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阿璇自然是瞧见她脸上的犹疑,便安慰道:“书上不是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如今不过是走水而已,况且那院子离咱们也远,只让守夜的人小心些便是。”
卫氏如今瞧阿璇正是哪哪都满意,只觉她行事端庄大方,再不见从前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便是点头。
此时正好广宁寺的主持大师亲自来拜访,是为了昨夜走水惊扰了贵客,特来道歉地。
上回替阿璇诵经做法的乃是另一位大师,不过她一瞧这住持的模样,便暗暗点头,果真广宁寺是藏龙卧虎。不过她一想到如今自己院子躺着的人,就是一阵无奈,唯一不好的,便是太不安全了。
待这边卫氏要抄写经书了,阿璇也回自己的院子,准备用念经了。
等她带着碧鸢进了院子后,就见整个院子安静异常,就连之前住在门口做针线的碧竹都不在了。
待她进了内室,就看见碧竹安静地躺在床上,而榻上的人却是不见了,阿璇急急地走过去,在榻上翻了两遍,都什么都没找着。
“人呢,”阿璇自语了一声,又走到床边,试图将碧竹推醒。可不管她怎么叫,碧竹都不说话,好在她胸膛还微微起伏。
碧鸢见她这般惊慌,便安慰道:“那人走了也好。”
“可他解药也没给我留下?”阿璇说完之后,便突然想到,那人该不是骗自己的吧?
碧鸢又出去打水,回来之后就是给碧竹擦脸,弄了好一会碧竹这才醒来。等她彻底清醒之后,这才委屈地将事情复述了一边。
原来她们走后不久,这人就醒来了,接着就在院子里放了一个炮仗样的东西,很快就有人来将他借走了。
“那我的解药呢?”阿璇着急问道。
碧竹低头:“那人说不用解药,那个没毒。”
阿璇气得险些骂人,可终究碍于面子问题,没说出口。于是她拿出经书,开始从头念起,待念了两页之后,竟是真的心平气和多了。
“姑娘在吗?”外头来了人,正在院子和碧鸢说话。
等碧鸢领着人进来,才发现是个面生的,瞧着并不是顾家的丫鬟,便见那丫鬟笑着给阿璇行礼就道:“奴婢给姑娘请安。”
旁边的碧竹一见这姑娘便登时笑道:“芸姑娘也来广宁寺了?”
幸得旁边的碧竹这么一说,阿璇这才在顾令璇模糊的记忆之中,想起这个丫鬟是谁。其实顾令璇这姑娘也不完全是没有朋友的,比喻她就有两个玩的较好的,碧竹口中的芸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姑娘人呢?”阿璇依旧坐在案桌后面,抬头看着这丫鬟说道。
这丫鬟叫平儿,是何芸身边的大丫鬟,她笑着回道:“我们姑娘正陪着太太在拜佛呢,不过是见着顾府的人,才知姑娘也在,便特让奴婢来给姑娘请安。”
阿璇笑了:“你回去跟你们姑娘说,她若是不来,我可是不高兴了。”
“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然我家姑娘还以为,是我不会说话惹怒了五姑娘呢,”平儿立即笑着讨饶。
阿璇并非那等自来熟的人,能说上这么一句,已是极限,便让碧鸢送平儿出去。
结果没一刻钟,何芸就亲自来了。
何芸一见着她便立即笑着过来挽着她的手:“听说你病了,我别提多担心呢。我好几次都想去府上看你的,我娘生怕我扰了你休养。没成想竟是在这里撞上了,阿璇,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啊,真是吓死我了。”
说着,何芸还仔细打量阿璇的脸。
大概自家姑娘跳湖这人实在是耸人,卫氏死活都没让人宣扬出去,即便是何芸,也只知她病了。
“高热不退,吓得我娘请了广宁寺的大师替我诵经才管用呢,”阿璇自然也是隐瞒到底。
何芸立即便安心了不好,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于是两人又去罗汉床上坐着,待丫鬟端了茶水上来后,何芸就让她们退下了。阿璇见碧鸢见怪不怪的表情,便知从前这事肯定是经常发生。
何芸仔细打量了阿璇一番,脸色不较以往的苍白,显得红润饱满,原本就倾世绝丽的容貌这会更因好气色而更加璀璨,方才她乍然看见阿璇的时候,只觉得这简陋的禅室都因她而蓬荜生辉起来。
“你这气色果真是好上许多的,我便说擦了那药膏,定能去了你额上的疤痕,”何芸亲热地说道。
阿璇登时讶然,不过又假装惋惜地说道:“可惜那药膏快要用完了。”
何芸立即吃惊:“先前不是给你一盒了吗?怎得这般快就用完了?”
“我见药效好,便多抹了几回,”阿璇低头,似乎是不好意思,可心中却急速转了起来。其实她自从看了这胎记之后,便再也不敢在上面抹了东西,生怕一个不好刺激地胎记继续长大,至于何芸说的药膏,她还真的没印象。
阿璇这会又是万分懊恼,也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完全继承顾令璇的记忆,总觉得有重要的地方缺失。
只听何芸神秘说道:“没事,左右让我哥哥再给你弄便是。”
阿璇一惊,便道:“这膏药是你哥哥找来的?”
何芸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先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你没和旁人说吧,要不然落得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那可就了不得了。”
阿璇点头,可心里却是诧异万分。所以她抹这药膏,只怕连卫氏都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