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高天风自己走出来,我们先别打扰他。”
我意思就是让高天风自己冷静一下,有很多事情旁人没法分担,只能自己消化。我相信高天风的内心一定是足够强大,这些天和高天风的相处下来,也证明他是这种人。
此刻的高天风好像极度的孤独和无助,随手就搂住了琴房的椅子,眼泪是那种无声的从眼眶里掉下来:“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我们冥婚,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和鬼冥婚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人是鬼。你别走,我这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这话说得太感人了,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哽咽住了。
可那个姑娘就是躲着他,我们几个也是没有办法。难道对待高天风视若生命的爱人,我们也能设下陷阱把它给抓了,送到高天风面前吗?
有些事情,阴阳先生也是会束手无策的。
高天风情绪很坏,他就跟个雕像一样搂着钢琴椅得有俩多小时了。我们这些人肯定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高天风,我让张灵川还有白道儿,以及那俩彩毛小屁孩先下去。
我站在高天风旁边,先陪他一会儿。
如果他短时间内想不通,我只好下去,让张灵川上来跟我换班。反正大家的注意力不能全在高天风身上,但是也不能让高天风一个人自处。
高天风情绪如此激动,都想冥婚陪那个女孩生生世世,我可是怕他会突然想不开。
这外头可下着瓢泼大雨,还有山体滑坡的灾害,一旦出现任何需要急救的特殊情况。我们可能都没有办法,把高天风准时的送去医院。
高家次子死在我们面前,我们到时候可是有口说不清,成了众矢之的了。
“苏大师,其实你可以不用在这里陪我,我不会寻短见的。我要是死了,我爸可能会迁怒你们。”高天风难过成这样,嗓子都哑的的冒烟儿了,可思路一直都很清楚。
他知道我陪在他身边的目的,也清楚自己绝对不能那么不负责的死去。
我说:“你当然不能轻易的就死了,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姑娘是你什么人。可……可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知道,难道……难道苏大师你知道?如果不是看到它的鬼魂,我都不知道它已经死了!”高天风瞪圆了眼睛去看我。
和我对视了好几秒钟,他才有些忧郁的低眉,捡起地上的一本盖了一层灰的书。他抚摸着这本书的表面,灰尘擦去了以后,才能看清楚里面是一本日记本。
我凝视这高天风侧脸上的变化,然后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可我觉得这个女孩,也许是屈死的。
也许需要高天风努力活下去,为她去报仇!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个女孩的死并不那么的简单,它跟着高天风一定是舍不得和高天风之间的关系。
更是知道有人要害高天风,所以迟迟不肯离去。
高天风发呆似的日记本的封面看了一会儿,他才怅然若失的说道:“她是我父亲朋友的女儿,以前经常寄宿在我们家祖宅,算是……算是青梅竹马吧。”
“她在这个宅子里住过?”我吃了一惊。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线索的,有的只是我一念之间的直觉。这种直觉就好像散落在各地的零散的拼图,因为有残缺,所以即便有想法,也无法得知丢失的拼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高天风慢慢的说道:“是啊,她在这里住过,这个琴房就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我变得紧张了,“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那时间就长了,有……有四五年没看见她了吧。我父亲说她嫁人了,可我感觉她好像是从我的世界里失踪了一样。”高天风目光有些呆滞,他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青梅竹马已经死亡的悲痛中。
可这句话,对我而言,无疑是震撼的。
在那一瞬间,好似无数零散的丢失的拼图,都在我的脑子里组合到了一起。我居然是没想到那个弹钢琴的女鬼,它也曾经住在这个宅子里面。
我深吸了一口气,提起高天风的胳膊说道:“高先生,我想请求你现在重新振作起来,也许那个女孩是屈死的,也许她在等你为她报仇。”
