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乞丐

    “妹妹，你不要走，等等哥哥！”一张破旧的供桌上，陆凡在睡梦中双手不停地胡乱挥舞着，好像要抓取什么似的。口中还一直呼唤着妹妹的名字。手脚乱摆了一会，说了一堆梦话后，才又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不过刚平静了一会，小身子又开始乱颤，口里又开始说着一些胡话。

    此时破庙的大门推开，走进来一位满身邋遢的老乞丐，乞丐手里端着一只破碗，破碗里面是半碗散发着阵阵苦味的药物。老乞丐走到供桌前，一把扶起了陆凡的小身子，一边给陆凡灌药一边自言自语地道：“算你小子命大，遇到了我。不然在这这荒郊野外你这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说罢又将碗内剩下的药水给全部灌进了陆凡的口里。这才又把陆凡给放下平躺在供桌上。老乞丐喂完了药拿着破碗出了破庙，掩了庙门就又不知干什么去了。陆凡在服下药物后病情渐渐有所好转，不久后终于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色大亮，陆凡才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哪里？妹妹呢？妹妹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啊！”

    陆凡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这几天粒米未进更兼一场大病下来，身子着实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陆凡躺在床上不停地喘息着，一想到妹妹失散了，就又开始流泪哭泣了起来。

    刚哭了一会，那庙门又被打开了来，那老乞丐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见陆凡正躺在供桌上独自哭泣着。就笑着说道：“你终于醒了。快把这热粥喝下去吧。你病刚好，不宜过悲。何况一个男子汉哭哭啼啼地算什么呢？若有什么不了的事情，等病好了再想办法解决就是了。”说罢便又扶起了陆凡，将热粥一口一口地给陆凡喂了下去。

    陆凡吃了热粥，身上终于有了一点力气，就挣扎着坐了起来，拱手对着那老乞丐道；“小子多谢老伯的救命大恩！只是小子的妹妹在半路上跟小子走散了，小子需要赶紧前去寻找妹妹。老伯的大恩只有等来日再报了！”说罢就要从供桌上爬下来。

    老乞丐连忙阻止道：“你病还没有好，不宜过多走动，还是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去找你妹妹吧。再说如今兵荒马乱，盗劫四起，到处都是乱哄哄地，你上哪里去找你妹妹？若你信得过老朽，不妨将你的身世，你与你妹妹的失散地点和你妹妹的相貌特征详细告知于老朽。老朽在这一带的乞丐里面算是有一些头脸，或许可以让那些乞丐帮你留意一下的。”

    陆凡听了大喜道：“如此就多谢老伯了！“说罢停顿了一下，似在整理思路。停了一会，才听陆凡慢慢地道来：”小子姓陆，本名一个凡字。是榆郡萧城陆家之子。家父陆云清，乃萧城世家子弟，只因家道中落，在萧城中以教书为业。家母榆郡揽月城李氏之女。李氏也是揽月城一家书香门第。小子身下尚有一妹妹陆晓婉，年方五岁，长得乖巧可人，甚得家人欢心。家境虽不富裕，倒也和美。孰料一年前一场兵灾突降，家园尽毁，父母只得带着我兄妹俩在十里外的五柳村避难。哪知祸不单行，兵灾过后一场瘟疫席卷整个萧城以及附近村落。父母不幸身染瘟疫，最终双双病逝。只留小子与妹妹两人相依为命，父母临死前嘱咐小子带妹妹投靠揽月城的舅舅家。小子在村人的帮忙下安葬了父母后，便带着妹妹起程前往揽月城寻找舅舅，一路餐风路宿，整整走了半个多月才到揽月城。哪知到了揽月城却发现舅舅一家早已在几个月前举家搬迁走了。具体去向却无人得知。到揽月城之前小子所带的盘缠本已用尽，更兼投靠亲戚不着，只得带着妹妹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小子与妹妹沿路一边乞讨一边打探舅舅一家的踪迹。时常是饱一顿饥一顿的。几日前小子带着妹妹行走在一片荒郊外，因错过了村落，无处乞讨，妹妹又嚷着肚子饿行不动，小子只得找了个山神庙，让妹妹在山神庙前等我，我独自前去一片树林子里找吃的。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妹妹不得随意走动。小子花了好大力气才在林子里面挖到几只野山芋，等拿回到山神庙时哪里有妹妹的踪影！小子大急之下连连大声呼喊妹妹的名字也没见一点回应。小子又在四周找了一阵无果，见天色已将傍晚，担心妹妹一人夜晚会害怕，因此心内又惊又急，可惜在荒郊野外四下无人，小子求助无门，只得寻着妹妹可能去过的地方寻找了起来。就连天色已晚也未曾停歇下来。当晚更是下起了瓢泼大雨，小子在雨中呼唤寻找着妹妹，又饥又寒，更兼惊慌劳累。不久便晕厥在雨中。若非老伯相救，想必小子命止于此了！“

    老乞丐听罢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你们兄妹俩也是一对苦命人！老朽也是当晚有事才冒雨赶路，没想到路上看到躺着一个人，一摸之下还有气，于是就将你抗到这间破庙里安置了起来。不过那时你已生了大病，嘴里一直说着胡话。老朽略懂医理，查明病症后便在山上找了一些草药给你煎汤服下，如今看来这药是对症了。至于你那失散的妹妹，你且将她的相貌特征详细说来，老朽也好知会这帮丐人乞讨时留意你那妹妹的下落！“

    陆凡又道了声谢道：”小子的妹妹今年五岁，体形娇小，头发及肩，因多日未洗已是满头蓬松。穿一身破旧红棉衣棉裤。如今看起来与一般的乞儿无异。还有妹妹的右手心有两颗胭脂痣。可惜此地并无纸笔，否则小子倒可以用笔墨勾画出妹妹的大体样貌的！“

    老乞丐听了眼前一亮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懂得绘画之法！这倒也难得！“

    陆凡苦笑道：”只是粗懂而已，并不精深。家父乃一教书先生，酷好书画。自小子五岁起，家父闲来无事是便教小子识字绘画。至今已五年有余。可惜双亲命丧瘟疫，如今妹妹更已丢失。这叫小子如何面对已逝的父母！“一想到小妹此时正站在哪个荒郊里无助地一边哭泣一边寻找着哥哥，陆凡的心就是一痛。泪水又在眼圈里打着转。小妹如今是他唯一的也是最为疼爱的亲人了！况且小妹如今还年幼，并不懂得照顾自己，陆凡此刻真的非常担心自己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