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水凝艳一个人坐在床边,眉头轻蹙。
晚上司沐辰并没有跟他们一道用膳,她向司夫人询问时,她只说司沐辰很少跟他们一起用餐之类的话,语多回避,不知道在隐瞒些什么。
当时虽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但她也知道绝不可能是司夫人所说的理由。
他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跟他爹娘用餐?
她愈想愈觉得不对劲,正当她决定出门去找司沐辰时,房门上响起轻敲。
难道是他?水凝艳欣喜地想。
“请进。”甜甜的声音中充满期盼。
房门被轻巧地推开。然而,进来的却是司夫人。
“伯母?”她略带讶异地请她进来,不明白为何她这么晚还来找她。
“水姑娘,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司夫人拉着她的手,冰凉的触感令水凝艳觉得不适。
不过,她毕竟是司沐辰的娘亲,而且截至目前为止,虽然冷淡些,但待她还不错。所以她乖乖地在茶几旁坐下,并且为司夫人倒了一杯茶。
轻啜一口香茗之后,司夫人缓缓开口说道:“水姑娘,我必须代辰儿跟你道歉。”
“为什么?”水凝艳惊讶道,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瞧你和辰儿的关系并不单纯,但是辰儿一定没有告诉你,他已经有婚约,而且近期内即将成亲。”司夫人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如利刃般一字字刺上她心头。
“我不信!”水凝艳脱口而出。
“这由不得你不信。”司夫人保持她冰凉的语调。“他未过门的妻子你或许也认识,她是宁西剑派掌门人的独生女儿——于婉青。说来,也算是你们潋滟庄的邻居。”
宁西剑派位于海宁西边,距离潋滟庄只一个时辰的脚程,的确可以算是邻居。而司夫人所说的那位姑娘,水凝艳也曾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她嘴上说是不信,但心头早已又急又乱。
“水姑娘,辰儿年轻好尝鲜,我这做娘的都可以理解。如果今天你只是普通的烟花女子,我一定不会过来提醒你,而是让辰儿自己决定在婚后要如何处置。但你是潋滟庄庄主,是名门之后,我必须在还没铸成大错之前警告你。”
“我了解他的个性,他绝对不是贪花好色之徒。”水凝艳说道:“否则,凭他的样貌,有什么女人得不到?而要跟云少祎混在一起?”
“你对他的了解,会比我这做娘的多吗?你虽然掌管偌大个潋滟庄,但毕竟涉世未深,不懂人是可以有许多伪装的。”司夫人的语气充满怜悯。“水姑娘,你是个好姑娘,一定可以找到足以匹配你的如意郎君。”
“我要亲自问他,他在哪里?”水凝艳,从座位上站起来,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激动。
“水姑娘,听我的劝,现在别去找他!”冷悯之外,司夫人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一定要见到他,除非他亲口跟我说,否则我绝不相信。”水凝艳坚决地说道。
“我是为你好,要问,明天再问也成。”
“不,伯母,请你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司夫人愈是不让她去找司沐辰,她就愈是觉得有异,也愈坚持要见到他。
“唉!你这又是何苦?”司夫人摇摇头,叹道:“如果你真的坚持,可以到他的房间找他。他大概跟怜香在一起,怜香已经伺候他许多年了。”
又是怜香?她到底是谁?
水凝艳立即拉开房门,准备去找司沐辰。此时,司夫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他胸前有一块贴身的龙形玉佩,于姑娘则有一块凤形玉佩,跟它是一对儿的。”
经司夫人这么一提,水凝艳回忆起,她好像的确看过于婉青身上有那么一块玉佩。
怀疑的种子悄悄在她心底种下。
无论如何,她非得跟司沐辰问个清楚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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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沐辰浑身发热,身躯紧绷,试图压抑浑身乱窜的猛烈**。黑眸瞪视着眼前清秀可人的少女,射出极度愤怒的光芒。
下午他并没有在厨房找到怜香,只有看到眼前这个做丫环打扮的陌生女子。她告诉他怜香出谷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并且端上一盅鸡汤,说是怜香特地为他准备的。
司沐辰闻到那熟悉的香味,心中一暖,确定是怜香熬的。
当年,他还是小孩时,怜香总会一匙一匙地喂他喝汤,跟他说故事。等他稍微长大些他就跟着怜香学厨艺。
原来那丫环要替他把鸡汤端进房里。但他不想那么麻烦,于是便在厨房将鸡汤喝下,顺便等怜香回来。
谁知,鸡汤才下肚没多久,他忽然觉得一阵晕眩,接着便不省人事。
等到他转醒时,他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只有一件内衫,身旁躺着的,则是在厨房碰上的那名丫环。
“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司沐辰沉声道。
他感到全身亢奋,体内真气浮动,原始的欲望在胸口流窜。
“你在那碗鸡汤里放媚药?”
