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芳含着泪笑道:“三爷竟打趣奴婢,奴婢是怕,怕早晚太太和老爷知道了,到时候——”
到时候会怎么样,陈云方自然明白。他便怒斥道:“你操这些闲心做什么?”
“奴婢——”咏芳垂下头,心头掠过一阵茫然。
陈云方看了她一眼,不由得一阵烦躁,哼哼了两声道:“还不赶紧回去,赖在这是想等人抓着你我,好成就你的小心思么?”
咏芳一个激灵,忽然想起自己今日过了午时就一直在外面,这会儿六爷早回来了,若是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圆谎?
她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道:“奴婢哪敢有什么心思,若非要说有,也不过是想跟着三爷——”
好话谁都爱听,陈云方料想咏芳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便换了平素温和的面孔,道:“你知趣些,爷自然偏疼你,你只管把我服侍好了,至于别的事,你不用管,早晚有你的好处。我知道你想到清凉居来,这是迟早的事,只要你乖乖的——”
见陈云方并不是没有一点算计,咏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她含着泪嫣然一笑,道:“是,奴婢谨遵三爷的吩咐。”
陈云方见她如微雨中的杏花,粉嫩娇媚,尤其这含泪一笑,更是姿容妖娆,不由的绮思又起,只是天色越晚,再不回去,园子该落钥了,只得抓过咏芳来胡乱揉搓一通,亲的她娇喘微微,这才放手。
将放在一边的灯笼拾起来,胡乱的塞到咏芳手里,粗鲁的道:“快回去吧。”
听了一时,见咏芳没了声息,料想外面没人,这才又整了整衣襟,施施然出了假山石洞,自回清凉居。
咏芳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撞见,一路小跑,倒也没遇见人,眼看着秋蕴居到了,这才停下来,仔细的又梳理了一下散乱的鬓发,整理了一下衣裳,确认没有破绽了,这才伸手敲门。
守门的婆子从耳房里出来,笑道:“咦,咏芳姑娘回来了?”一头说,一头往她身后看,见只有她一个,便奇怪的道:“曼曼姑娘呢?”
咏芳心虚,不愿意多耽搁,也不愿意跟她们多说话,只答了一句“不知道”,侧身就往里走。
婆子碰了一鼻子灰,不由的讪讪道:“都是一样的身份,傲气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曼曼姑娘好心好意的去找,她不领情不说,连问一声都欠奉,真是没良心。”
前面的咏芳步子踉跄了一下,迅速回头,眼睛里就闪烁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她忽然折回来,厉声责问这婆子:“你刚才在说什么?”
婆子被出奇不意的吓了一个哆嗦,回过神来,不满意的道:“咏芳姑娘,老婆子好歹在这院子里待了好几年了,您才来多长日子?就算老婆子身份低贱,可是曼曼姑娘和您是一般的吧?您慢怠老婆子,老婆子没有怨言,可这深更半夜的,曼曼姑娘好心好意的在六爷跟前替您打遮掩,又不辞辛苦的去寻您,您既回来了,总不能不闻不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