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昕还没反应过来,江母已经把话抢过去。
“是啊,我们江昕可厉害了,不但当上公司的创意总监,还年年得奖哩。”江母惟恐大伙不知道她女儿有多么卓越超群,声量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半。
“我们家的媳妇不需要太能干,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明天就把工作辞了吧。”蒋寒梅一句话,当头给江母一大桶冷水。
“对对对,嫁到孟家就是少奶奶,还做什么工作呢?”江母一见风向不对,马上转舵。“老奶奶您饿了吧?我给您拿了盘子,想吃点什么呢?我帮您夹。”
见她妈妈一劲儿拿热脸去贴人家冷**,江昕心中早燃起蓬勃大火,要不是她现在意志硬是集中不起来,脑子不太灵光,早早两片唇箭就射过去了。
“稳住,”孟昶仿佛看出她眉宇间即将酝酿成灾的风暴,低声提醒着“就算你要发作,也等这餐饭结束了再说,我们是无所谓啦,但你妈妈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只怕她会承受不了。”
不错嘛,挺了解她老妈的,果然够资格当她们家的女婿。江昕鄙夷地将小嘴一撇“你你你”一时之间竟口吃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好将他狠狠羞辱一顿。
这使得孟昶也颇为好奇,他所知道的江昕,牙尖嘴利可绝不亚于她那见钱眼开的妈妈,今儿个怎么不过,他的疑虑很快就被满腔的怒意给取代,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绝对是个利欲熏心的蛇蝎女,这副德行想必只是扮猪吃老虎,装出来的吧。
“来来,这边,这边!”江妈妈全场绕了一圈,跟大伙寒暄完毕,很快地又张罗了两个摄影师来“孟昶、江昕看这边,笑一个。”
笑?这时候假使她还笑得出来她就是天字第一号大蠢蛋,那个该死的孟昶倒是很配合,不但笑得一脸虚伪,且应观众要求,把手环到她腰际,摆出一个大情圣的pose,此举竟赢得满堂彩,他们家这些亲戚真是没见过世面,那么容易兴奋干么?
“好了,大家尽量用餐,让他们小俩口培养培养感情。”一一把众亲戚赶回餐桌上,江母一直辛苦维持的笑脸,这才稍稍得以舒缓。
“老实说,”江昕趁大伙没注意,忙抓住江母,咬着她的耳朵问:“你拿了人家多少好处?”
“死丫头,在胡说八道什么?”不孝女!懒得理她,并提防她死缠不休,江母眼皮一翻,扭头挤到二阿姨和三舅妈她们围成的圈圈去。
“你想必在我老妈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江昕愤怒地把他的手拂开,跌跌撞撞地扶着桌沿,希望找个人间个清楚,今儿个这是
“你是不是太累了?”孟昶粗野地擒住她的胳臂“今天这场婚礼难道不是你亲口应允的?”“婚礼?”江昕瞠大水眸,嘴巴同时张成o字型。
“时间到啦?好好,我叫江昕来送客。”
那个漫天大谎的婚礼最后是怎么结束的,江昕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只记得自己又坐上一部车子,不久她可能睡着了,也可能是昏过去了,总之,这段记忆如同唱盘消磁一般,全数被抽离掉了。
月月月
车子正驶往一处僻静的郊区,路的两旁花木扶疏,红绿掩映,处处可见精致的别墅隐藏在山坡间。江昕对这一切却是无缘目睹,她早已昏沉地倚在孟昶肩上,睡得不省人事。
在一个山坳处,司机突然把车速减缓,车子就停在一栋乳白色大块方石砌成的独栋宅院前。
“下车了。”这女人,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孟昶摇了摇瘫软如泥的江听,不要说醒过来自己走进屋里去,她连张开眼睛的意思都没有,不得已,他只好抱她进屋。
好轻,没想到她高挑的身材,其实没几两肉,孟昶将她抱在怀里,居然该死的衍生起怜惜的心情,冷哼了声,他恨恨地把脸转向一旁,拒绝望向她在俗丽粉妆掩盖下,依旧不失典雅气质的容颜。
这栋别墅是他奶奶早在十年前买的,原是准备送给大哥当新房用,怎料他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小太妹,竟毁掉自己璀璨的一生。
生气地将江昕丢往卧房的弹簧床上,摒退惶急跟进来服侍的仆妇,他脱下西装外套和鞋袜,郁愤地把领带掼往沙发上,踱至落地窗前,心绪芜杂地对空长叹。
未几,踅至床前,盯着寤寐中的人儿。她黛眉如鞭,横扫入鬓,鼻梁高挺如刀裁,巧薄的朱唇紧抿着一股倔气,即使在这样沉沉的睡梦中,亦洋溢着慑人的英气。
在她身上,从头到尾看不出有一丝丝贤妻良母的特质,真搞不懂大哥怎么会爱上她。
门外传来低低的声响“少爷,吴小姐找你。”
“告诉她我累了,叫她”话未完,房门已被扭开,门外出现一张粉雕玉琢的笑脸。
“把她搞定了?”进来的女子叫吴茵茵,是孟氏实业集团的行销部副理,她悄悄地从门外走进来,很自然地一手搭在孟昶肩上。
她是孟昶大学时代的学妹,一直和他维持相当亲密的关系,尤其是蒋寒梅,简直已经拿她当孟家未来的孙媳妇看待。吴茵茵是很前卫的时代女郎,她从不讳言深深的迷恋着孟昶,而她对情爱的追求,也是极俱城府和远见。
“你怎么跑来了?”他吩咐过今晚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想你啊!”吴茵茵撒娇地嘟着嘴伸向他的脸,孟昶却一个回身躲开。他并非不喜欢她,而是她的好常常让他觉得无福消受。
当年他们在校园相识不久,她就带着一条抹布和一个刷子,堂而皇之的到他校外的住所,帮他清理房间、厨房和浴室,接着每天按时来为他料理三餐,到后来,她甚至神通广大的说服他对门的一位同学把房间让给她,好让她可以和心仪的学长比邻而居,每天打照面。
“已经很晚了,我累得快睁不开眼,你先回去吧。”他伸伸懒腰,打个大号的哈欠,逐客令下得已够明显,偏偏人家还是有看没有懂。
“我帮你捶捶背,以前念书的时候就在我阿姨的美容院学过几招,很管用哦。”她可以为了他的需要做任何事,学任何东西,把谈恋爱当成投资事业一样,处心积虑的经营着。
“用不着,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长途旅行加上一夜的折腾,他的确累得没力气谈情说爱。
“和她?”吴茵茵直觉地把眼睛扫向床上的江昕“嘿,她长得不错耶,学长该不会反中了她的美人计吧?”在他面前,她从不流露一丁点嫉妒的神色。
“别胡扯。”孟昶不露痕迹地旋身,摆脱她有意无意的依偎,走到沙发上拎起外套。“这件事不许张扬,要是传出去,我惟你是问。”本来就不该告诉她的,都是奶奶口风不紧,万一让别人以为他利用权势欺负一名弱女子,岂不有损他的名声?
