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伤的不是张想,而是那名陌生的幼童。但成人的灵魂促使谢依南帮理不帮亲,她必须得弄清楚事情的起承转合,不然等人家家长闹上门来,不用别人说她,谢依南自己就要羞愤欲死了。
并不是谢依南心理承受能力低下,而是一来外家古板,最重门风家教。二是张家三兄弟乃是为她而来,甭管出什么事儿,她都愧对花婶儿一家。
“我也不清楚,我刚带着男男及小也在另一头,没看见他们争执的起因,我也是听到声响儿后才赶过来阻止的。”张思说道。8岁的男孩儿,这会儿明显带着愧意,恐怕是觉着自己这个哥哥没当好吧。
“你说。”谢依南指着那个陌生的幼童说道。
“是我先抓住的。”那名幼童说。
“是我先看到的。”张想说。
“我先抓住的。”
“我先看到的。”
“停,”谢依南揉了揉额头,一脸儿无奈地对张想说:“暂且不论是谁先看到,谁先抓到的,你跟一个女孩儿动手就不对,道歉!”
谢依南并非有意如此,而是在刚刚那短短几秒的争执里,谢依南已经看出这名陌生的幼童,就是向容。
向容啊,她清早那会儿,还在头痛应该如何制造一个平常又自然的方式去结识她,哪儿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我不!”张想这个日后的花心大萝卜,这会儿竟然那么有骨气,气的谢依南忍不住都想乐了。
“张想,你是不是男子汉?”
“我当然是。”
“是就快道歉!”
“对不起。”声音小的恐怕连停在他头上的那只蚊子都没听见,但谢依南断定向容是听见了的,她打小就听力好,谁说她坏话儿,她一准能听的见。
“别不服气,你看你把人家女孩儿手抓的。”谢依南见张想一脸儿不忿的样子,握住向容的手伸到他跟前摊开给他看。
张想吓了一跳,他当时只一心想抓竹虫烤给谢依南吃,好不容易看见一只,竟然被无风自来的一只手抢先抓了去,他能不沤吗,沤了,自然是要抢回来的嘛,哪里知道会搞成这样。这种伤口,他也曾经不小心被弄到,可痛了。
张想这孩子愧疚了,他再次与向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痛不痛啊。”
这会儿声音足够大了,连后边的张思都听的一清二楚。
向容有些吃惊,不明白张想突然的转变所为何来。她嘴唇嚅嚅着,却没有说出话儿来。
“他说不故意的,你可以原谅他吗?”谢依南看着小小的,衣衫破缕的向容,慢慢地说道。
向容还是没有说话儿,但她在极小范围内点了点头。谢依南看到了,于是她说:“我叫谢依南,这是张家三个哥哥,张思,张想,张也,我弟弟,谢依男,男孩的男,你呢?叫什么名字?”
向容不说话儿,只看着谢依南,目不转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