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这两碗药,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
他刚好看到鸷月的手指头,轻轻的放在那个熊孩子的眉心上。
熊孩子体内的鬼虫蛊清除的差不多,现在是在清除残余的一些虫卵,防止日后的复发。鸷月还是很负责人的,没有完全清除干净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松手的。
我看了一眼高天风手中的药碗,皱起了眉头,“这两碗都是毒药,不用给他们喝了。”
“嫂子,他……他怎么搂着你?”高天风直言不讳的问我。
我无言以对,只是低下头,顾左右而言其他。
高天风发现鸷月搂着我,的确是一个很尴尬的事情,可是比起鸷月的声音,这份尴尬又算得了什么。
我咬了唇,低声说道:“高先生,我……我想我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个吧。”
“那……那倒是。”高天风也很尴尬,他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兔崽子,说道,“尸变好像是停止了,这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
“是鸷月正在……给他们解的蛊。”我的声音很小,我都怕高天风听不见。
可是又没有大声说话的力气,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
“我怎么感觉,是他把虫蛊都吸入自己身体里的,这样……这样真的没事吗?”高天风随手把碗放在了桌上。
他看着鸷月,眉心轻轻的蹙起来。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难道你真的忍心,把毒药,给两个孩子喂下去吗?”
“当然不忍心,但是如果……如果尸变是必然的,不喝也得喝。不过现在看来,这两碗药,是真的用不上了。”高天风蹙着眉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若有所思的看鸷月。
他和鸷月交情不深,所以和鸷月是完全没话说的,一直都在和我说话。
鸷月紧搂着我的手,终于随着鬼虫进入身体里,完全失去了力道,轻轻的落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黑色的经络开始在全身蔓延。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的面前倒下去。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心好似突然空了一样,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拉过了被子,盖在鸷月身上。
我指尖扣在鸷月的脉搏上诊脉,他的脉搏依旧保持的滑脉的状态。
而且脉象虚浮,我判断不好,是什么缘由。
毕竟我并不是中医这方面的材料,只能通过北斗玄鱼,和探魂咒去感知鸷月身体和魂魄的情况。
情况非常遭,浑身的血液里都是鬼虫,还有虫卵。
鬼虫这种东西还能感染到魂魄,就是寄生到魂魄里浑然一体。我只能说是,用刚剩下来的鸡蛋,再给鸷月暂时性的解蛊。
这来兔崽子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居然这样出手相助。
这可真不像是鸷月的个性,我是真的想不通。
他额上出了汗水,高天风拿来了湿毛巾,想给鸷月敷上。
我吓了一跳,大声说道:“高先生,别……别靠近,把毛巾给我,我来。鬼虫是高传染性的蛊虫,只有任何肢体的接触。哪怕只是你的手指甲碰到,都会立刻缠上你。”
“那……那嫂子你呢?”高天风很担心我,他虽然把毛巾递给我了,还是说道:“你要是感染了,腹中的宝宝该怎么办。”
“那怎么办?鸷月总得有人照顾,没人管他,他……他会死的。”我说到这里自己的手指头颤抖了一下,我内心无比的恐惧。
我知道鬼魂如果死了,那就意味着永久的消亡。
也就是灰飞烟灭,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法把灰飞烟灭的灵体再拼凑完整。
要是现在凌翊能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能做到的事情有限,而他却总是那么神通广大。很多棘手的问题,在他手上很轻松的就迎刃而解了。
我顿了顿,又说了一些让高天风心安的话,“我是阴阳先生,你忘了?我自有天雷地火甲胄符护体,不会轻易让鬼虫侵入身体。”
“这样就好,要是嫂子您有什么事,大哥回来。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高天风是真的把凌翊当成是自己的哥哥,对我也是真心的那种关心和尊敬。
之前和高天风相处,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还和凌翊认识。
现在,他一直喊我嫂子,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高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把这两个孩子带去别的房间。”我其实没有什么资格差遣高天风,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把这俩兔崽子弄出房间。