“你说什么?”高天风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咽了一口唾沫,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我的意思是说,高先生,你能不能振作起来,跟我去一趟花园。我想重新鉴定一次那副白骨。”
“难道你说?”高天风眼睛再次充血,“不可能,她不可能被埋在……埋在那种地方,如果是那样,她的离去就是一场谋杀!而且……很可能是……”
是高家人做的。
他自己不肯承认,我在心里帮他说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我还想再看看。高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法医也有一项专业要学,就是摸骨识脸。”我十分焦急的说着,人已经跑出琴房,走上下楼的楼梯了。
有些刑侦的人员,或者法医从事工作者,是会被要求学习颅骨鉴别。
对于专业的人员来说,是可以通过没有任何皮肤组织的头骨,直接判断头颅所代表的人的容貌。
我们学校之前还有一个比赛,校方提供头骨,只让观察三分钟。然后收起头骨,让参赛学员根据头骨从一百多名张的差不多的模特照片里头去找正确答案。
这种东西,蒙对的概率很低。
我也去参加过类似的比赛,也拿了比较靠前的名次,在这方面上我是有自己的一套辨别方式。可是那具枯骨我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更没有说去,拿三分钟时间,去记忆骨骼轮廓。
现在,在我的脑子里,只剩下看到那个头骨一瞬间闪过的画面。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任何的对那具白骨的映像,因为当时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之间会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我想着那个头骨轮廓在雨中的画面,再回忆起那个姑娘魂魄的样子,忍不住就觉得有些相似。现在就差我倒实地,亲自去触摸那个头骨。
等我和高天风火急火燎的撑着雨伞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旁边罂粟花科的花被人踩的七零八落,那颗白色的头骨,也是被从天灵盖附近敲碎。头骨的碎片散落了一地,那般的支离破碎。
我去他祖宗的,居然有人在这时候,毁尸灭迹。
我浑身就感觉大雨之下自己的身体浑身都是凉的,房子里一定有窃听的东西存在,不然不可能我和高天风聊到类似相关的点。
才赶下来准备确认,那具女尸的头颅,就被踩烂了。
高天风今天已经受了无数刺激,眼下看到这个情形,居然是剧烈咳嗽了一声,往泥泞中吐出了一口血一样深红色的东西。
他跪在被雨水浇灌成泥泞的地面上,抓起一把稀泥,狠狠的就吼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她……”
那头骨碎裂的程度来看,绝对是拿铁锤之类的硬物用力敲碎的。而这个毁灭证据的人,就隐藏在我们的周围。可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这一场暴雨连绵,高家附近都被淹了。
只有高家祖宅里才有的相应的补给和物资,我甚至都怀疑这个人就藏在高家里。
之前的谜团还未解开,现在又多出了一个谜团。
到底是谁心狠手辣的破坏了这个就在雨水中浸透的尸骨,让我们没法通过触摸头颅来判断这副尸骨的身份。
这种做法反倒是有些欲盖弥彰,反倒是会引起我们的疑心猜测。
难道说这个尸骨不是那个高天风深爱的女孩的?
此刻天上风寒雨大,要不是高家祖宅本身地势就很高,附近的排水措施特别强。将多余的水都通过特制的管道排入附近的河道内,高家这栋经过无数岁月,又经过历代后备一次次整修的老宅,怕是早就淹到了水里。
只是河道要是一旦漫过堤坝,上了岸。
那就是有再强的排水措施,我们这群躲在别墅里动弹不得的人也得完蛋。
不过高家此处选的风水极好,河流由山上的溪水汇聚而成。山上的溪流九曲十八弯的,很容易形成所谓的山洪。
可是一旦到了下游的河中,河床宽大,鲜有弯道。
激流顺着河流会一直由着主干河道奔涌到流往江城的江中,这样形成洪水的概率就变得非常的小。
我心中想着这些,安慰自己住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毕竟,死于山洪暴发,应该算不上什么杀身之祸。
手指头在剩余的头盖骨上轻轻的摸着,上面阴气很重,但是已经摔得面目全非,让人无法在脑子里重新组合了。
我只能放弃的站起身来,低头对高天风说道:“高先生,既然我们来晚了一步,也只能等警方的人来,调查取证了。”
我说着这些,已经拿了纸巾将一片头骨包裹住。
我是被这些隐藏在周围毁灭证据的人弄怕了,只能说保留一块头骨在身上。如果将来花园里其他骨头都被毁尸灭迹了,至少我身上还有一块备用的头骨,可以拿去做dna的鉴定。
高天风算是彻底被击垮了,他茫然不顾一切的在大雨里,徒手用白嫩如水葱一般的手指头挖那具白骨。
好在泥巴已经被雨水松过,没有给高天风的手带来多大的危害,也着实很好挖。
