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到那小东西身上,目光复杂。
窦阿槐趁着空隙觑她一眼,下一刻,她眼底便就一黯,心中五味杂陈。
……
到了午时三刻,玉奴见长公主殿下连午膳都用了,却还没派人送她回去,便再耐不住性子,她扑通一下跪到她脚边,忐忑的说道:“殿下,殿下何时派人将玉奴送过去?玉奴的弟弟还在将军府,玉奴放心不下他……”
姬容刚用完午膳,正抿着茶,闻言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窦阿槐本就对她不满,此刻上前一步便低声斥道:“殿下正用茶,有何事也该晚些再说,半点不知规矩,还不速速退出去。”
玉奴有些惧她,闻言小脸儿都白了两分,哪知她正欲退下时,长公主殿下却忽然开口。
“阿槐。”姬容语气微重,略带责备的看她一眼,见她立马低了头,便才将目光转到脚边的小东西身上,语气平淡,“急什么?好歹让他急上一急,才一晚上你便忘了他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自是没忘,玉奴心中发苦,她只是不放心弟弟罢了,根本与那个男人无关。
许是看出她心中的想法,姬容又道:“你弟弟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他是不会对他如何,这几日你便乖乖留在本宫身边,等着他来接你,他若一日不来,你便等一日,等到他主动来接你的那一日。”说着停顿一下,幽幽叹道,“决不能自己主动回去,掉价。”
玉奴似懂非懂,睁着一双水盈盈的美目望着她。
姬容喜欢她这双眼睛,忽然便来了兴致:“你这嗓子不错,先给本宫唱一曲儿听听,解解乏闷。”
……
日影西斜时分。
偏殿,雕花月亮门上垂下的五光十色的琉璃珠帘儿正随风轻舞,发出清脆脆的响音,悦人耳目。
往里去是质地上乘的百鸟花卉织锦地毯,靠近西窗的位置下设着一张舒适的美人榻,此刻长公主姬容正斜倚在美人榻上,身上仍穿着繁复华丽的宫装,三千青丝尽数拢作云髻,高耸而巍峨,似要冲破云霄一般。
宫装底下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身子侧倚在美人榻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则执着金樽,凤眸半阖半开,神态慵懒至极,闲闲的听她唱曲儿。
玉奴便跪坐在她脚边一个锦缎垫子上,一面唱一面弹,琴音袅袅,歌声婉转似黄莺出谷,如同天籁一般。
又是一曲唱罢,她不免暗暗吞了吞口水,轻轻蹙起细眉。她已经一连唱了将近半个时辰,喉咙早也有些不适,眼下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进一些水。
许是看出她的不适,姬容便晃了晃金樽中的美酒,慵懒的开口:“过来。”
玉奴心中一紧,头皮跟着发麻,她已经害怕了她那些不正常的举止。因此眼下虽是依言靠了过去,但心里仍旧在打鼓。
见她仍与自己保持着距离,姬容便有些不悦,语气加重两分:“再近一点。”
玉奴硬着头皮再靠近她两分,下一瞬便被她捏住了下颌,被迫仰起小脸,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以前,一股甘润清冽,醇厚柔绵的酒液便强势的进入她的口中,她被迫咽了下去,滋润了那微涩的喉头。
旋即一愣,下一刻便掐住喉咙轻咳出声,眼眶渐红。
“没出息。”姬容淡淡的瞥她一眼,眼底藏着不屑。
旋即她昂起自己白皙修长的脖颈,优雅的抿下一口,目光微醺。
玉奴低着头咳了一会儿,便松开掐住脖子的手,按抚了两下胸口后,方渐渐止住咳嗽。
随后她仰起小脸,眸子里仍含着方才咳嗽时蓄起的浅浅泪意,轻声解释道:“殿下饶恕,全怪玉奴不会饮酒。”她说完,又垂下了小脸。
姬容的视线落在她乌黑的小脑袋上,出口的话令人意外:“本宫的美酒好不好喝?”
玉奴明显一愣,反应过来时才点一点小脑袋,诚实道:“好喝。”
说完,她便不由自主的伸出小舌头轻舔了舔唇瓣儿,觉着那酒口感绵柔,余香悠长。她虽头一回饮酒,不懂这酒的好坏,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饮酒并不如老嬷嬷所道那般吓人,并没感觉到辛辣烧喉。
见她一副未喝够的模样,姬容便笑,虽说那笑不入眼底,淡薄的很:“你个小傻子,也不看看是谁的酒,本宫的美酒能不好喝?”
玉奴便再次点头,双颊儿不免有些发红。
姬容瞧见了,便伸出手去捏,一边捏一边问:“本宫还有,你可还想喝?”
玉奴愣了一下,随后捂着发疼的脸颊,一连的摇头:“不,玉奴不敢……”
“有何不敢?”不等她将话道完,姬容便将她怀中的琵琶一把抛了出去,听见那琵琶“咚”的一声落在地上,玉奴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心疼得紧。
姬容勾住她腰间的丝帛,稍稍一使力便将她拉进了怀中,搂着她一齐侧卧在美人榻上。
玉奴紧张极了,正要开口说话,鼻端便吸进一股香气浓郁的味道。红红的小口刚刚张开,那冰冰凉凉的金樽便触上了她柔软的唇瓣,还未来得及闭口,唇齿间便又蔓延开那琼浆玉露一般的美酒佳酿。
她“咕噜咕噜”喝下两小口后,对方才将金樽移开她的唇。
姬容顺手将金樽搁在一旁的乌漆雕花矮几上,用自己未戴护甲套的指腹去擦她小口边流出来的酒液,一面擦一面还道:“还道不敢,也不看看方才喝得有多急。”说着把沾了酒液的指腹拿到她眼前,“都流出来了,没出息的小东西。”
玉奴的脸一瞬间便红成个灯笼,她低下头,不自在极了。
一是因她说出口的话令她脸红,二则是因她不正常怪异的举止令她难堪尴尬。
偏是如此,她还不敢抵抗……
姬容没有理会她的不自在,她自行斟满了酒,拿过来再次喂她。
玉奴睁大了美目,摇着头,不敢再喝了。
姬容却不管她的意愿,捏住她的下颌,强行要灌她。
玉奴被迫饮下许多酒,到了最后也不要长公主喂了,她身子绵软的靠在她肩上,自己抱住了金樽“咕噜咕噜”喝个不停,如牛饮水一般,怎么也喝不够。
姬容见她喝得小脸蛋红通通的,便觉得可人,凑近唇轻轻咬了一口。
脸蛋儿一疼,玉奴便蹙眉,她将金樽倒立过来,嘟着嘴儿嚷:“要,还要!”
姬容眉一攒,但还是吩咐了宫女送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