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彼此都甘心如贻。这一辈子,尽力爱过,谁说不是一种幸福?
纪唯宁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得以回穗城的,是贺端宸过来接的她,说他正好要出差到那边,所以,一起走。
当时,离徐暮川出事那会儿,已过去三天。
纪唯宁是中午一点的飞机,上午还在医院陪江承郗吊了几袋水。
江承郗送她到病房门口,交代她,安心呆在那边,不用顾虑他。
纪唯宁心里苦,就这样离开,她放心不下江承郗。可不回去一趟,她在这边也是坐立不安。
这一趟来B市,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承受力
。也几乎让她觉得,其实,一向自诩坚强的她,其实不过如此。
在江承郗又一次催促她快走的时候,纪唯宁终是受不住,扑在江承郗怀里。犹如那些年,那个对哥哥依赖成性的女孩,天天往他怀里钻着撒娇耍赖。
纪唯宁是带着哭腔,叮嘱这个男人,要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配合医生,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的交代他,一定不能有事。
江承郗起初没说话,任由她有一句没一句的交代。是到后来,时间已经不容许他们再耽搁,他才在她的头顶上方说着:“我会的。”
这一句话,很坚定的语气,犹如承诺……
他当然会保重自己的身体,不为别的,只为,在以后的人生里,纪唯宁的身边始终都需要他这个亲人。他会是继纪中棠之后,她唯一的娘家亲人。
会看着她进徐家的门,会为她准备嫁妆。如果徐家欺负了她,他一定会为她撑腰。也一定会守着纪家别墅,让她想家的时候,能够随时回来。
直到,这个女孩不再需要她守护的那天……
——
穗城省院。
宁呈森刚从一台手术下来,就奔去了外科病房。
推门而进的时候,不见病床上的人影。他是走进两步张望了几下,才是看见窗前站着的那道身影。
“呦,这是不想出院了啊,那么早下床是要闹哪样?”
宁呈森出声,语带不满的向着那道修长的背影谴责。
徐暮川侧头,睨了来人一眼:“我伤的不是脚。”
连着几日的休息,已是让原本体质就极好的徐暮川恢复的还算不错。
被送来的那天,满身的血,尤为吓人。也是送进手术室清创的时候才发现,那血都是从他身上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染开的。
事发在国道地段,徐暮川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左侧身体和手先着地,擦开了挺大血口,连带着,伤到骨头。
后来,因为冲力的作用,惯性滚落到旁边的布满荆棘的灌木丛。
灌木丛下方很深,皆是凹凸不平的大小山石,他的身体成悬挂状态,是拼了命用自己的身体和手做力,攀爬上来的。
上来的时候,人已然虚脱,若不是秦述及时赶到,难保他不会因为虚脱的身体没办法撑住脚步而再度掉下去。
“知不知道是什么干的?”宁呈森随意坐在徐暮川的病床上,身着白大褂,双手抱臂问着。
前两天,徐暮川大多时候处于昏睡中,也没办法交谈这事。就连警方来了人想做笔录,也是因为徐暮川状态不佳而打道回府。
今天,才算是开始好转,所以,宁呈森也才问起。
徐暮川拧了拧眉,看着窗外,只淡声说着:“可能是叶婧,也可能是中承那些股东中的谁。”
宁呈森了然。也似乎只有这么两方面的人,才会跟徐暮川过不去,甚至不惜下此狠手。依宁呈森个人看来,做得出这事的,应该是中承那些股东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些股东要想侵占中承,在纪中棠之后,徐暮川这个被江承郗委任为代理总裁的人,便是阻碍他们最大的石头。
反之叶婧这个人,虽然如今变得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但毕竟她是爱过徐暮川的。对着徐暮川,叶婧哪怕再如何变,哪怕她可以对着任何的人不留情,也不应该会对徐暮川下得去狠手。
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一切的真相,还是有待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