没两下,整副骨骸都被高天风跟疯子一样挖出来了。
虽然警方交代过,不能肆意破坏现场。可现场已经被妄图毁灭证据的人弄成这样,高天风的行动我又阻拦不了,只好在旁边看着。
看那副被挖出来的尸骨的大小和骨架,我基本可以判定,它和那个姑娘的身形差不多。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那真的就非常难去判断了。
高天风受了刺激,紧紧抱着那白骨死活而不松手,最后被雨水淋的直接晕死过去。我一个人实在没法子把他带回去,只能打电话给张灵川,让他过来一趟。
张灵川和白道儿都不知道我们这边发生了这么多事,赶到的时候,看到满地的骨头碎片,才隐约的觉得不对头,把高天风抬回去,用毛巾和电吹风弄干了,才放到床上。
那时候再去试额头的温度,滚烫滚烫的就跟刚出锅的热鸡蛋一样。
这下可麻烦了,高天风发高烧,可是这里穷乡僻壤的连个人都没个。更别说是什么医院了,听说平时采办用品,都是高家那家子远方亲戚开车去市区买了一大堆,然后在祖宅里留着慢慢用。
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去别院请这俩夫妻,问问有没有感冒药退烧药之类的。
两夫妻是乡下人,平时很少生病。
倒是他们的儿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所以有很多的小儿感冒药。我们被逼的没办法了,就只能加重药量,给高天风来双份的药量。
高天风在病中的时候,一直都是迷迷糊糊昏迷不醒的。
昏迷的时候,偶尔会喊喊,“爸爸妈妈救我!”之类的话,但是喊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卿筱,别离开我。”
我心里明白,高天风算是爱惨了那个叫卿筱的女鬼。
而那个女鬼的死,怕是和高家那一连串的倒霉事件都有关,只是要等雨停了。高天风的病好了,我们在顺藤摸瓜的摸下去。
准备的小儿退药是一点都灌不进去,就算撬开了嘴巴,灌进去。没过多久,也会反胃吐出来。他的症状也是越来越严重,真是要逼疯我们几个。
我们当中,只有我是学医的大夫,还是专门解剖死人的大夫。
现在大家都是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全都束手无策了,就连高家那俩亲戚也是愁云惨雾的陪在高天风身边,“小风啊,你快点醒来,把药喝了。这地方没有医院,你要不喝可就没命了。”
“要不再强灌一点下去试试吧,否则,小风脑子会烧坏掉的。”那女人的丈夫,给了个建议。
我摇了摇头,“强灌又不是没有试过,不可行,尝试的次数多了咽喉和食道也会有损伤。如果又针筒之类的东西,就可以推药进去。”
“是把针筒塞进嘴里,直接灌不?这办法好。”那女人的丈夫其实就是个黑瘦的小个子,长的不是很好看,但是比较耐看。
为人看上去也是比较忠厚老实,别见过什么世面。
所谓的推药进去,其实就是用注射器将药直接打入人的胃部,让胃部直接吸收药物成分。不过这东西说出来有点恐怖,我怕吓着他们。
我就低声说道:“如果有的话,就去帮忙找一下吧。”
那两个夫妻就在祖宅里和别院里翻箱倒柜的找,说是好似有看到过类似的针头。最后,他们两个竟然是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一堆这样的注射器。
注射器从陈旧的纸箱子里拿出来,一看就是被人使用污染过的注射器,上面的灰尘也很重了。我在想高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注射器,搞得就跟吸毒犯的家里差不多。
我拿出来一根仔细的看了看,注射器里还有残留的干燥物。
那东西还真有点像是违禁品,被我皱着眉头随手扔进了纸箱里,这些注射器全都是不能使用的。倒是那两个脑袋上染彩毛的小屁孩蹲下来观察,一个有些害怕的说道:“这里不会是毒窝吧?”
“很有可能啊,你看像不像以前大哥卖的那东西。”另一个小屁孩问道。
白道儿有些不耐烦了,踹了他们两个的屁股一脚,“瞎说八道什么呢,恩?给老子滚出去。不就是喂药么?老子来!”
他现在一下就变得豪气起来,撬开高天风的嘴,自己喝了一口那药。
然后嘴对着嘴吐进去,嘴唇还堵在高天风的嘴边半天,似乎是要把从胃里回流出来的药再堵回去。
反正,那一幕太壮观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白道儿吻了男人!
白道儿那一下高天风的确是把药给喝下去了,只是迷迷糊糊之中抱住了白道儿厚实的脊背,死活儿就是不肯松开,嘴里一个劲儿的还在叨念:“卿筱,卿筱……别离开我,求你了……”
弄得白道儿的脸都沉成了黑色,他收的俩徒弟更是在一旁偷笑。
“好,贫道不离开你,贫道不离开你……”白道儿可真是外表粗犷,内心纤细无比的汉子,他居然心软了就给高天风这么抱着。
现在的小儿退烧药全都是特效药,吃完以后病情很容易就会得到好转。
高天风搂着白道儿的身体睡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过来。白道儿一点儿不觉得别扭,反而很小鸟依人,在高天风怀里玩三人斗地主。
“抢地主!”
