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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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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江焚越如此处心积虑地布局,目的只有一个:掩护他身后的人。也就是取走丹凤、杀害梅尚书的主谋。”霍霆矶静静分析。

    “取走丹凤之人”叶疏襄忽地一笑“霍大哥,那你要不要知道是谁取走丹凤的呢?”

    霍霆矶闻言疑问:“怎么,你知道吗?”

    长眉一挑,叶疏襄眼中略显俏皮之意“那要看,大哥记不记得疏襄说过的每一句话啦。”

    霍霆矶见她容色笃定,难道,她真的知道是谁取走的吗?记得,第一次在折柳湖畔见面时,她说:不知道取走丹凤之人的姓名不知道姓名,但是,可以记得对方长相啊!

    自己怎会粗心这么久,竟忘了她有一双灵妙丹青之手呢!他立刻欣喜莫名,抓住她双手道:“疏儿,霍大哥真是迟钝,竟到现在才想起来。待明日下山,你便把那取凤人的相貌画出来。这样,主谋逃不了,那江焚越便也容易对付多了!”

    天网恢恢!这破案关键,竟会是这样轻易得来。

    低头看着被紧握住的纤手,叶疏襄心中感动。霍大哥狂喜之时,竟然还不忘要为自己疗伤续命。得君如彼,此生何求!轻声道:“好,疏襄明日定将那两人画出,让霍大哥辨认。”

    “嗯!”点点头,霍霆矶脸容因负伤略显苍白,但往日冷肃的神情已淡得若有似无。面对如斯灵秀女子,百炼钢也堪堪化为绕指柔啊!

    只是,这明日下山之法

    自己重伤未愈,疏儿又不会武功,怎样安然下山呢?

    沉吟一刻,抬首问:“疏儿,我看这竹屋外机关阵式奇巧深奥,可是救你我上山之人所设?”当日他伤重昏迷,虽然被那高人救治一番,却和叶疏襄一样,未曾见过其庐山真面目。

    “不错。”见他沉吟后发问,叶疏襄已经明了他想的是下山的方法,接道:“大哥不必烦恼,我去问问天儿樱儿就行啦。他们在这山上布下机关暗道无数,要悄悄下山入城定然是不难的。”

    “好。”费力说话许久,又兼之情绪颇有激荡,霍霆矶脸上已倦色尽显,无奈只得继续凝神静养,为明日下山聚功调息。

    本是内功深湛,不见劳累的人,现在却这样虚弱。明天,他可支持得住?叶疏襄轻叹一声,担忧也无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悄声走到竹屋外,取出竹笛轻吹。这竹笛原是天儿和樱儿怕她遇险,放在她身边作为联络用的,想不到,这次竟真的救了两人性命。

    笛声清锐悠扬。响后不久,天儿果然来到。只是,却不见形影不离的樱儿。并且,天儿是臭着一张小脸赶来。出来的地方也甚是奇怪,竟是从山石底下钻出。

    拍拍身上草屑,天儿一见叶疏襄便委屈万分“疏儿姐姐,不是我们不来看你哦,实在是爷爷太可恶,他不让我们来!”

    “是吗?爷爷是怕你们遇到坏人,才不让你们出来的吧。”叶疏襄笑笑,安抚他。

    点点头,天儿忽的眼圈一红“疏儿姐姐,你和坏蛋叔叔都是好人!可是,爷爷说,你吹笛子的时候,就是你们想要走了,是不是真的?”

    “是的。明天我们就要下山去了。爷爷是让你来告诉我们怎么下山的吧?”

    “嗯。不过,你们以后还会来看我和樱儿的,对吧?”

    叶疏襄保证:“当然会了。”在心底补充一句——如果,我还能活着的话。

    不是没有考虑过,救出霍霆矶,自己恐怕便是命不长久。

    但是,五年了啊!让她怎样再夜夜忍受噩梦的煎熬?怎样再月月忍受自己的命,竟要心底最痛恶的人来施手延续?

    漠然存活于这世上,整整等待了五年,为的不就是要追索五年前失去的所有吗?即使有些东西再也追不回来了,她也要他付出该付的代价!这,并不过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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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二十一,申时。

    八百兵士刀冷枪肃,齐聚七眩阁。

    阁上亭台,东风猎猎扑面寒。江焚越冷眼俯视阁下重重列队。

    队伍从七眩阁正门开始,成环形密密包围住整个楼阁工坊。装戎严整,军士众多,又企是阁中区区数十名死士可以抗衡?

