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纪唯宁直接发懵,一个新落成不久的楼盘,一套新装修的房子,能有什么价值?想追问两声,那端已然挂了电话。
因为屋子里开了窗,楼层也不算太高,阳台上吹进了不少落叶,可能还因为之前下过雨被水打过,混合着灰尘跟落叶,水干了,阳台的地面却是凝结了很多污渍,很难清理。
包括客厅的沙发茶几,房间的大床梳妆台,到处都积了灰尘。纪唯宁小心翼翼的拍着大床和沙发,又去打了水将所有家具抹了个遍,接着拖地。
几乎是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屋子打扫干净。想着以后可能很少再过来,纪唯宁去衣柜里拿了套床单,把沙发跟大床都用床单改盖了个遍。
接着又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打算拎包出门。秦述刚刚来过电话,说他已经等在楼下了。
房门关上之前,她忽然想起个事情,于是,又匆匆跑回了卧室。
跪坐在刚被她擦的纤尘不染的床头地板上,她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在最下面,抽出自己的户口本。
她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户籍问题都是江承郗帮她处理。也曾拿过绿卡,后来因为一家人决定要回穗城定居,在她答应了江承郗的求婚后,他就把她的户籍又弄回了穗城。
中间的手续很繁琐,她也没有那个耐心去了解,婚礼前夕,江承郗把这本东西交给她,此后就一直被她保管着。
整个本上只有一页,只有她自己。
想着也许再过不久会用到,她没多做他想,翻了两下,就揣进包里。
坐着秦述的车来到世腾集团的时候,差不多是下班时间。可能是一天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员工比较悠闲,她一路进来,总会撞上一些与她热情打招呼的人。
有喊纪医生,有喊总裁夫人,也有喊老板娘,纪唯宁几乎要被这些人打败。
她和徐暮川还没有结婚,他们这么喊,她总归是各种不适应。可是又拂不开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只能硬着头皮,一一回着,你好,你们好。
电梯一路上去的时候,秦述也难得开她玩笑:“老板娘,以后你要习惯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少不了老板要叫你过来的时候。”
秦述是拿拳头底在唇边暗笑,大约是看她一路上来的尴尬,觉得滑稽。也顺便着提醒她,徐暮川以后指定要经常叫她过来。
顶楼纪唯宁并不陌生,在这之前已来过几回,包括徐暮川的办公室,她也曾去过。
秦述站在那扇楠木大门前,敲了几下,待里面传出那声清沉的回应,而后,秦述转身:“老板和瞿律师还有陈总监在里面谈事,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纪唯宁点点头,推开那扇大门,探着身子进去。
里面会客区的沙发上,果然坐着三个男人,一边惬意的品茶,一边谈着生意上的事情。
徐暮川是背对向门口的,纪唯宁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和姿态,倒是瞿安,抬头便能瞧见她,吹了声口哨,噙着灿烂的笑脸:“哟,小嫂子,今天不用在医院动手术吗?还是特意请了假,过来找你男人?”
对瞿安的言论,纪唯宁几乎免疫,任凭他怎样出口调侃,她都已经可以做到无视。
朝他回以一笑,正打算往徐暮川的方向过去,包里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
徐暮川已经起身过来,纪唯宁正低头摸手机,包里的东西有些多,她摸着摸着,那本同样被她搁在包里的暗红色户口本,也被她带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落在刚站定脚步的徐暮川那锃亮的皮鞋面上。
因为纪唯宁摸手机费了点时间,铃声越絰ìng交叮弊沤拥缁埃揪兔蛔⒁獾接卸髀湎隆�
电话是小米打来的,说她昨天手术的病人出现了高烧现象,9问她怎么处理比较好。
医院的病人,分派到某个人的手里,通常就由他们接手到底,一般情况下,别的医生不会去插手。因为,只有从头到尾都专人负责,才能确保每个医生的责任心,当然,也是因为负责医生对病人的情况更加了解。
所以即便她请假,小米还是必须打电话问她处理方式。
关乎到病人,无论大事小事,纪唯宁都得认真对待,于是,她全心都在那个电话上。
等五分钟过后,她结束完跟小米的通话,一扭头,却是看见瞿安和徐暮川同时站在她的面前。
并且,她的户口本竟不知何时落到了瞿安手里。
此刻,他正扬着很可亲的笑容,贼兮兮的在她和徐暮川身上来回张望,而后断言:“户口本都带身上了,领证的日子挑好了?”