鬼虫是有高度传染性的一种东西,两个兔崽子继续留在房间里,是会被鸷月给传染的。现在才不得不让高天风,把两个孩子抱离房间。
高天风过来抱住其中一个兔崽子的时候,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话,“其实嫂子喊我天风就行了,叫高先生就见外了。”
“我一时没有适应过来,叫高先生叫习惯了。天风,谢谢你。”我在最窘迫的时候,还好身边凌翊的朋友高天风照顾着。
高天风本身就没有什么架子,现在更是任劳任怨的帮我把两个兔崽子给抱出去。抱出去之后,又回来忙进忙出的送鸡蛋,递毛巾。
卿筱躲在门外,偷偷的看进来,也不说话。
她胆子很小,尤其是不敢和陌生人接触,更何况她一开始对我还有些敌意。高天风出去换毛巾的时候,她也没跟我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跟在高天风身后。
等到很晚的时候,张灵川才找到路,回到高家祖宅。
一点不夸张的说,他的一双鞋都走破了,听他讲好像是在回来的路上被鬼物迷惑到了一个坟包围成的阵中。
而且那些坟包还都是虚幻的幻觉,他真实的实在公路上,但是没办法。遇到了鬼遮眼,看到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但是必须由这个虚幻的阵法,从中找出破绽逃出去。
那个阵有点像是八阵图,很难才能闯出去。
要是换成是我,我数学那么差,肯定是要在里面天荒地老了。
张灵川周易还算好,数学也没问题,就是记性不好。一路而去,总是记不清楚方位,都算出来该怎么走了,却总是忘记走出来的路线。
好不容易一路画地图,一路就按照写在纸上的记号走出那对坟包,走回了回高家祖宅的盘山公路。
结果,好似有什么东西想刻意阻拦张灵川一样,他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脱困。
最后还在盘山公路上,遇到会飞的黑影。
他觉得是僵尸,还拔出铜钱剑与之战斗,结果那就跟做梦了一样。盘山公路上旁边的山上有个山洞,山洞里头好似放了一些大棺材,平日里也没人注意。
可是那些大棺材,下雨的时候被冲下来几副,也被处理了。
现在山上还有很多这样的大棺材,这会子棺材盖全都莫名打开了。
从里头跳出来无数的僵尸追他,张灵川是真的吓尿了,这么多的僵尸还会飞。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飞僵吗?
飞僵还很聪明,非常善于围殴和包抄张灵川。
一路追杀堵截张灵川的僵尸,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说是要不是有祖传的护体咒。还有一定的道术,早就被这些僵尸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弄的就好像在拍摄,美国的丧尸电影一样。
而且,那些身体僵硬的尸体还会说人话,说什么自己是五通神转世,要把张灵川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拿去煲汤喝,说完一个个哈喇子流了满地都是,差点把盘山公路给淹了。
说起自己的遭遇,张灵川的身子还不由自主的抖了三抖,好似十分心有余悸一样。
我却觉得奇怪,“不对啊,僵尸不是都喜欢吃生肉的吗?怎么就改变爱好了,说要把你煮了吃,你确定是僵尸吗?”
“肯定是僵尸,我……我还被他们咬了一口,要不是我的血液……血液不怕尸毒,现在也都尸变了。”张灵川十分肯定,他一只手搭在鸷月的脉搏上诊脉。
这个天然呆给鸷月诊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鸷月身体里有什么大碍。清冽的眼眸,就好似一泓清泉一样,没有半点的杂质。
我没见过他被咬的地方,进来也没听他说,于是问道:“咬哪儿了。”
张灵川脸一下红了,坐在床边的屁股不安的动了一下,我才发现床垫上还有一丝血迹。我顿时明白了,张灵川估计是被僵尸咬了屁股了。
进来就急着给鸷月诊脉,他直接坐下来。
我也就没发现,他被僵尸咬了,估计这会子屁股上都露了腚。
这么尴尬的话题,我不想继续下去,也就没说话。
突然,门口的卿筱说道:“我……我知道……我知道那些僵尸是怎么回事……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飞,又……为什么不喜欢吃生肉。”
“为什么啊?”我脱口而出,感觉卿筱虽然被害死了。
可她死后的魂魄还有意识,在高家祖宅应该游荡了不少日子,才去找的高天风。毕竟高天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英国,所以她跟着高天风的时间还不算是长,她也许真的就知道很多事的内情。
卿筱咽了一口口水,竟然是像蛇一样,悄无声气的从地上爬进来,幽幽的目光充满了怨气,“那些僵尸都是……都是高天湛和别人一起……一起弄的,我亲眼看见的那些人制作……制作这种僵尸。”
鬼已经失去了实体,它们其实可以不用双脚走路的。
没事的时候,喜欢飘来飘去。
当然也有怨气特别大的,就像卿筱这样的,那就很容易变成这种诡异的蛇形。这说明,她身体里面的人性其实已经不多了。
以我的判断,卿筱就是个厉鬼,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魂魄。
之前,她迷恋高天风,表现的很乖。
所以,大家都忽视了卿筱身上,鬼性早就大于人性的事实。高天风没在房间里面,这个卿筱就好似又恢复了厉鬼的本性。
我急忙问道:“他们怎么制造僵尸的?”