    况且,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身居高位的那几个人,他也绝不能与官府正面对上。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他不信,那身受重伤的两人能安然入得城来!

    所以,他有的是时间等。

    缓步走下楼阶,踏出宽广阁门,立定。环视阁前人头攒动。

    除了军士,门前更多的是西樵城内百姓。从未见过这么多军队出现,自然是有热闹可看了。最重要的,这热闹的主角,是城中声誉最隆的七眩阁。

    “烈涛大人。”既然来了,那自己一介平民,总也得打声招呼了。江焚越淡淡招呼。“江阁主,大理寺左断刑到此查案。请你将七眩阁内所有人员全部清出,等候霍大人到此办案。”烈涛虎目生威,定定看向江焚越。

    江焚越闻言脸色不变,挥手召出阁中侍应工匠,环视众军不发一言,仿佛现在被围的并不是他一手建立的七眩阁。

    等待中,日光从炽热渐转清凉。三人俱是无言,军士队列之外的城中百姓却是越聚越多。看到众军士迟迟不动,百姓猜测喧哗声渐大。

    江焚越昂首静立,在心底冷笑。霍霆矶,你以为暗潜烈涛调兵入西樵,我七眩阁便会乖乖地待在这里等你来查吗?我倒要看看,主帅不至,今天这八百军士要如何回转!

    申时将过,日光自西侧穿透七眩阁上重彩琉璃,泛出隐隐流光。

    远处人群突地惊起一波小小响动,接着,原本密集的人潮缓缓分离出一条狭长通道。

    尽头,两个人相依相扶款款走来。白衣轻软、乌发低垂的,是叶疏襄;青衣布履,满脸病容的,自然是伤重未愈的霍霆矶了。

    女子清雅,男子俊肃。方才喧哗的人声,忽然平静了下去。

    走到近前,四目相对。霍霆矶深沉如海,江焚越眼中怒色一闪。

    “霍某迟迟到来,劳阁主久等了,不胜惭愧!”霍霆矶中气不足,语音间低沉无力,浑身散发的沉稳气势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目光。

    江焚越抑下心底奔腾怒气,冷声回敬:“霍大人,重兵来此,七眩阁上下生辉!但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大理寺左断刑霍某,闻七眩阁与京城梅尚书遇刺案有关,特来一查。”

    环顾四方,冷哼一声,江焚越道:“霍大人,今日你调兵相协,江某不会与你如何。但是,若你以为只凭这区区八百岭南兵士,便可叫江某俯首称臣,那是绝不可能!”

    霍霆矶在旁轻握叶疏襄左手,正容道:“霍某身为大理寺左断刑主事,今日系为查案而来。国法朝纲,江阁主若是问心无愧,自然不需俯首。但若阁中真有违法犯纪之事,那,江阁主就是不想认罪也不成!”

    说了一段,稍稍停下喘息,复又言道:“江阁主,朝中亦有减责条款,若你肯此时认罪,那霍某自然会为你量刑减免。”

    江焚越愈听,眼中邪色愈起,待霍霆矶话音落下,更是狂笑一声:“霍大人,你对江某说得这样客气,是想江某将内力传于大人,好保全这叶疏襄性命吧!”

    叶疏襄左手搀挽霍霆矶,淡淡代为答道:“疏襄性命如何,师兄不必太过挂心。倒是另有他人,恐怕要让师兄劳心劳力一番了。”

    瞪视叶疏襄半晌,江焚越并未立即反唇相讥。心知这小师妹虽然年轻,但智计谋略却是丝毫不下于任何人。她与霍霆矶能越过城外布下的重重暗哨,入得七眩阁,已让他心惊。现在又出此言,更加令他心底隐隐不安。

    半晌,抿唇转身,不再理会阁前重兵,江焚越只对叶疏襄抛下一句:“你跟我来!”径自向阁内走去。

    叶疏襄轻握霍霆矶手掌,与他对视一眼,便跟随在江焚越身后。事关七眩,她终究得独自面对。

    目送叶疏襄入阁,霍霆矶心中略微牵念,但知她与江焚越之间恩怨深长,也不便干涉。

    “大人!”烈涛疾步走到霍霆矶身旁,皱眉看他泛白面色。

    “无妨的,已经好了很多。”知道烈涛担忧,霍霆矶出言安慰。

    转身举目绕视,霍霆矶眼光缓缓在众军士脸上扫过。神态镇定,肃然自威。待看到七眩阁中百余侍应,众人只觉得那道目光如冰如电般在自己身上刷过,个个垂下眼不敢迎视。

    突地眉心微皱,众人之中,怎么独独不见吴执?难道,叶疏襄与江焚越对立,已危及其身了吗?

