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呆呆得站着,身上长长的浓绿色泛着丝光的裙裾垂在地上,像一池汪汪碧水。
而后木然得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回走去。
突的,盛光回过身,快步冲回到申牧的身边,身子一纵,投入到他怀里,“不要!王爷,求您别舍弃我!”师傅、祖母、现在是他,为什么心中的依靠要一个一个离她远去,少女眼泪流了满脸,像一片光,她抓着他的衣袖,仿佛就抓到了所有,“我会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妻子!”她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将舌尖轻轻探到对方嘴里。
她的身子颤抖着,说不清是由于被遗弃的害怕、惶恐,还是因为仍然不能适应的恐惧痉挛,对方很快占据了主动,盛光嘤咛一声,头颅被捧握在他有力的手心里,细小的腰肢几乎要被折断了,发髻上的草虫裹儿小步摇掉了下来,无数的花瓣像雪一样飘落下来,她的唇痛的发麻,呼吸间却全是最纯净清滢的梅花香味。
她蜷缩在他怀里,像一个即要失怙的孩子。
“嘘,嘘,”申牧轻轻哄着,告诉她,“霍皇不会让你轻易得嫁人,你要长大,宝宝。你或许也会经历男人,”他握着她的下巴,神色复杂,抑郁的气流在胸口处鼓窜。压抑着道,“我把色戒和小空留给你,她们的命就是你的。”
“然后呢?”盛光从他的怀里脱出,目如流火,“你还是要和我解除婚约是吗?你还是要……”
对方静静得看着她,仿佛方才的那个热吻不曾存在。
怒火在少女的心底燃烧,到她握紧的双拳,她愤怒的眼,每一根神经末梢,“啐!”她啐了他一口,“懦夫!申牧!你是一个只知道苟且的懦夫!”
她冲出游廊,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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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接见完波斯的国使回宫,女侍告诉她,“崇元郡主在等您。”
霍昭眉间一挑,“知道了。”
少女坐在大榻上,定定得看着隔扇外,听到唱奏,回过来,她的脸有些苍白,双目如火,嘴角抿得很直。见到女皇,向她大拜而起。
刘永将宫人们都要带出去,霍昭却道,“做什么?都在这里。”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刘永看看虞盛光,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你做什么?”霍昭问她。
虞盛光道,“儿臣不愿意和豫平郡王解除婚约。”
“哈。”霍昭冷哼。
“一个郡王妃、即便是临江王妃,配不你。”她还愿意解释,已经是十足的耐心了。
虞盛光没有说话。
女皇道,“你贵为朕的女儿,天底下那么多的好儿郎,你要什么样的没有?”
“我只要嫁给豫平郡王!”
“那你为什么和朕的二郎眉来眼去?”女皇喝问。
“我没有!”虞盛光愣了,瞬时间涨红了脸。
女皇笑了,走过来抚她的肩,“好了好了,朕知道豫平对你有恩情,你喜欢他,不过是一种恋父的情结。人这一生有多长,你怎么知道最合意哪一个,朕会给你最好的。”
刘永在边上松了口气。
虞盛光却向后一撤,“我不要您给的最好的,我只要我自己选的那一个。我要嫁给豫平郡王!请陛下成全!”
霍昭一愣,脸渐渐阴了下来。
不知道多少时光之前,也有人这么样的大声说着,“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对我最好的?你怎么知道我心是如何想的……”
虞盛光继续道,“如果陛下认为豫平郡王配不上我,就……”话没有说完,刘永走上来,使劲拉了她一下,“咄,伺候郡主的奴婢们都在哪里?郡主身体不适,快带她回宫去吧!”
女皇沉沉站着,“你让她说,让她说完!”
那叶柳儿站在旁边,也在可惜,恨刘永居中捣乱,就让她说完,看陛下怎么整治她!不知好歹的东西!
刘永使劲捏着盛光的手腕子,半向着她道,“郡主,话容易说出来,可就不容易收回去。你也该懂些事。”然后向女皇,“郡主才十五岁,陛下跟她置的什么气!”
色戒和春衫连忙上前,把盛光扶住了。
那刘永上前,让女皇搭住他的手腕子。女皇看着虞盛光眼含泪光仍然苍白倔强的模样,虽声音止了,心气儿还是不服的,沉声道,“崇光郡主身子不适,让她一个人在明宣殿呆几天,什么时候恢复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