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高大金发的奴隶,比她记忆中所有的人都来得俊俏挺拔。他一头浅鬃毛似的头发飘散着,上身穿着无袖紧身的皮衣。她兴起了一个堕落的念头:在这富裕的阿尔及尔人的华丽大厦里,柠檬树在斜射的阳光中,投影在五彩的地砖上,无数的奇花绽放着异香。来自法国修道院的丽塔和克罗汀,接受了华厦有权有势且英俊主人卡西姆的邀请,住进了他欢乐的宫殿,当然主人也要求她俩人回报:她俩必须完全臣服他邢痛苦而又甜蜜的情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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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玛丽塔死死抓住克罗汀。脚下的甲板有些滑溜溜的,且摇晃得厉害。这条西班牙货船,现在可是她们的救星啊。
船是从南特开往她的家乡方向去的,在比斯克湾遇到大风暴,她们的厄运就开始了。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一点沉没,到现在玛丽塔已经精疲力尽,冷得要死也累得要命。暴风雨正在继续。这条救命的小船在劈头盖脸打来的浪头之中,显得是那么渺小和破旧。玛丽塔无计可施,止不住的哆嗦起来,连站下去的力气都快没了。
“安娜嬷嬷呢?”克罗汀说。
“我找不到她在哪里。”
玛丽塔战栗着,努力回想那个修女一点一点消失的情景。
“她不在,我想是已经沉下去了,真可怕!现在只剩下我俩相依为命了。来吧。用力,找个避风港。”
于是她们全力以赴向前驶去,这样的船行是件危险而高度紧张的事情,她们都不敢也不能分神去关注其他旅客。这时玛丽塔觉得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胳膊,同时,在狂风巨浪的狂吼中,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清晰地进入她的耳膜。
“跟我来。你们也许用得上我的船。这立锥之地已经塞满了太多的人和行李,迟早要挤破的。”
她结结巴巴的表示着她的感谢。而克罗汀已经几乎不能说话了,她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冻得发紫。玛丽塔几乎是靠在陌生人的臂弯里,被他半拖半拽带下了甲板,走过一道长廊。
“最好把你们的湿衣服换下来,免得着凉。”
他说,扔给玛丽塔两条大毛巾。
“那个皮箱里有衣服,你们自己找着穿吧,我还得走,船上的人还需要我。需要什么尽管随意吧。”
“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玛丽塔开始说。
但是他已经走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她轻松地脱下湿漉漉的裙子,胸衣和衬裙,使劲地擦着胳膊和两腿,直到它们都发红为止。克罗汀也忙着整理自已。接着,她们并肩坐在那窄窄的床上。失却安娜嬷嬷的陪伴是很突然的,玛丽塔为她默默的祈祷了一会儿,心里却忍不住的释然和轻松。
“我真高兴她走了。那个冷血动物!”克罗汀忽然说话。
玛丽塔有些惊愕地看着她的朋友。忽然她两相对捧腹大笑。太有趣了,安娜嬷嬷是个苛刻而毫无幽默感的老处女。玛丽塔回想起安娜嬷嬷虐待她的那些往事,想起这个修女居然要她自打耳光。这些事情一向埋在心底,没有人知道,包括克罗汀。
克罗汀当然也有恨安娜嬷嬷的理由。
“有白兰地吗?”克罗汀牙齿有些打颤的问。她包着毛巾坐着,长长的红头发凌乱地顺着裸露的,光滑的肩膀披下来。
玛丽塔四处搜寻着。船舱很大也很阔气。木炭在火炉里燃烧,整个屋子都很暖和。天花板上是个油灯,摇摇晃晃的摆动着,发出红色的光亮,旁边的木板襄条也被映得发亮。没有白兰地。她找到一罐咖啡。
“我们的救命恩人肯定不喝酒。”
她说“但他一定是个有教养的人。当然,也很富有。”
她从罐里舀出咖啡,放在一个可用手提的小壶里,加上水,把它放在火炉上。
“桌上是新鲜水果,那个碗是金的!再看看这些丝质的刺绣床罩!”
克罗汀蹲下身打开了皮箱。
“他说话真好听,富有磁性的声音真有魅力。你想他是个商人吗?说不定他是这艘舶的主人呢。至于他的富有,那是不用说的啦。你看呢?”
她弯腰抱起一堆堆的衣服,看上去都非常华丽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域情调。蜡染的、丝质的、天鹅绒的、纱的、锦锻的,各种质地的衣服让她眼花缭乱,她不期然的微笑起来,像以往见到美丽而华贵的东西时一样,她不住的惊呼,玛丽塔记得,六年来她们俩人已很少这样开心了。
玛丽塔张嘴笑了。
“这是什么衣服呀?跟戏服似的。”
“那有什么关系?他说过我们可以随意各取所需。现在我们需要干的衣服。”
克罗汀拽出一件束腰的丝质宽衫,淡黄色。又拿出一件深黄色的裙子,一条刺绣的缀满珠宝的腰带。她垂下眼睑,裸露的背部对着墙壁。她松开毛巾,迅速套上宽衫。
玛丽塔觉得她在试图遮掩什么,而这大可不必。作为多年的朋友,克罗汀美妙的身体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两人独处时的坦诚相对已成了一种默契。难道这也注定要被修道院的该死的清规戒律所限制、所不容吗?
克罗汀又低下头专心寻找。
“我来给你挑一套,哪,这件怎么样?看看多好的天鹅绒!这宽宽的衣领多大方啊!哎,还有这么多珠宝襄在上面。简直无与伦比,你快穿上它吧,我都等不及了。这颜色刚好配你那头浅灰的头发,简直就是为你订做的!”
她的兴奋感染了玛丽塔。玛丽塔嘲笑着她的孩子气一边穿上衣服。因为没穿衬裙和胸衣,感觉有点怪怪的。绫罗紧挨着她的肌肤,凉凉的却很舒服。船舱里有一面镜子,于是两位年轻的女子,陶醉在他们美丽的倩影里,欣赏着在薄薄的丝绸里若隐若现的胴体,欣喜若狂。她们格格地笑着,旋转着,看裙子起伏、飞扬,恍如童话里的仙子,随时振翅欲飞。要是修道院里那些嬷嬷们看到这个景象,她们准会被气疯的。
咖啡的香味弥漫了整个船舱。还没等她们收拾停当,坐下来喝咖啡,她们的恩人回来了。先前的忙乱之中,玛丽塔没细细端详他的样子,这回可看清楚了,这是个高个子的男人,浅色的皮肤,有一张坚毅而有棱角的面孔。
他微微笑了。
“看得出你们已经恢复过来了。很好,你们煮了咖啡,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来一点。现在我恨需要热量。”
“请。先生是?”玛丽塔问。
“你可以叫我卡西姆。你们呢?”
“玛丽塔。德。纳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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