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姐灰溜溜的拖着娃儿回婆家这事暂且不提,林青婉两口子见那边没有啥动静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林青婉他们的日子更加忙碌了。
夏大成眼见腊味鲜生意不错,就动了往县里卖的想法。
暂时县里只谈成了一家酒楼,还是他往年的一个知交好友做掌柜。别人试卖了两天觉得不错,就开始和他们订货。不过县里的酒楼就是和镇里的不一样,一个酒楼能顶几家的要货量。
天一天天冷了起来,大家脱下了夹衣换上了薄袄,昨天就有要下雪的迹象,只下了几颗小雪子就停了下来。
杨铁柱今年一直记着过冬的时候要藏些冰,以备来年夏天之用。冰窖他已找人挖好了,只是一直没下雪他也没开动。这个冰窖是当初给他们盖房子的陆叔找人来帮忙建的,他以前帮大户人家建过冰窖,所以很熟练。
为了冻冰,杨铁柱找崔木匠又做了一些容器出来。还是照着他上次设计的那种模子做的,这样明年用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万事俱备不见下雪,杨铁柱有点小急躁。
后来也懒得费脑筋了,直接把容器里放上水,扔了几盆子在院子里。第二天起来一看,居然也冻上了。
于是,他便乐滋滋的开始冻冰。马叔给他打下手,两人弄上手以后,动作倒也快,甚至还有些悠闲的味道。没过多久,冰窖里就码满了一摞摞的冰块子,杨铁柱这才心满意足把冰窖大门锁死。
转眼间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因为今年自家单过,干什么都方便不少。林青婉早早就腌了很多腊肉腊鸡各种腊味,并备了各式瓜子糖果,准备过年吃。
姚氏也脸色红润的跟在二嫂后面,给自家办些年货啥的。
她现在日子好过的很,男人能挣钱,天天在屋里把她当祖宗供着,啥活都不让她做。二嫂说她有身子家里做饭不方便,他们一家大部分的时间是在二哥二嫂这里吃,很少一部分才是回家做,在自己家里做还是她男人下厨。
姚氏觉得活了这么多年,也就今年的日子过得舒坦。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说,还想干啥干啥。
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二哥二嫂带来,对林青婉更是上心。
不但嘱咐杨铁根平日干活一定要尽心尽力,她自己给肚里的小娃娃做完衣裳空闲之余,还给二嫂家诺诺做了不少。虽说这不值当些什么,但毕竟是代表她一点心意。
林青婉懂得姚氏的心情,欣然的收下了。只是交代她怀孕的时候少做点针线,小诺诺不缺衣服穿,她自己给儿子都做了不少。
这边过得欢欢喜喜,杨家那边是愁云密布。
今年杨家没有买猪崽回来养,一是何氏舍不得那买猪崽的银钱,还有则是家里没人照顾。平日里全家都要下地里干活,哪有功夫去喂那什么猪。杨二妹倒是没什么事,但是何氏心疼自己的老闺女不让她养,怕她干了粗活把手累粗了,到时候说亲不好说。
可是即使这样,杨二妹的亲事还是没什么着落。
杨二妹今年已经16了,翻过年就17。何氏一直想等着有人上门来提亲,可是一直没见动静。后来实在没法子了,秋收以后又托了马媒婆说亲,但是至今没有动静。
何氏头发都快愁白了,一向沉默腼腆的杨二妹也更加沉默了。本来平时就内向不爱说话,现在更是躲着自己屋里一天到晚都不出来。
今日马媒婆上门来,何氏以为是给闺女说到亲了,兴高采烈很是热情。可是看到马媒婆犹豫的脸色,还有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可能事情有些不好。
何氏问了半天,马媒婆都支支吾吾的,最后实在是无法只好直说了。说她给杨二妹说了许多人家,但是别人都嫌弃杨二妹有个那样的大姐,还有杨家这屋里一团糟。
最后丢下一句杨二妹的婚事她实在无能,马媒婆就匆匆走了。
马媒婆现在也不想赚杨家这点媒人银子了,不是她不想赚,而是杨二妹实在很难说亲。
每次她只要提出来说一下,对方人家就直摇头,嘴巴不值钱的一些人直接就开口骂,你把杨二妹说给我家不是害人吗?有那么一个姐姐,还有那么一个娘,我们家可是想娶媳妇的,不是想娶瘟神。
何氏在屋里呆滞了半天,才明白马媒婆的意思。合着这么久老闺女一直没人来上门提亲,原来都是因为大闺女在外的名声不好啊。她自动忽略了马媒婆说的杨家一团糟这话,心里有些开始恨起自己这个大闺女。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闺女是她养的,能成这个样子也是她惯的,她能把自己老脸扇扇说自己不对吗?肯定不能了,何氏也不是这么个品格,所以她迁怒了。
迁怒的对象肯定是王氏了。
杨大姐也不是个善茬,被王氏这个猪队友接连坑了几次,她也就好奇了。为啥她回娘家做的一些事,外人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她可是知道外面人八卦性格,在屋里怎么作都行,但是出了门绝对是形象良好。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家里有人出去说。
杨大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王氏,因为她知道这个嫂子嘴不值钱。老二媳妇以前没分家的时候从来不出去走街串巷说人是非,更别提一直被她娘当使唤牲口一样的老三媳妇姚氏了。
所以王氏有重大嫌疑。
错了,杨大姐直接就认为是王氏出去埋汰她了。
所以她临走的时候,就去找老娘诉苦。她爹火气太大,她也不敢去找,就只能找老娘说两句。
何氏听完以后,也觉得王氏有点嘴巴贱,坏了大闺女的名声。但那会儿老头子突然发火,她也没敢去找王氏茬。一拖两拖,何氏就把这茬给忘了。
今天马媒婆过来这么一说,直接新仇旧恨一起烧上了何氏的头。
好你一个王氏啊,吃老娘的喝老娘的,你天天出去埋汰老娘的闺女,连带着把我老闺女的亲事也给耽误了!
