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她不要被光接走,她要等宝玉来接她。
宝玉一定会来的!
她知道她错怪他了,是她太多疑,是她本身自信心不足。宝玉该不会是生她的气,才不来接她如玉失措了。她猛地起身想去找宝玉,想对他说声对不起。
‘啊’如玉尖叫。
她她的脚碰不到地面惊吓之余,如玉挥舞着双臂,企图平衡身体,但随即发现她完全不必那样做,她的平衡感原来这么好,已会凌空飞行,但她逆向而行,她不要去有光的地方。
她移动的速度很快,忽然迎面快速冲来个人影,闪避不及,眼看就要撞在一起,如玉一个抱头躲避,‘啊’如玉再次尖叫,对方从她身上穿过。
在那一刹间,恐惧从脚底往上窜,毫无阻碍地直达脑门。如玉想起浴室、蒸气、刀片血流成河,她倒在血泊中,她是死在自己手上,为了自保清白。
在这里前进的,都不是人,是灵魂!她已经进入地狱,至少已经在通往地狱的途中。
宝玉,救我如玉呐喊。宝玉,你听见了吗?
‘我来救你了。’那人声如洪钟。
如玉定神一看,一位星冠绛衣、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
他他是鬼差,来抓她的是幽都的如玉拔腿就跑。她不要去,那里没有宝玉。
可是,她跑不到几步,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抓到。‘不要!’如玉双手乱挥,极力抗拒。
吃了如玉一记左勾拳的玉帝,嘟哝了一句:‘乱来。’他一把将如玉抛向上。
如玉感觉自己轻得像羽毛,一直飘呀飘的落到一个躯壳里,她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进入眼帘的面孔,是她这辈子最想看到的。
‘宝玉’如玉边哭边起身,和宝玉相拥。
‘没事了,如玉,我的挚爱。’宝玉加重手力,仿佛怕再度失去她。他可不要再放开她。
‘没事了吗?你不会也死了吧?’如玉战战兢兢地问。她还记得自己已在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处,难道宝玉也随后来到,如果能在一起,不论生或死都好,这样的想法不知会不会太自私?如玉扪心自问。
‘我没死,你也没死,我们都活得好好的,你看如玺也在,你爸爸也在。’宝玉放柔声音,手极其轻柔地拍拍如玉的后背,赶走覆在她身上的恐惧。
如玉的视线越过宝玉的肩,一一地看过如玺、父亲、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大概是晴雯。他们三人的脸上有泪光,那是属于高兴的泪水。
‘爸’如玉呼喊。
‘如玉你受苦了,都怪爸没好好关心你、照顾你。’黎青云激动得拉着如玉的手。
‘爸,您不要这么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如玉劝慰父亲。父亲作梦也没想到何英霞和梦琼是那种坏心肠的人,因她们表面功夫做得太完美了。怎么没看到她们?如玉心里起了个小问号。
‘以后会更好,再也不会有人欺侮你。’黎青云把如玉的手交给宝玉。他听如玺说过他们俩感情深厚,宝玉业已向他提亲,黎青云露出欣慰的笑容。多美好、真挚的情感,而梦琼偏要拆散他们,这个梦琼,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孽障!
‘如玉,我已把我们的事跟你爸提过了,他答应我们的亲事了。’宝玉恢复和煦的笑容,已可以预见喜剧收场。
从绝望的谷底到踩在云端上,这中间的落差让如玉一时会意不过来,她傻愣愣地发呆,耳朵嗡嗡作响,听不清楚宝玉刚说的话,但,眼前宝玉窝心的笑容,在她的心田充满了甜蜜。
一抹浅笑,晴雯上前,‘大嫂,我是晴雯。’太棒了,大哥夙愿已偿,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无意的眼光瞟向如玺,后者正有默契地偏头看向她。晴雯怦然心动,脸红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如玉用力眨几下眼,看眼前的幸福在张眼后是否还依然存在再真实也不过。
‘宝玉’如玉搂抱住宝玉,心里的幸福快溢出来。这是上天给她的生日礼物,今天是她的生日,也将是她此生最难忘的日子,因为美梦成真了。
‘姊,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如玺拉着晴雯大跳华尔兹。
长期辛勤培育的爱情之花终于结成硕果,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从古至今天上人间第一件畅心满意的事。宝玉的热唇压上如玉血色不深的唇,给她暖流,也给了旁人大呼小叫的机会。
当曳地的白纱步上红毯的彼端,如玉第一次与公婆见面。他们才从欧洲赶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
公公的眼袋还有些淤青未消如玉感到眼熟,好像是那个从鬼门关前救她出来的恩人。不,不可能,如玉心想这机率是百万分之一,她眼花了。
婚礼过后,宝玉的爸妈抢在儿子、媳妇前头出国,说要去二度蜜月,不让儿子专美于前。
临行前,‘爸,好好弥补对妈的亏欠。’宝玉将矛头指向玉帝一卡车的风流韵事。
‘乖儿子,你不要步爸的后尘。’玉帝占了点便宜。大喜的这天,宝玉叫他爸叫得他舒服极了。
‘您放心,我就是这点没遗传到您。’宝玉堵回去。
‘老伴,你不要耽误儿子的一刻春宵,我们还是快快消失吧!’西王母笑着说。这两人又来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好、好,儿子啊,好好爱护新娘,别辜负我的一番苦心。’玉帝要宝玉牢牢记住他浩瀚的皇恩。
‘我会的。’宝玉臣服地点头,以后任玉帝宰割。
送走公婆后,如玉松了一口气,公婆对她这个初次见面的媳妇似乎很满意。如玉回过头看刚订下终身契约的丈夫,他的眼中有两团欲火,如玉的一颗心怦然跳动,她知道今晚宝玉会击出满贯全垒打,从一垒跑回本垒。
宝玉将她拦腰一抱,‘这是新婚夜公式。’他坏坏地微笑,拾级而上二楼。
如玉勾下宝玉的头,主动地吻他,索取他的爱。今夜她要放开自己。
如玉的双唇是那么地柔软丰润,一如记忆中的甜美,但,再激情的吻已不能满足他的**,他要得是更多、更彻底、更崇高的爱。宝玉躲开了如玉的唇,望着愕然的如玉,飞快地啄她的唇一下。‘再亲下去,我怕我会在楼梯上要你,这可是高难度动作,我们以后再尝试,还是先从基本的床上运动开始我们的新婚夜吧!’宝玉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明知宝玉说的运动是她日后会习以为常的夫妻夜间游戏,都快是他的人了,她不该觉得别扭。‘你讨厌。’如玉娇羞地捶打宝玉的胸膛几下后,将脸埋进宝玉的颈项间,呼吸一阵乱,为着即将发生的事,那一刻她期待了好久,还差一点就无法付诸行动。
‘我等了好久’宝玉低头轻语。
他真的等了好久,从天荒等到地老,终于给他等到这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