纪唯宁耳根发热,瞅了瞅徐暮川,却见那人笑的一副暧昧不明,看着她的那双深眸,满是戏谑。
好丢脸的感觉。
他的眼神好像在说,纪唯宁你特意回一趟南郊小区,还想把房子卖了,揣着户口本过来找我,原来是等不及自己送上门来要结婚了啊!
尽管他没真的说出来,可他那个眼神,已是让她有了这番认识。纪唯宁只觉得整个脑袋轰的腾起一股热意,两边脸颊直至耳根,烫的不行。
她有些粗鲁的抽回瞿安手中的户口本,塞回到包包里,无力的解释:“是医院要拿员工的户口本去办理社保手续。”
徐暮川还算护短,没有当着外人的面笑她,所以,当瞿安嚷嚷着要打电话跟宁呈森证实一下的时候,被徐暮川阻下。
坐在沙发上的陈青柏也起身,加了进来,笑说:“那我就先下去做事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
徐暮川点点头,朝他交代了一两句。
陈青柏应声,说他会把这些风险问题都考虑进去,然后做一份全新的计划书交上来。
纪唯宁被徐暮川单手揽着,听着他们的几句交谈,始终安静的没有插话。
然而,陈青柏却忽然把视线对上她,笑的极有礼貌:“老板娘,结婚是好事,不用不好意思。”
纪唯宁除扯唇微笑以外,已经不知再怎样为自己辩驳了……
徐暮川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陈青柏和瞿安,偌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竟是安静的不可思议。
纪唯宁耷着脑袋,退出他的臂弯,深吸了口气之后,抢先出声:“我发誓,我拿这个本子,绝对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个意思。”
“哦?”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徐暮川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回到会客区,继续优雅的叠腿喝茶,眉梢带笑:“不如你说说看,看到你拿着户口本上来找我,我是什么想法?”
纪唯宁双手抚面,怨念的哀叹了一声:“我去南郊小区打扫房子,然后想着大概很长时间都不会过去那边了,就把这个重要的证件资料带到身边来。这有什么不对吗?你们至于想的那么复杂?”
“嗯。”徐暮川应了很长一声,而后煞有其事的说道:“本来我确实没想那么复杂,可是你都带着户口本找上门来了,我想,做为男人,我该有所表态……”
“徐暮川!”纪唯宁怒喝一声,丢掉手里的包包就往他身上扑过去,捂住他的唇,羞恼:“我没有主动,我没有想要跟你结婚,你是听不懂还是故意忽视我的话!”
然而,这男人却像是故意抓着她的语病,面色微沉:“你不想要跟我结婚,那想跟谁结婚去?”
“我……我……”纪唯宁‘我’了好几下,憋的俏脸涨红,却是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其实,最重要的是,当时她返回卧室去拿这个户口本,确实是因为想到结婚的事。
徐暮川之前就有说,春节前会结婚。她想着自己平日工作那么忙,又不住南郊小区,万一哪天他突然兴起拖她去注册,到时候还要绕小半个城市去南郊拿户口本很麻烦,索性就带在自己身边。
谁曾想到,那东西会这样掉出来。都怪小米那个煞星,每次给她打电话都会出各种状况,好丢脸!
最重要的是,听徐暮川的意思,好像还以为她是逼婚来着……
纪唯宁哭丧着一张脸,再次哀叹:“随便你怎么说吧。”
徐暮川揽过她的肩头,笑着拨她的发丝,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她呈仰躺的姿势面对着自己,正色道:“不如,我们新年那天去注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