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答反问道“您说睡下了,就睡这里面?”
那人神情不悦,一扫袖子去了堂屋,对韩咏絮道“我先去清洗一下。”
李元婧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人有毛病吧?”
韩咏絮也看得大皱眉头,但还是正色道“别乱说,以后还得靠他帮忙呢。”
不一会儿老头洗完回来,狠狠地瞅了我一眼,才转向韩咏絮道“小絮有什么事?”
韩咏絮指着我们道“这两个人是我的好朋友。”
老儿闻言又转过头来看我们,脸上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显然不大相信韩咏絮会有什么朋友,更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两个朋友——此时我和李元婧全是一身破烂不堪的登山装。
但我也吃了一惊,这个人虽然脸色比前面的人好出很多,但只要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一种由内而外渗出的蜡黄色。
韩咏絮犹豫道“江爷爷——”
老头打断韩咏絮,对我和李元婧道“是否盗墓的?”
我和李元婧对视一眼,点点头,没想到这老头眼光竟这么毒,一下子就能看出我们的身份。
老头得意地一笑,露出一口黄板牙,道“我是闻出来的,你们身上有死人味。”
我吃了一惊,在行尸里摸滚打爬了那么长时间,身上肯定有死人味,但他既然这么说的话,那他应该不像先前的那两个人一样。可为什么他的脸上也透出一种蜡黄色呢?
韩咏絮正想说明情况,但老头又把她打断了,紧紧地盯着我们道“我可以帮助你们,但你们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从头至尾,细细说来,一句都不要落下。”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点点头,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把从我和胖子接受夏侯渊的邀请开始,一直到我们来到这里,见到这个糟老头子为止,原原本本、巨细无遗地讲了一遍。其中在祭坛里老头的儿子惨死一节,我本想带过不提,但最后决定还是一起说出来。这可真是说来话长,等我全部讲完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夜。
那老头倒是没有打断我,连听到他儿子惨死脸上的表情也未见有什么变化,一直都是板着脸,不过他确实听得很专注。
我说完时,大家一起陷入了沉默。
韩咏絮知机,道“江爷爷别太难过了,节哀顺便。”
没想到老头连着大笑几声,把我们三个全吓了一跳,笑完了,才淡淡地道“我并不因为顺子的死而难过,因为那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解脱。”
三个人互看一眼,均不明白老头为什么要这么说。
过了一会儿,老头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睡觉不在炕上,却要爬到炕洞里吗?”
我心里暗骂一声,谁知道你为什么放着炕不睡却偏偏喜欢钻炕洞,难不成有怪癖?
李元婧道“为什么?”
老头没有回答,又问道“你们看我有多少岁?”
李元婧以为现在需要拍马道,抢着道“江爷爷年轻得很,我看顶多四十岁!”
老头微笑着摇摇头,把目光转向我。我一时也没弄明白老头是什么意思,只好看向韩咏絮,她早就认识这个老头,应该知道得比我们多。
韩咏絮皱了皱眉头,道“我很小的时候江爷爷就是现在的模样,所以我猜七十岁,对不对?”
老头又摇摇头,稍顷,悠悠地道“今年整整一百零二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