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也回去。”
江承郗转头看纪唯宁,哪怕是看着她还跪坐在地板上,哪怕是明知道,她的背上还有伤,他依然没有走过去。
纪唯宁跟着起身,双脚因为维持跪坐的姿势较久,有些发麻。可是,还未待她站稳脚步,江承郗却已是转身,向着前方不远的诊室口进去。
颀长瘦削的背影,行走在这个走道上,更显孤零落寞。
“哥!”
纪唯宁顾不得还站在原地的江心瑜,拔腿就追了上去,跟着江承郗,进了前方那个应急病室鳏。
也是奔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江承郗所在的这个临时病室,竟有一位穿着制服的人看守着。
江承郗是在拘留所里发高烧被送进来的,只要随便想想,纪唯宁便能够明白,这个穿制服的外人,是从哪儿来。
眼下,这个穿制服的外人不可能离去。纪唯宁也已顾不得太多,直接去拽江承郗的袖口,她摸他的手心,又抚他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纪唯宁心惊。
“哥,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不好?”纪唯宁声音发颤,手心在他的滚烫触感下,却是凉的透底。
江承郗的大手,被纪唯宁攥着,她的视线触到他手背上的针孔,有着些许暗色的淤青。她回头,去看他原先睡过的床,床头边上,还挂着未吊完的药水。
几步过去,又是伸手摆正支架上的药袋,纪唯宁细细看了几回药袋上的字眼,转过头去问江承郗:“这个药水,你挂多久了?”
江承郗没有应声。纪唯宁转而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穿制服的那个男人。
知道纪唯宁是家属,那个制服男人也就出声回答:“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因为之前已经挂过几袋,医生是见江承郗的烧一直不退,就又让护士挂了半袋,交代不能再过量使用了。”
挂了强效退烧药,他的高烧竟然仍是不退,也是怪不得,他的样子看起来,如此虚弱无力。纪唯宁不由恼怒:“医生在哪里?怎么可以随便给病人挂那么多强效药水?出了问题谁负责?”
制服男人忽然被纪唯宁一斥,有些反应不过来。
恰好,这时候林琪跟着医生推门进来,听见纪唯宁的这声责斥,抬头用着质疑的目光看着刚被她叫进来的医生。
不管是哪个医院,夜里值班的医生,大多年轻,经验必然是没那么足。偏偏江承郗又不肯配合做身体检查,医生见他一直持续高烧也不是办法,这才将药水挂了一袋又一袋。
“你就是开处方的医生?”纪唯宁盯着林琪身旁的年轻医生,肃着一张俏颜质问:“总共用了多少量?”
纪唯宁的言语无不显示着她在这方面是内行,搅的年轻医生一阵紧张,结巴着说了个数字,而后又辩解:“之前用的都是普通药物,就看他烧退不下来又不肯做检查,才用了这种强效药,后来追加半袋,总共用了一袋半。”
纪唯宁没有过多的闲心去指责这个医生的对与错,她现在紧张的是,为何江承郗用了这么多的退烧药水,竟然还是持续着高烧。
她的眼眶聚着红光,朝着医生直接吩咐:“你马上去开单,给他做全身检查。尤其是尿常规,生化肾功能,肾脏彩超,我要尽可能快的知道结果!另外,再给我找你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如果因为你们的耽误给病人造成不好的结果,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年轻医生被纪唯宁这么一唬,也是着了急,连忙应声退出病室。
江承郗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做声,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纪唯宁着急的跟着医生怒目相对。仿佛,病的那个人不是他,好像,纪唯宁口中所说的那些个检查项目,全是与他无关的内容。
医生走后,纪唯宁抖着冰凉的手,再去牵江承郗,用着极为坚决的眼神和语气:“哥,跟我走!”
江承郗终是有了反应,迷离的双眸中,原本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聚焦,他反握住她始终冰凉的手,语气无力,有些自嘲:“我在你心底,真有这么重要么?”
“你是我的亲人,怎么会不重要?”纪唯宁长翘的睫毛之上,还挂着湿意,她只是那么眨了下眼,那点滴的湿意就又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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