“我抢!”
我和张灵川一起去送饭的时候,白道儿还在高天风怀里玩着斗地主。高天风睡的是真沉,听着这么大声的斗地主的音乐声,居然还睡的好好的。
突然白道儿的手机里,炸响了一句话,“王炸!”
这下不仅把我和张灵川都给惊着了,就连躺在床上深度睡眠的高天风也吓了一大跳。他猛然抱紧了白道儿的身子,紧张的喊道:“卿筱,卿筱!别走……”
“别喊了,高先生,是我。你请来看坟的风水先生,我可不是美女,你这么搂着我,可不是我吃亏。”白道儿一晚上不知道被占了多少次便宜都没说话,这会儿等我们来了才在哪儿瞎逼逼。
高天风在睡梦中显然是听清楚这句话,猛然就睁开眼睛,满脑的冷汗啊。
发现自己搂着个大男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怀里的白道儿从床上踹下去,“什么人?怎么在我床上!”
“是我啊,您怎么恩将仇报!”白道儿也真是弱,被病中的高天风给踹下床去,来个倒栽葱。
眼下,是龇牙咧嘴捂着屁股爬起来的。
高天风脸上闪过一丝歉意,低眉说道:“原来是您啊。”
他这一病醒来,好像是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忘的一干二净了。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窗外,窗外的大雨慢慢的变成小雨。
小雨绵延而下,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面巨大的雨幕。
从这雨幕能看到对面的几座山头,这几座山都比较高,峰顶似乎插入了云雾之中。黑云和雨幕模糊了这些山峦的轮廓,远远的瞧着好似那水墨中的景致一般。
按照之前高天风所说的,高家埋祖坟的位置,是那山势如同马鞍一样的山头。那山头整个儿都是高家的,从山顶一直到山脚下。
我听说那是最后一次迁坟的结果,就是越年轻一代就越往山顶上埋。
比如年代比较久远的明清时代的先祖,会被埋在公路附近的山脚,以比较久远的先祖筑基带旺整个山头。
此上背靠运城最高大的高峰,脚踩运城江水,所谓三面环水,抱气归一也不过如此。
高天风从床头柜上拿了烟塞进嘴里,慢慢的吸起来,然后整个人就开始进入一个发呆的状态。
人在精神恍惚的时候,总是会变得这样漫无目的。
我可不想在这里做电灯泡,指了指桌上的早餐说道:“高先生,现在还在下雨,山里头通信还没恢复。早餐大概也就这样了,您将就着吃点。”
高天风现在看似平静,我就怕是一丁点的火星子,都会让他爆发出来。眼下,他从大病之中恢复过来,不如就是静养着,让他自己先冷静冷静。
所以说完以后,我就拉着张灵川一起出去,白道儿也跟我我们屁股后头一起离开。
高天风房间的卧房的房门被我们虚掩上,我们就离开了。在卧房门口还遇到了高天风的那个远房亲戚,她正拿着工具上去琴房里面打扫。
见到我们,她还憨厚的笑着,跟我们打招呼,“起这么早,还好我把早餐都给你们做了放好了。小风怎么样了?醒了吗?”