何氏二话没说,就去了东屋,捞到王氏就是一顿搔。
何氏和王氏斗智斗勇这么久,知道怎么整治这肥婆娘。既然她怎么说怎么骂,王氏都是一个滚刀肉。现在她直接动手,她看王氏这个死婆娘敢动手打婆婆?!
王氏直接被何氏伸到脸上的爪子给搔懵了,懵完感觉脸上刺痛,就知道肯定是被抓破了。又看婆婆连着伸手过来搔她,她赶紧伸胳膊挡。
两人纠缠成一团,王氏肥,又被何氏搔烦了,直接往她身上一压把她压在地上,但是又不敢上手去打。
冬日里大家都穿的厚实,何氏被王氏压在了地上,倒也没觉得哪儿摔痛了,但她恼羞成怒啊,又动弹不得,只得以最后的秘密武器来克敌制胜。
她使劲一呸,吐了口浓痰到了王氏脸上。别人手脚动不了,嘴巴可是很灵活的。
你别看王氏邋遢,但是她也是个人啊,是人都忍不了被人吐浓痰在脸上,又是何氏那个老虔婆吐的,更是让她恶心的都快疯了。
王氏被浓痰吐了个正着,愣了一下,她反应过来,差点没恶心过去,直接把中午吃的饭全数呕了出来,吐了何氏一头一脸。
何氏这一招也不知道是昏招,还是克敌制胜的招数。反正是她也被王氏恶心到了,直接尖叫起来。
杨铁栓没在屋里,杨老爷子这些日子天天出去捡柴火,怕家里柴不够冬天烧。让两个儿子去砍些回来,都是拖拖拉拉嫌外面冷。眼看天越来越冷,老头子没办法只好自己出门砍柴回来烧了。他年纪毕竟是大了,每天砍的柴也不多,最后只能以量取胜,每天都出去一会儿。
杨学章两口子听到这边闹腾的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来看看。
这一犹豫何氏和王氏就撕扯了起来,这会儿听到老娘的尖叫,杨学章两口子赶紧跑过来拉架。
因为王氏压着何氏身上,只能先把王氏拽起来,然后再去扶老娘。
何氏被儿子拉了起来,又恶心又气,拽了炕上王氏的被子就把头脸擦了,然后窜出去找了一个棍子,就又回来打王氏。
王氏正恶心脸上的浓痰,还在想用什么东西把它弄下去,一个不提放被何氏打了两棍子。
见婆婆两眼发红的凶狠样,王氏也有些胆怯了。自己男人不在,老四两口子是不用指望能拦下婆婆了,她又怕挨打,只能一边避一边朝外跑。
被何氏追着满院子跑了好几圈,王氏也烦了,直接跑出院门开始吆喝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
大白日里这么吆喝,即使外面人很少,附近几户人家也都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站在自己院子里一看,哎哟,那杨家又打了起来,大家都兴奋的跑了出来,围过来看热闹。
王氏一见有人来了,也不费劲儿跑了,立马往地上一躺。
“婆婆打死儿媳妇了,大家都来看呀,婆婆打儿媳妇往死里打……”
王氏嗓门大,一会儿引来了很多人。
何氏见那死不要脸的躺地上打滚,嘴里又那么喊,手里的棍子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气得老脸直哆嗦。她刚才被王氏吐了个正着,虽然擦了一些下去,但脸上和身上还有王氏呕吐的渣渣,样子也狼狈的可以,看起来极为滑稽。
“乡亲们啊,你们快来看啊,这是不让人活了啊。我做错了什么,让人又是往脸上吐痰,又是拿着棍子打的,还带搔的。就算儿媳妇不是亲闺女,也不能这么对待啊……”王氏也是个聪明人,一边哭着说,一边把‘证据’露出来给大伙儿看。
大伙儿一看,可不是,脸上被搔了好几道爪子印,还有那么大一坨恶心的浓痰。
旁边人看了,立马恶心的也想吐了。
何氏反驳,“你怎么不说你吐了老娘一身呢?”
王氏哭丧着个脸,委屈的直哽咽,“你糟践人也不是这么个糟践法儿吧?换谁被你迎脸吐口痰,她都恶心啊!”
旁边围观的人们直点头,就是就是,换他们也吐了,简直太恶心人了!
何氏见说不过王氏,又嫌弃她躺在外面打滚引人来看丢人。
大喝一声:“你给老娘进来!”
王氏一脸怕怕的,“我不进去,进去你又要打我。”
无缘无故就被人先是搔,后是打,她挡了两下,就吐她一脸痰,接着就是拿棍子抡。她也很无辜,很冤枉的好不好。
“你到底进不进来?”
“我不进去,进去你该把我往死处打了。”
王氏现在也有点骑虎难下了,她当时只想着不让何氏打她了,就跑出撒泼打滚,引来人制止。但是刚才那茬是过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也让人着实很头疼。可是她现在已经这样了,就只能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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