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当然是拗不过,被徐暮川直接送到江承郗所在的那家医院。那里有他的熟人,没有再去挂诊,徐暮川看过她之前的血像检查单后,直接借用了人家的地盘,给她开了个处方单然后交给那边的护士去拿药。
纪唯宁看过那方子,暗觉好笑,这男人嘴里虽然说着安全期受孕几率不大,也对她不愿意去医院再次挂水的行为训斥过,可是,开出来的处方单子,却也是尽量避开了那些抗生素。但是比起纪唯宁自己开的,又稍稍有些不同。
当晚,纪唯宁被勒令住在医院,挂了几瓶水,烧退下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徐暮川一直在旁边看着。
纪唯宁用了药,特别嗜睡,一觉醒来已是天色透亮,身子也终于感觉轻松了很多。她左右张望,寻找徐暮川的影子,结果却是发现他就那样和衣睡在旁边的陪护椅上。
头微微向后靠着,修长干净的十指
交握着搁在他平实的小腹之上,一双长腿蜷的很委屈,纪唯宁刚是那样看,都觉得累,而他,却是睡的很熟。
她蹑手蹑脚的下床,拖过自己搁在床沿的大衣,想给他盖上。冬日里的清晨,没有被子盖着,极容易着凉,她不想,自己好了,他又病倒了。
只不过,她才刚下床,甚至连大衣都还没伸手拿起,他却是先醒了过来。掀着薄薄的内双眼皮看他,嗓音里有着严重睡眠不足的磁沉:“感觉怎么样了?”
他边问着边起身,用掌心探她的额头,触及到她的体温正常,这才敛眸:“饿不饿?我去买早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吃煎饼果子。”纪唯宁眼眸发亮的要求。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接连挂了水,嘴巴太淡,所以即便她现在还是喉咙干疼,想起吃的,却都是那些香气扑鼻的食物。
“不行。”徐暮川直接拒绝:“那东西不干净,还容易上火,你喉咙还发着炎呢。”
纪唯宁瘪唇:“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而那男人,竟也真的没再问她还没有其他想吃的,直接踩着阔步出了门。
吃不到自己想吃的,纪唯宁郁闷,可是更郁闷的,是徐暮川在半小时后回到病房,手里竟然只提着两份粥。
纪唯宁揭开盒盖的时候,看到是鸡丝姜片粥,这才小嘘了口气。她是生怕他买了白粥,白粥那么淡,根本没法吃。
有时候,纪唯宁觉得这个男人不知是不是偏执狂,他开车子只开卡宴,他吃早餐,几乎每一天都离不开白粥,小米粥……
如果把他的这种偏执引申到自己身上,那是不是解成,他爱了她纪唯宁这个人,就会一辈子死心塌地?
想到这里,纪唯宁不禁咧嘴笑,忽觉这份早餐,稠滑鲜浓,也并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你笑什么?”
徐暮川抄袋站在窗前,刚刚结束跟秦述的通话,才回头便瞧见她在无声的笑,床头的柜面上,搁着他刚刚拎回来的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原封未动。
纪唯宁指了指那上面,笑说:“早餐很不错,你趁热快点吃。”
她的笑容明显就带着诡异,徐暮川自然不相信她是因为尝到早餐很不错而心情大好。虽然为了买这两份看上去不起眼的粥品,他驱车跑到了老三街那边儿去,可是这女人不喜欢喝粥他是知道的。不过没办法,她现在的身子,最适合吃这些。
所幸,纪唯宁很给面子,一大份全被她吃光。
揉着微撑的肚皮,纪唯宁忽而又把视线放到一早上都在电话邮件各种忙碌的男人身上,想跟他说话,又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余光瞥到她的迟疑,徐暮川终是抬了起头,清眸幽深的看她,淡声问着,同时还把手机放到一边,做出一副专心听她说话的姿态。
“那个……阿川,江承郗他也在这家医院,你要不要过去跟他见个面?他毕竟是你的……亲哥哥。”
也不知道徐暮川愿不愿听这话,所以,纪唯宁说的有些小心翼翼。他和江承郗之间,有过恩怨,有过对峙,到最后发现彼此之间竟然是血脉相连的手足,说起来,当真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