灭证据,简直是易如反掌!”苏苓说着就定睛看着苏煜的表情,见他也明显噙着疑惑,心里也明白他对此事看来也一知半解。
正想着,苏苓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抬眸继续问道:“石竹现在在哪?处理了吗?”
“还没,正放在荷花池外不远处的草房中,二娘突然病重,府里都为她的事情积极奔走,石竹的事好像还没有定夺!”苏煜睇着苏苓如发着光的俏脸,眼眸闪烁着,不由得生生移开视线。
他总是觉得,在苓子认真想事情的时候,她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忘怀甚至极具吸引力的光芒,那种沉着冷静又不失聪慧的表现,是很多女子所没有的!
“那我去看看!”
苏苓想都不想就直接起身往外走,苏煜也没成想,这已经黑幕降临的时候,她还敢去看死人?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在这帮我盯一下娘亲,我去去就回!”苏苓边走边开口拒绝了苏煜的同行,在她看来,这府邸如今真正能够信得过的,除了老爹苏宝生,可能也就是苏煜的。
至于苏傲,她和那位名义上的大哥没有太多的接触,只知道他平日里都以朝堂的事情为重,而且一般来说,稳重又沉着的贵公子,是看不上她这种脾性和作风的!
相府的荷花池,位于前院和后院中间的位置。对于相爷苏宝生这一辈子只娶了两房夫人,在外界看来,已经算是奇葩的存在了。
毕竟三妻四妾,甚至在很多时候都不能够满足那些习惯左拥右抱的男人,更遑论凤茹筠的身份,基本上已算得上是和赵春萍平起平坐的平妻了。
是以,后院只有两房夫人,而且素问两者相处融洽,所以相府的后院永远都是平和安详,这荷花池平素也多半有一些婢女来此游玩,赵春萍平日要打理府中的生计用度和中馈,而凤茹筠喜静,自然也鲜少来此放风观景。
如果放在平时,说是石竹不小心跌入水中溺毙,或许情有可原。但放在今日,凤茹筠重病在榻,这情况就巧合的诡谲了。
彼时,苏苓对月而立,站在荷花池的池边,看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映月的美景,眼里却冷光尤甚。
这荷花池的周围如今已经围上了凭栏,正因为石竹的溺亡,才会让众人小心谨慎的对待。但若是想要找到石竹的死因,恐怕还得看看她的尸体才能明了!
苏苓站在荷花池喟然一叹,石竹跟着娘亲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光景了,没想到临终前竟是这种下场。
举目看向荷花池不远处的草房,苏苓眼眸一暗,直接踱步而去。映月荷花池边,水波缓缓随着夜风浮动了几许,而后回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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