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行!”
纪唯宁的话刚落下,纪中棠紧接着就斩钉截铁的回绝掉:“你妈妈的墓地是绝对不能够迁的,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
“爸,恐怕不迁也不行了,政府要开发那儿。”
虽知纪中棠会抵触,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强硬的态度,纪唯宁索性,也就把眼前的情况摆了出来。
“那你就去找承郗想办法,总之,你妈妈的墓地是绝不能动的。怪不得,我这两天老是梦到你妈妈说睡不安宁,原来是我自己的女儿想要去动她的墓地!”
纪中棠一时气急,便有些口不择言。可这样的话,听在纪唯宁心里,却是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咙。
“爸,你明知道我跟江承郗之间那样,我再去找他,不太合适。”纪唯宁支支吾吾的说着,深怕说的太重了,
会刺激到这个本身就有心脏病的老人。
“你不合适,那我去找,我给他打电话。你妈妈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怎么可以什么努力都不做,就要屈服于现实中的难题面前。你真的让我失望!”
纪中棠说到最后,连着喘气,似是真的受到了刺激,吓的纪唯宁再也不敢乱说话,只一个劲的安抚着他,说她会想办法解决。
好说歹说,才安抚好了父亲的情绪,等到他那边挂了电话,纪唯宁自己的情绪却是再也没办法控制住。
一滴滴的眼泪,就那么嗒嗒的滴在已经黑下去的手机屏上。
从来就知道,只要涉及到母亲的问题,父亲便是偏执的,毫无理性的。所以,江承郗才会那么笃定的把这个选择题抛到她面前,料定了她没有办法说服纪中棠。
就因为她的到来,夺走了母亲的生命,所以,她就不配得到爱吗?
她这个女儿,只是这个家里的一个附属品。是纪中棠在谈完某场生意之后,恍然想起还有个女儿被他丢在家中,然后才会从外地赶回来,看一眼,然后留下一大把钱,再度离去的所谓牵挂。
如若不是他的这种态度,她又何需受到亲戚朋友的那么多冷眼,自己的父亲对自己都不上心,她还指望谁能对她上心。
她也曾有过童年,有过期待,渴望过家庭的温暖,渴望过父亲的爱,可是,她得到的是什么?
就连十八岁那年,江承郗偷偷给她买回一个生日蛋糕,被他发现后,都是狠狠发了通脾气。那时候,说的话,甚至比今天在电话上说的还要刺耳。
若不是这几年他在国外养病,父女俩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关系有了改善,他们这对父女,便是世界上最怪异的一对组合。
她满心以为,上次在他手术过后,父女俩那么贴心的一次谈话,终是让她拾获了缺乏多年的父爱,可是,今天这一通电话,又是将她打回了原形。
原来,她纪唯宁在父亲心中的地位,终究不过如此!她第一次如此悲凉的发现,原来她是那么不该,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手机屏幕上不知何时已经积满了她的泪水,任由纪唯宁再如何坚强,被自己最在乎的亲人如此说一通,也没办法受得住。
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想起冷淡的徐暮川,想起那掐着她软肋,等着她找上门的江承郗,纪唯宁越发无助,最后,就那样抱着膝盖呜咽出声。
这一次,身边没有徐暮川,任凭她哭的如何伤心,也不会有人来问询。
最后,是她自己觉得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抬起头,抹了一把泪,更用身上的衣服擦干了原本滴在手机上的泪迹,给江承郗拨了通电话。
对她的来电和决定,江承郗没有丝毫意外,只说让她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他会随时联系她。
纪唯宁没有多言,只应了声,便擅自收线。
既然父亲觉得,这辈子是她欠了母亲的,那么,这一次的事,就当她是还母亲的恩情。
她不知道徐暮川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她也已经顾不上他在知道这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这段时间,他有他的事要忙,而她,必然会跟江承郗经常同进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