她伸出突然长出长长手指甲的手,攀上了床面,就这么脸色惨白的看着我。
突然,她嘴里就跟蛇一样吐出了红信子。
匍匐的样子,就好似一头大蜥蜴一样,眼睛也变成了蜥蜴一样的眼睛。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鳞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的就站起来,手中掌心不自觉的就绘制出三清破邪咒。
她虽然是高天风喜欢的人,但是她要是敢乱来,我一样照杀不误。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还能看着高天风的面子上,不去对女鬼下狠手。
可是每个人内心都有阴暗的一面,先在我完全就是出于负面情绪中。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已经让我情绪感觉到压抑。
我现在都有提刀杀人的冲动,我要是有那个能力,早就提着一把菜刀冲去幽都。管他个三七二十一,先把那个神秘女人剁成肉酱。
让她老是在背后阴谋陷害!
可我没那个能力啊,只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张灵川受了诅咒绝七情六欲,虽然脾气没有我暴躁,可他对卿筱也没有多的感情。比我还快的抓紧了铜钱剑,另一只手的手指头上夹着一道三清破煞符箓。
看来他和我一样,都起了杀心了。
卿筱面对我们两全副武装,嘴角诡异的笑出来,缓缓的在被褥上一点点的爬近,“你们已经被她养的飞僵包围了,没有任何的出路,更没法离开这里。哼哼哈哈哈哈……”
被飞僵围住?
这个世界上,能有一只飞僵,那已经是奇迹了。
难道说这小小一个运城,真有张灵川说的,那么多的飞僵?
只要有一只飞僵,我们这些个菜鸟都没命了,再有那么多飞僵可真的是要归位了。我心脏在心房里跳动,发现卿筱只是慢慢的靠近昏迷不醒的鸷月。
她竟然要伸出舌头,去舔鸷月的脸。
张灵川手上的三清破煞咒非常迅速的就随着一股疾风,贴在卿筱的额头上。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张家祖传的画符画出来的符箓,居然被她舌头一伸,卷到了肚子里去。
她嘴角一扬,冷森森的就看了一眼张灵川,“你着什么急,很快就轮到你了,死牛鼻子道士。先让我,解决了他,再把你撕成碎片!敢偷看……偷看她洗澡,简直就是罪不容恕!”
偷看洗澡……
偷看洗澡的好像是鸷月吧,鸷月这么妩媚动人的家伙,居然也有心去看女孩子洗澡。
现在人家都杀上门来,要他的命了!
只是我没想到,卿筱这死女人,特么还是幽都那女人的手下。
我真是瞎了狗眼,没有看出来她的本质,之前早应该把她打死了算了,今天还能容她在此造次!
我情急之下,手掌心里竟然是破煞符箓和破邪符箓两种符箓叠加在一起对着卿筱,“你应该清楚,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我手里的符箓可不是吃素的。”
两个符箓叠加在一起,还没打出去,就形成了破煞之气,在我的掌心周围环绕。破煞之气当中还带着鬼魅才能看见的金光,卿筱的眼睛就好像一下得了白内障一样。
眼白一翻,都睁不开了。
可她根本不听劝,身子已经是行动的非常艰难了,可是还是伸出有着长长手指甲的手要去掐鸷月的脖子。
这姑娘恐怕没有我们看见的那么简单!
她倒像是幽都那个女人,或者是高天湛留在我们身边的一个软钉子。平时看起来和哈巴狗一样乖,只要高天风不在,就会流露出本性来。
我这一下是心彻底狠,要把两道叠加的符咒一起打出去,送她上西天了。
鸷月哪里是省油的灯,在我出掌之前,先一步掐住了卿筱的脖子,眼中的妩媚的眼中带着阴沉和杀戮的气息,“有意思,你在暗杀我?”