“醒了,早餐我们送上去了,你放心吧。”我和她随*代了一下。
那女人似乎很喜欢忙碌的感觉,没有人催促她去打扫什么。但是她依然很勤快的爬上楼梯打扫高宅琴房,弄得楼上总是发出搬东西时才有的动静。
白道儿是看风水的好手,这时候,已经带着两个徒弟在高宅里测量房子。因为高宅很大,他前几天只完成了约摸一半的工作,现在新的一天开始,他又开始继续义务帮高天风看宅子。
最惨的是他两个小徒弟,一个手里拿着罗盘,一个手里拿着卷尺。
白道儿走哪儿,他们俩就跟到哪里,到了地方白道分析完之后。还要拿纸笔快速的测绘下来,最后还要把白道儿说的文字批注在旁边。
要是做的不好,就会惹来一顿的骂。
不过我也是通过这件事对这两个小屁孩的印象改观,这俩小孩就跟建筑美术学院出来的一样。在纸上画的图又准又好看的,跟着白道儿做事情的时候也很认真,丝毫也米有一点要开玩笑的意思。
我坐在客厅搜索了一下电视节目,这里虽然手机信号没了,可是电视还是能看的。甚至还能转播国外的电视台,我没那么无聊去看国外的电视台,直接就换台到运城电视台。
电视里正在放电视剧,但是电视剧播放的过程中,最下一层字幕正在滚动播报热点新闻。好像是运城山区附近多出路段山体滑坡,还听说山上滑下来好几副的棺材。
还被滚动新闻打了个标题,叫什么天降飞棺奇观,我心想,要是蹦出个僵尸来,是不是就要改成天降飞僵奇观,那可真要吓死人了。
其实我现在的心态还是比较轻松的,这里头只要没有高家祖坟里掉下来的棺材,对我来说就没啥影响。只要雨停了,能去高家山上看坟就行了。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其他的滚动新闻大部分都在说大坝那边在组织抗洪抢险,而且现在险情是明显控制住,过个两三天天气就会彻底好转。
因为滚动新闻没有图片,具体的情况根本就看不了。
电视开着也就是缓解了一下压抑的气氛,我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的雨。雨是越下越小,中间的时候,雨还停过几次。
现在,估计也就是阵雨,下一会儿,停一会儿的。
想必那些被泥石流堵住的路段,施工也应该会加快,很快就会通车。
张灵川特意在我身边搬了一张凳子,跟我了解昨天在琴房里单独和高天风接触所发生的情况。我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张灵川一开始表情还是如常。
听到我说家里可能躲藏着销毁证据的凶犯,语气一下就变得冰冷了,“整个祖宅翟大哥都已经排查过了,没有什么别的不干净的东西。宅子的布局也很好,他带徒弟去看,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一面查看情况,一面看看能不能偷师。”
高家的祖宅风水所布,那可是比连家精妙了不知道多少。
他们高家历代都十分兴盛,到了高先生这代,并不算是最杰出的一代。这座祖宅,都不知道经了多少优秀风水先生的手,绝对值得学习和借鉴的。
“那就是有活人,在暗中捣鬼了?”我觉得大家祖宅虽然大,要想在里面藏个活人那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除非……
除非那个暗中捣鬼的人,就是在祖宅里看家的那家远房亲戚。
张灵川缓缓的点了一下头,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突然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看见没有你左手边的桌子底下。”
桌底下的东西我是真没看见,但是我伸手往下一摸。
让我给摸到了一块砖头大小的热热的东西,好像是什么器材之类的。我没敢把东西摸出来,只是猜测可能是窃听器。
电视里的窃听器可能也就纽扣大小,可以装在鼠标或者手机里。
为什么这个房子里的窃听器能那么大,我确实没有研究,但是也知道在这间房间里,不能说太多机密的事情。
我突然就察觉到,让那个看似平庸的女人一个人呆在琴房里是个错误。
我干脆脱了鞋子,直接穿着袜子,蹑手蹑脚的就先上了三楼的琴房附近看看情况。琴房的门是虚掩的,就见到那个说是上来打扫卫生的女人,手里头正拿着高天风的那本日记在仔细的看着。
我不清楚那个女人在看些什么,但是我是亲眼见到她从日记本上撕下来两页纸。那个女人脸上哪儿有一点平庸的样子,从口袋里就掏出打火机把那两页日记给烧掉了。
可我已经几乎可以认定,这个女人就是窃听我们的那个幕后人之一。她弄碎了那个女孩的头骨,切断了我们的线索,想来那个女孩的死亡多半就和他们有关。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心头不由的觉得发寒。
这个女人居然有问题,要知道我们这群人可吃的都是她做的饭。她要是起了杀心要杀我们,我们可都没了活路了。
我正看着手脚冰凉,那个女人竟然是敏感到能察觉到我在门口的气息,“什么人!”
冷汗立刻就布满了我的全身,我想拔腿就跑。
脚下是木头地板,我只要一跑动,就会响起一声一声的脚步声。
于是,我就跟僵尸一样僵在原地,还不知道要往那里躲。
“嘘!”突然之间,我的身子就被一个宽大的衣袖给圈住了,那衣袖乌起码黑的。他搂着我行动如风的就带到了拐角处躲着。
那个女人跟出来,在门口看了一几眼。
她从脏兮兮的围裙下面,直接就抽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枪抓在手里,她将手背在身后面四下里寻找一番,似乎是没有看到我们的踪迹。
虽然如此,可她的眼睛里依旧充满了警惕,“有人吗?刚才有人来过吗?我刚刚打扫完了琴房,请问还有没有地方需要我打扫呢?”
这女的真是可怕,和司马倩一样,动不动就掏出枪来。
我上来只是想看看情况,根本不想把命搭上啊。
我掌心符可对付不了枪,她走到拐角这边的时候,我的心特么的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