    人群中瞥见那日展阁中曾接引自已的侍应,便抬手一指:“你,可知阁中首鉴师吴执下落?”

    神情威冷,那侍应见之心神一颤,抖声应道:“回大人,小的已有数日没见吴管事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脸色微沉,霍霆矶不再发问。

    江焚越心机深沉,看来早已做好诸般应对措施,才会如此有恃无恐。自己潜烈涛入岭南调兵虽是迅捷隐秘,但他身后之人位高权重,难保已闻得风声。

    眼下,要一击奏效,恐怕是要多花些心思了。

    负手观视远处城门,静待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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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穿行于阁内,直走到三层楼阁深处,江焚越才停步转身。

    这是一个封闭的大厅,除来时长廊,再无一窗一门。顶上明珠镶嵌,柔光投射下,厅内空旷不设一物。墙面三壁皆空,另外一壁上,悬挂着数十幅画卷。

    叶疏襄一一看去,这画上琉璃绘样,正是五年间自己月月绘制交予江焚越的设计图稿。

    而居中一幅轻轻放开霍霆矶手臂,走上前去静静凝视。

    笔法清奇若行云流水,画上少女意态闲舒悠远,身后飞凤昂扬欲飞。正是五年前父亲为自己所绘,也是当时琉璃丹凤的初稿。

    睹画思人,叶疏襄清淡面容渐转哀伤。幽幽道:“师兄,父亲待你一如亲生,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提起五年前,江焚越心中烦乱。

    回想当年情景,叶九扶用赤金琉璃之法烧制成丹凤,刚一面世便被人传为稀世奇珍。为建立七眩阁,自己带领京中一高官家将面见叶九扶,想以丹凤换取建阁巨资。最后,那人终出手重伤叶九扶强取丹凤离去。当时自己冷眼旁观,并未出手阻止。一刻之后,叶九扶内伤过重,一代巨匠就此辞世离去。琉璃丹凤的烧制工艺,也随他深埋地下。

    想起自己最终未得琉璃烧制的最精工艺,不由怒喝:“那是你爹自己执迷不悟,又怪得了谁人!”

    “不错。天下财帛名利谁不爱。师兄,只是你不该用我爹爹的命来换。”眼中清泪渐聚,叶疏襄话声更形凄凉。

    江焚越闻言心中一惊,她这样说,难道是看到什么?不,不可能!当年事发之时她并未在堂中,不应知晓才对。

    他却不知,当时,叶疏襄竟是藏身在后目睹所有情景,未发一声。

    冷冷嗤笑,江焚越道:“师妹你真是清高。既然如此,那师兄便让你好好瞧一瞧这世间俗物!”

    侧跨两步,展袖扬掌往墙上猛力一拍。

    四周倾轧声响起,连绵不断。原本空旷平整的墙壁上竟慢慢显露出层层木格,格中所盛,耀眼生辉。流光相互交映间,满室五色纷呈,赫然是数百件琉璃制品。

    叶疏襄环目而顾,脸上惊色立现。实在是眼前琉璃数量之多、形态之精、色彩之华,比之楼下展厅内所呈精品不知超越多少倍。

    恐怕,这世间再无一处琉璃藏品,能比得上眼前丰富绝佳了。

    金银珠宝固然是世人所爱,但像这样的琉璃珍品,其中内含艺术精髓,早已远非钱财所能衡量。金钱易得,珍宝难求呵!

    踱步琉璃格前,江焚越缓缓道:“五年之间,七眩阁所出极品共计二百四十件,加上你父亲生前所制精品七件,共计二百四十七件,尽呈于此。其余同批所出次品暇品,或售予各方权贵,或呈于楼下展厅。”

    转身遥遥看向叶疏襄:“师妹,你我皆是自小醉心琉璃之人。你说,面对这眼前诸宝,你真能毫不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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