根本不用我出手,卿筱的脖子被鸷月这掐,就被扭断了。
鸷月眉毛都不抬一下,随手就把卿筱眼珠子还在乱转的脑袋扔到一边去,有些冷魅的说道:“我虽然没有洁癖,可是摸到这么恶心的女人,还是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说完这些,鸷月痛苦的咳嗽了几声。
嘴角缓缓的又溢出鲜血,我急忙拿了毛巾去擦他的口角,“你别轻易动用力量,这样蛊毒发作的更快。这里有我和灵川哥在,不需要你出手。”
“宝贝,你……你两种符箓一起打出去,伤身。我舍不得你为我伤身,这种……这种跳梁小丑,我还能对付的……”鸷月虚弱的看着我,他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依旧难掩身上给人带来的惊艳与妖娆。
这种病态,反倒让他显得更加的媚入骨髓。
但同时,也叫人觉得心疼。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高天风拿着冰冷的毛巾出现在门口,恰好站在门外。
卿筱的脑袋在地上,看到高天风以后就柔弱的哭了。
高天风急忙抱起卿筱的头颅,他有些责怪我们,“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魂,难道苏大师,也要收她妈?”
“高先生,你先别激动,她没事。脑袋掉了,还能装回去,她刚才……”我突然发现刚才卿筱做的事我没法说出口,和高天风对视了一眼。
半晌才说出话来,“高先生,我们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们不会故意为难她的,也曾经想过要撮合你们。”
我觉得我把话越说越乱了,干脆就闭嘴了。
高天风蹙着眉头,沉默的看着我们。
其实卿筱刚才变化了之后的样子,他应该也看见了,他内心深处应该是选择相信了我们。可是卿筱毕竟是他的爱人,他有权利站在爱人那一边。
我从他深邃的眼中,看到了许多挣扎了纠结的情绪。
张灵川和高天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可以把自己完全从这里面摘干净,他比较自然的就说道:“高先生,我们想和卿筱单独谈谈。不知道……行不行?放心,这次……这次只要她不对我们出手,我们就不会为难她,行吗?”
高天风首先说:“卿筱怎么会做伤害你们的事情。”
见到我们沉默,而且脸上的脸色沉重。
似乎也觉得理亏了,也退让了一步,“你们找她聊的,我不能听吗?”
“我们问完,自然会告诉高先生。”我说的比较严肃冰冷,没有人情味,可我自己的手指头也攥进了被褥里。
卿筱这件事,我根本就懒得搭理,我现在只希望凌翊能快点回来。别让鸷月这个活王八,大傻子死在这里。
要不是张灵川要问话,我都懒得说话。
让高天风抱着她的人头和身体,有多远就走多远。
眼不见,心不烦。
高天风似乎懂我们的意思了,他搂着卿筱的头颅,好一番安抚。然后,和卿筱约法三章,绝对不在房间里面和我们动粗。
“阿卿,这些你能做到吗?绝对不要伤害他们,也不能对他们动粗。”高天风温言问卿筱,声音柔和的就跟羽毛一样的柔软。
卿筱无辜的看着高天风,“天风哥哥,我……我不是那种人,我……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你就放心吧!”
这……
这是绿茶鬼啊!
鬼中绿茶啊……
我都佩服死,这个卿筱的演技。
高天风在的时候就演乖乖女,不再的时候就变成鬼魅的样子,要害死我们。
如此心急,我都望尘莫及。
这姑娘牛逼!
高天风放下卿筱的头颅头颅,关上门的那一刻。
卿筱的脑袋瞬间飞上了自己的躯体,一下就给装上,没事了。
有些地方,这魂魄还真是比活人方便,身首分家了,还能装回去。
她愤愤的看着我们,“你们有什么事,就问吧。”
“我也懒得知道你和幽都那个神秘女人是什么关系。”张灵川的气势一下变得比卿筱还冷,他手中的铜钱剑带着破煞之气压在卿筱的肩头。
大概是被飞僵咬了屁股,让裤子露了腚,所以惹恼了他,只听他冷声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我一路上从盘山公路回来,那些从山上下来的飞僵到底是怎回事?”