“知道啦。”她的大拇指和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炼的动作,要他放一百二十个心。“回你房间去,我保证帮你按摩几下就走,绝不借故多停留一秒钟。”
盛情难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温柔美丽又乖巧的好女人,于是他点头。
合上门时,孟昶犹不放心地回眸瞟了江昕一眼,才走向位于走道尽头的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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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床上,吴茵茵十指青葱在他光luo的背脊上来回揉捏,并不时加以挑逗,鲜艳欲滴的朱唇呵着气,轻轻地在他耳畔说:“我真的好想把你紧紧抓在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得到你。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孟昶。”这番话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间里,无疑是最易动雄**火的表白。
孟昶不是柳下惠,也无意当柳下惠。在她的言语和动作的双料夹攻下,早已血脉偾张,他倏地翻身,双手探入她的窄裙里,使力搓揉她浑圆的丰臀
“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予取予求。”她低声地吟哦,脸上布满欣慰的喜色。“我愿意当你最忠实的妻子。”
“妻子”两字无端地令孟昶不寒而栗,熊熊的欲火在一瞬间像短路的电器,再也不能运行,他陡地从床上坐起,勉定心神道:“回去吧,很抱歉,我真的累了。”语毕一倒头,他竟睡着了。
吴茵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男人当着她如此秀色可餐的美女,居然又一百零八次的无动无衷?
再愚蠢的人都可以嗅出她绝望的痛苦,但聪慧的她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她轻巧地拉过被褥为他盖上,在他额际深情地吮了下,悄声熄灯退出房门。
直到听见楼下庭院响起车子的引擎声,他才睁开双眼,于暗淡灯光中直视天花板,脑子里充塞的不是刚离去的可人儿,而是近在咫尺让他憎恨十年之久的坏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疾然起身,走了出去,直奔甬道的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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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昕在一片灿亮炫目的晨曦中醒来,一开始犹弄不清楚身在何处,触目所及的是一片陌生,上头彩绘着类似古罗马帝国征猎图腾的天花板,两旁从顶而下的布幔则充满了日耳曼民族的味道,墙的正中央,一幅希腊史诗中美艳性感的维纳斯女神画像,将整个卧房的气氛点缀得更加梦幻迷离。
她就躺在一张偌大的水蓝色席梦丝床上,水蓝的被单有浆过的清爽触感,左前方是一排落地窗,仰卧着就可以望及广阔蔚蓝的苍穹,阳光如小精灵般自布幔潜入房内,俏皮地洒落在各个幽静的角落。
江昕掀开被子想坐起来,好好审视这个地方,但她惊呼一声,旋即将被子盖上,哪个杀千刀的把她脱得一丝不挂,而且臀部下方湿湿的是怎么回事?低头检查一下,不看犹可,这一看真是把她吓得怔愣在原地,久久不知如何反应。
是血,一摊殷红的血渍,这意味着什么?她被强暴了?这样的认知令她怒焰冲天“唰”一声拉开被子,翻身坐起——
“醒啦?”孟昶手里端着两人份的早餐,悠然衔笑地推门进来。
“你这个下流无耻的混账!”江昕盛怒下忘了自己正**着身子,弯身抓起枕头便朝他掷过去。
幸亏孟昶身手矫健,当即搁下托盘,将枕头一把接住夹往腋下,用一种既鄙夷又嘉许的眼光逡巡她稍嫌纤弱,但不失曼妙玲珑的胴体。
“看够了没?”江昕到底不是生嫩的小女孩,面对这样尴尬的时刻,她仍能从容地理清思绪,想想接下来该如何。“这是你报复的手段?为了你哥?”她苦涩地一笑“亏你在商场上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居然会做出这么幼稚龌龊的事情。”
“何必气成这样?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你真是个贞节烈女呢。”他走向前,把枕头抵在她因愤怒而乍然鼓起的胸脯。“过来,让我亲一个。”“啪!”江昕相准他的右颊,使尽吃奶的力气赏了他一记结实的巴掌。
“我们法庭见吧,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你这种丧心病狂的禽兽。”
“用什么罪名?”他一怒,五指捏着她光滑的下巴,脸上满是嘲弄。“新婚之夜做丈夫的行他应享的权利有错吗?”
“把话说清楚。”昨晚的记忆在她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她做了什么?
“再装下去就不像了。”孟昶嫌恶地将她推倒在床,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千元大钞丢在她脸上“这是我对你全部的宠爱,准备当个活寡妇吧,小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