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人醉心,便笑了笑,才慢慢地起身,下地自去了。
一直等她离开之后,小唐才略松了口气,此刻,因无法动用内力,竟觉着自己是那被美人蛇缠上的书生了,只凭她要何时取命,便自何时是了。
然而既然强赢不得,那只能智取罢了……小唐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种种,暗自谋划。
如此,一撑便是十数日。
那天才入夜,美纱子便来纠缠,因看着小唐,似笑非笑道:“毅君,也只得是你,我才这样耐心给了你许多天,也的确是你口齿了得,不知不觉竟给你拖了许久,然而今日,便由不得你了,你若当我还会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上,那便大错特错。”
这段日子,小唐先用拖延的法子虚与委蛇,哄得美纱子心喜,又用忍字诀,同她周旋了一日,美纱子虽然贪他真心实意地同自己欢好,可毕竟也是狡狯阴险之人,早就看破他的意图。
可纵然看穿他的用意,却也不舍得就做那焚琴煮鹤的举止,只是方才又同人争执了一番,终于按捺不住。
小唐听了,便道:“如今我内力全失,怎会有能耐玩弄别人于鼓掌之上?这话倒是该反过来说。”
美纱子最是喜欢听他这样温淡含笑的同自己说话,竟给她一种脉脉含情之感……不由随着一笑,却又即刻醒悟过来,因哼了声,说道:“你还想哄我?却是不能了。”
因此便挪步走过来,盯着小唐看了会儿,道:“这些日,你只说你会细想,或许会回心转意……如今到底如何?你若当真会转了意,那……”说着,便倾身上前,竟要来吻他的唇。
小唐眉峰一动,也不闪避,只说道:“你伤了我,废了我的功力……我心里不快,自然也难喜欢的起来……”
美纱子微微停顿,道:“原来你在意这个?既然如此,便让你放心就是,并不是废了你的功力,只要假以时日仔细调养,仍会恢复……”说到这里,又笑道:“可见我是心疼难舍你,若换了别人,早就一针刺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便握住小唐那伤着的手,放在唇上,用力一吮。
这手心自打给她伤着,伤处一直微红不愈,隐隐痛麻,如今给她亲吮过来,小唐身上竟然一震……
美纱子笑着瞥他,略一停,道:“早跟你说过,我有一千种法子……叫你欲罢难舍……”微红舌尖一动,真似美女蛇吐信。
小唐心中焦灼,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说:“我自然知道你的手段高明,只不过我们中华人,跟你们不同,若要两情相悦,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的,须得朝朝暮暮地相处相知……才能水到渠成。”
美纱子闻听拧眉,复笑道:“长相厮守固然是好,我心里纵有此意,只可惜我倒也明白,以毅君的为人,此刻说这些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我早就听闻你家中有一房娇妻,你同她恩爱非凡,羡煞旁人,她虽然一直都无所出,你却仍是眼无他人,洁身自好,连一房妾室都不曾有……似你这样的人,怎会对我动心?”
小唐望着她的双眸:“何必太低估了自个儿呢……毕竟你的姿色,是我所见的女子之中数一数二的。”
美纱子虽明知他是应付自己的,然而被他如晨星的眸子看着,心却忍不住一撩一撩地跳起来,竟咽了口唾沫。
半晌才有些回神,道:“既然你也这般觉着,不如我们就成了好事……她不能给你承嗣,我是绝不会叫你失望的……”说着,便翻身而上……
小唐动也不动,全无抵抗之力,只皱眉道:“何必如此着急……”
美纱子听而不闻,竟用尽百般法子,尽情施为。
正情热如火,半褪了罗裳准备入港之时,忽然觉着有些不对。美纱子手中一顿的功夫,小唐忽地出手如电,便点了她的檀中穴。
美纱子因情动如火,且又急/色之故,竟忘了防范,身子一软,跌在榻上。
此刻小唐翻身坐起,深吸了口气,美纱子瞪着他道:“你、你的功力……”心中大为懊悔。
小唐回头看她,抬手在她身上略探了一回,便在大腿上寻到一枚匕首,美纱子见他面色清冷地,举手将匕首从腿上取下,手指不免碰到肌肤……虽然是无意之举,可仍是无端红了脸。
小唐又把她手上那戒指取下,才拔出匕首,盯着美纱子。
美纱子见他这般,不由睁大双眸,哀求似的看他道:“毅君,你们中国有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
小唐冷笑了声,忽地脸色一变,顿时起身往旁边掠去,竟不见了人。
美纱子躺在原处,无法动弹,只听得似是窗户响动,接着“噗通”声响……美纱子听的分明,顿时用扶桑话大叫一声。
门外之人正是来查看的,当即闯了进来,见美纱子如此,大惊失色,上前便解开她的穴道。
美纱子翻身跳下地,气急败坏道:“唐毅逃走了!快追!”
那人听了,也是火冒三丈,便道:“督主早就命令我们,叫务必杀了唐毅,并说他若是活着,便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你偏偏坏事……”
美纱子二话不说,举手一个耳光掴去,喝道:“你若还在这里叫嚷,就真的坏了事了,还不快追!让所有人都出去寻,他功力还未十足恢复,我不信他能插翅飞了!”
当下扶桑众人便倾巢而出,这房内顿时空空如也,而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在旁边窗户对面,帘子底下,小唐白着脸,脚步踉跄出来。
原来方才,因知道外头来人,小唐才故意用调虎离山之计,推开窗户又发出响动,伪造已经逃走之势,美纱子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果然中计。
小唐见众人都离开,不敢怠慢,撑着出了房中,避开留守之人,终于出了院门,才见原来这会儿是在山间的一座废宅之中,满目苍翠,竟不知是在新罗还是大舜。
小唐咬牙,略看了会儿后,选了一个方向便冲去,如此走了半个时辰,浑身力气殆尽,眼前也逐渐模糊……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却见树林之中人影晃动,便跃出几个鬼魅身影来挡住去路,为首一人,却是个黑巾蒙面的扶桑人,冷笑一声,口中用扶桑话说道:“杀了他!”听声音,正是先前跟美纱子争执的那位。
小唐退无可退,背靠一棵大树,手中紧紧握着匕首,深吸一口气。
一名忍者闪身而上,小唐原先恢复的几分内力都在制住美纱子跟逃跑之时耗费尽了,只凭着本能出招,但刀法精绝,叫人避无可避,那忍者躲闪不及,负伤而退。
为首的扶桑人暴喝数声,剩下的忍者便如群狼似的齐齐上前,小唐深吸一口气,自知无法抵御,长睫轻动,目光所及,是从天而降的一枚枯叶,悠然坠落……
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小唐所思所想,竟是在泰州的县衙后花园中,他也是这般仰头望去,却是在桂花树中,掉下一个人来,恰好儿给他接住……那真是他一生之中,最难得的时光……
因此生死刹那,他的心中反而全无恐惧,只半忧半喜,悲欣交集而已。
刀锋缭乱,即将夺命之时,忽地有奇异的狼嚎犬吠,隐隐传来,那为首的忍者脸色一变,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