卿筱肩头被压了张灵川手中的铜钱剑,就跟肩头压了千斤负重一样。
脸色苍白莫名,身子也压低了好几分。
但她似乎是很听高天风的话,还算配合,照实说出了幽都那个神秘女人的阴谋,“既然是天风哥哥让我说的,我绝对不会不告诉你们。”
那女人好似是听说过,运城出过飞僵,就发现运城是绝佳的养飞僵的地方。于是就和高天湛密谋起来,雇佣了很多民间的土夫子,也就是盗墓贼去挖坟。
盗墓贼挖了很多的坟,把挖出来的古尸,全都高价卖个高天湛。
古尸连带的棺材就被存放在山里头开凿,或者天然的山洞里。可是自然形成飞僵,那得要千百万年吸收日月精华才行。
而且还有一定的机遇,说是以前的那只飞僵,已经有自我的意识,会自我修行了。
还能吞吐尸丹,收集日月精华。
坟墓里的挖出来的尸体哪有这样的机遇,即便形成了僵尸,也没有自主意识,谈何修炼。他们就往高家花园里,以尸泥做土壤种引魂花。
引魂花是能将魂魄变成液态,通过注射器,将活人的魂魄,从古尸的天灵盖处,强行压进尸体内部。他们这么炮制,那些僵尸虽然养的年月比较短。
可是怨气大啊,而且注射进去的都是恶事做的多的魂魄,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还都很聪明。
一具尸骨压进去几十只魂魄,大概就能形成一只飞僵了。
我听的瞠目结舌,看向了张灵川,张灵川郁闷道:“难怪它们要把我弄熟了再吃,原来身体里住了活人的魂魄。这也太恐怖了!”
他松开了压在卿筱肩膀上的铜钱剑,卿筱如临大赦,转眼就穿门逃出去了。
这个女鬼虽然要加害鸷月,可她是高天风的女人。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给高天风三分薄面。
她逃出去也没人拦着,只是希望她不要再有下次。
就这女的,她敢有下次,都不用我出手。
张灵川对鬼物下狠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手软,而且谁也拦不住。张府本来就是收妖捉鬼的大家,她敢惹我们,就等着玩完吧。
“灵川,我有一个想法,我……”我从桌子上拿了一个鸡蛋,敲碎了以后。
将鸡蛋壳拨开,放在鸷月*的胸膛上轻轻滚动着。
有些话我因为自己心里头害怕,所以不敢说出来,鸡蛋在鸷月胸口滚动的时候,肌肉还有些发酸。
掌心里更是出了汗,但是我还是尽量保持鸡蛋在鸷月的胸口的稳定,不会手滑掉下去。
鸡蛋在他胸口滚了一会儿,鸷月脸上青筋的数量明显减少了。
他稍微好转了一些,手指头又能自由动弹,牢牢的抓住我的手腕,“宝贝,你是不是害怕飞僵把高家祖宅围了。”
这一句话,恰似一根金属棍子敲在我心头。
凉凉的还有些疼,他居然猜到了我心里想的事情。
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那群飞僵,把高家祖宅给堵了,然后破门而入把我们这些人全都吃了。
虽然有些大张旗鼓,可是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至少我和张灵川两个人,加上一个拉肚子的白道儿,能对付的僵尸是有限的。僵尸本身就是阳间出现尸变的异类,也不归幽都管,鸷月和翡翠戒指的指令,它们也都不可能听的。
反正,只要有僵尸来把我们包围了。
那我们就死定了!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自行脑补的想法,没法预防,也不一定会发生。所以,我也没有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我的手腕挣脱了鸷月冰凉而又虚弱的手,说道:“你怎么不叫我嫂子了。”
“因为现在不叫你宝贝,以后就没机会叫了。”鸷月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沧冷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但躺在床上的姿势,依旧十分优雅。
好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持最好的形象一样。
我有些不忍心,还是安慰道:“鸷月,你要相信你哥哥,他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到时候,你身上的蛊毒。就没事了……”
“宝贝,你听我说。”鸷月有些涣散的眼神,认认真真的看着我。
我从来也不习惯,他那双妖冶的眼睛这般严肃认真的看人,“我不想听你说丧气话,鸷月,你应该清楚。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要灰飞烟灭了,就……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鼻子算算的,感觉特别的疲惫。
眼泪顺着眼眶里滑落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特别的不争气。
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生与死的考验,我依旧是对生死之事无法看透,一想到鸷月有可能会死。
心头就像被卡车车轮碾过一样难受,我不希望鸷月死。
他却轻轻的捉住了我的手,“我……我不想死的太难看,我……这副皮囊还能坚持半天。如果……如果皮肤开始溃烂了,你就把那碗药给我喝。”
鸷月那双眼眸的眼波轻轻流转,落到了桌上那两万给那俩兔崽子准备的汤药。我心头难受,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凌翊走的时候,也始料未及,他才刚走,局面就控制不住了吧?