“这是谷主和夫人的意思。”那名丫环似乎有恃无恐,大胆地正视他。“但是他们也不忍见少爷受苦,所以特别派奴婢前来服侍少爷,以解除少爷身上的药性。”
他早该知道,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得出来,包括对亲生儿子下药。司沐辰黯然地想。
“少爷,既然您已经清醒”那名丫环柔媚地半趴在他的身上,开始解开他内衫的扣子。
“滚开!”司沐辰用力拨开她的手,把她从他身上推开。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胸前多出一块玉佩。
“这又是打哪儿来的?”
那丫环坐起身子,仍然笑嘻嘻地,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衫,一边说道:“少爷何需动怒?那是谷主和夫人送您的。还有,这药的药性强烈,若未即时与女子交欢,将会筋脉断裂,轻则成为废人一个,重则丧命。来,还是让奴婢好好服侍您,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我们绝尘谷什么时候也开始兼营妓院?”司沐辰讽刺地说道:“我不要你的服侍,再不离开,休怪我不客气。”
他明白她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愈来愈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惟有不断想着水凝艳,才能压下翻腾的欲望。
“少爷现在真气涣散,伤不了奴婢,不过,奴婢倒是很希望少爷别客气。”她烟视媚行地笑道,身上脱得只剩下红色肚兜。
那丫环瞧一眼天色,心想大概是时候了。
她放下两边的床帐,挪回司沐辰身侧。
“就算我目前功力尽失,但只消用手往你颈子上一勒,还是可以杀死你。”司沐辰冰冷地威吓道。
“是吗?”那丫环浅笑,摇摇头说道。“那可不成,如果奴婢死了,谁帮少爷解毒?莫非少爷想找那位水姑娘?”
“你滚!”司沐辰发出一声怒吼。打从童年时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让自己失控到怒吼的地步,但现在这样一吼,却感到某种程度的快意。
他暗自凝气,发觉体内空空荡荡。
“少爷,您就好好享受吧!”她连最后一件小兜儿也褪下,然后脱去司沐辰的上衣。
司沐辰身躯一扭,避过她的触碰,一手使劲将她推下床去。
原始的欲望和理智拉锯着。
“唉哟!”那名婢女撑住自己,连惊呼都娇媚无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司沐辰!”水凝艳在喊他的同时,也把房门推开。
眼前所见的景象,令水凝艳呆立当场。
一名年轻貌美的陌生女子跪坐在床榻边,用被子裹住全身,不过可以想见,被子里头的娇躯是全luo的。
而司沐辰,黑眸深沉暗浊,脸庞泛红,呼吸急促。显然是被她打断了好事。
“艳艳,你听我说”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于婉青有婚约?”水凝艳努力把视线定在他的脸上,不去看其他的东西,但仍不意地瞥见了他胸前的龙形玉佩。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
“那是爹娘他们擅自做主。”
“既然你已经跟其他人有婚约,回家还有女人伺候,又为何要来招惹我?”水凝艳握紧双拳,以免亲手杀了那个黏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强烈的痛苦几乎令她站不直身子。
“你不该骗我”她心碎地低喃,泪水开始模糊她的视线。
“艳艳”司沐辰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只能痛苦地看她掉泪。
“不要喊我的名字!”水凝艳一步一步往房门退去,尖喊道:“司沐辰,我不要再见到你!”
再也受不了眼前的景象,她旋身飞奔而出,盲目地逃离眼前残酷的现实。
“艳艳!”司沐辰的声音中充满祈求,希望能唤她回来,听他解释。
但是,他只能无助地看着她伤心离去。
向来淡漠平静如古井的心,如今尝受到了撕心裂肺的剧痛。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立刻给我滚!”他闭上双眼,对那名丫环疲惫地说道。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那丫环说道:“等我替少爷解毒之后,立刻离开。”
“如果你解毒的方法是利用你的身体,那就免了!我宁可毒发身亡。”司沐辰冷冷地说道:“你最好马上就走,否则,等我身上毒一解,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虽然他仍然饱受媚药之苦,但是身体上的痛苦与他现在心上的痛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名丫环见他说得决绝,只好起身着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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