其实,我们大家都很需要他。
包括鸷月,也需要凌翊这个强大的哥哥照顾。
“鸷月!”我的唇开始哆嗦。
鸷月笑了,笑得是那种病态的妩媚,让人觉着惊艳又是心疼,他说,“我想死的漂亮点,如果……如果抑制不住蛊虫,魂魄……魂魄也会千疮百孔的。我那么好看,宝贝,你都不喜欢我。我要是变丑了……你就……更……”
“别说了鸷月,那碗汤,你绝对没机会喝!”我斩钉截铁的说着,抬手就把鸡蛋递给张灵川,说道,“麻烦你照顾一下鸷月,我……我去看看那俩熊孩子。”
“好。”张灵川把我给他的鸡蛋放下,还念了一些道家的真言,将里面的蛊虫镇住了。
才去拿一颗新的鸡蛋,给鸷月解蛊。
鸷月眯着眼睛,就这么目送我离开,我也是咬了牙狠心不在这间房间里和在一起。我觉得鸷月现在太悲观了,把我也引入了一个死局,让我没法脱困。
我去到那两个熊孩子的房间的时候,他们正在甜甜的梦想里睡觉。
身上没有了尸变的那些特征,整个人就变得十分的白净健康。
坐在床前,手轻轻的在他们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又试着摸了我自己的额头。这两个小兔崽子,还是有些低烧。
突然,他们其中一个,在睡梦中抓住了我的手。
我刚想抽离,就听到那个孩子低低的喊了一声,“妈妈……妈妈,不要走,妈妈。”
“好,妈妈不走。”我也只下意识的出口安慰,以我的年纪也就够当这两个小屁孩的姐姐。
妈妈这一辈的称呼,我是不敢当的。
他的意识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迷糊,好似能听到我的声音,紧紧的就抓住我的手腕,“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我和弟弟,我和弟弟那么可爱……”
我整个人一下安静下来,帮他们俩掖好了被子,柔声说:“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可是他在睡梦中,还是睡的不安稳。
其实我一开始心里面的确生出来一种比较不好的,或者说是自私的想法。我想着俩孩子每次受害,都是自己作的。
我觉得鸷月没必要为他们自己的行为买单,干脆就把那药喝了,不要祸害别人了。
可是人有怀心思,也有恻隐之心。
我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我也设身处地为这两个熊孩子想过。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有父母管教,唯一言传身教的,还是他们口里的大傻逼。
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都是他们自己去社会中,用经验和教训得来的。
所以,这样孩子,难免价值观和我们不同。
“我……我要怎么哄你们安稳入睡呢?你们这样梦魇缠身,很容易越烧越严重的。”我叹息了一口气,摸了摸这两个孩子的额头。
依旧很滚烫,也让人觉得揪心。
我找了退热贴,贴在他们被汗液浸湿的额头上。
发现他们的身子,在睡梦中还微微颤抖着,只得去找热水袋,放进他们的被子里。我的宝宝一直以来都很少醒过来,这时候,他居然低声说话了,“妈妈,你给他们唱摇篮曲吧,他们想妈妈了。”
宝宝低声说着,但是还是十分困倦的样子。
这段时间似乎是子啊长身体的时候,总是蜷缩着慢慢生长,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五小时在睡觉。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听我宝宝的话,在房间里低低的唱着摇篮曲,“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很奇怪我从来没学过这首曲子,却流畅的唱出来了。
脑子里浮现了一个温婉的女人,站在一张小床边,对着一个五六岁的女童唱歌的样子。那片记忆很模糊,我看清楚那女人的长相了,可是有些模糊。
我想再仔细想想的时候,头突然很痛。
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缓了很久,那种头疼的感觉才退去。
我清楚是因为我在运城追查双亲下落,推动了命运齿轮的转动。属于我原本的命格,正在因为慢慢查清的真相,缓缓的回归。
随着命格丢失的记忆,也在慢慢的出现在脑海里。
床上的两个熊孩子,不知怎么的就睡的安稳了。摸了摸退热贴下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滚烫了。
我开门出去,看到高天风正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抽烟。
卿筱不在他左右,他看到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嫂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恩,你说吧。”我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高天风抽着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询问过卿筱了,她对你们做那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我没说话,那个绿茶鬼说的话,我还真不愿意相信。
“卿筱身体里,也有蛊。”高天风顺手,就将烟蒂十分不文明的从二楼的窗户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