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宋暮槿看向几人说道,“幸好今日你们来了,若是明日来可就要吃闭门羹了,我明日要去广积寺去礼佛。”
“这可这是太巧了。”许春分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不放心你二姑和你表哥。”
说着三人就站了起来。
宋暮槿挽留了两句,然后朝外叫了一声,“魏临。”
“是,小姐。”魏临走了进来。
“你去楼盛记定一桌酒席让他们送去……”宋暮槿看向许春分问道,“婶婶,你们住在哪个客栈?”
“福乐客栈。”许春分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客栈也有吃的。”
“理应我请你们吃饭的,不过二姑病着那就没有办法了。”宋暮槿对魏临说道,“让他们送去福乐客栈去,对了,跟他们说有个病人,让他们例外做两个清淡的菜,还有熬一锅清淡的粥。”
“是。”魏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宋暮槿则送了他们三个离开。
三人租了马车来的,上了马车,宋玉秀就冷哼道,“狗眼看人低!若不是我们宋家,她宋暮槿能活到今日?”
“真不是个东西,这如今她人富贵了就知道拿乔了。”许春分啐了一口。
“忘恩负义的死丫头。”刚在那边,宋宝平是不好说话。
三人都是一肚子的气。
“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许春分望了一眼车帘,说道。
到了客栈,三人直接回了宋大平和许春分的屋。
宋玉秀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向他们两人说道,“当初,爹娘怎么不收养她?你看,宋杨都跟着沾光了,听说去了边关军营里了。”
“军营那是谁都能去的?那是会丢命的。”这个许春分一点都不羡慕,她可舍不得儿子上阵杀敌。
“好,那不说边关,那我们就说大伯和大伯娘,虽说那清源镇那两个店不是们的,可就算是那样,你们看看他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过去他们又过的什么日子。”宋玉秀道。
许春分嗫嚅了一阵,没好气说道,“我可不眼红,起早贪黑的累死人了。”
宋宝平点头赞同许春分的话,“我和你娘可不吃那份苦。”
“想当初若是你们收养了宋暮槿那死丫头,那……”宋玉秀看向两人说道,“我和她年纪相仿,那我们便可以李代桃僵,若我成了侯府的大小姐,那还能让爹娘您二位操劳?”
想着娉婷毓秀的宋暮槿,宋玉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她不过是才比宋暮槿大那么一点点,刚成了没多久,可她觉得自己像是苍老了许多一样,而那宋暮槿就如是枝头刚绽的花,娇嫩,艳丽。
许春分和宋宝平两人听了宋玉秀的话,都十分扼腕。
若如女儿说的那样,那他们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许春分说道,“哎,谁知道她来头那么大!”要是早知道,她定把那丫头接到他们家养着,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谁能想到啊!
沉默了一阵,许春分不想继续那么堵心的话题了就看向宋玉秀问道,“对了,田女婿去哪了?”
“去拜访公公的朋友了。”宋玉秀笑着说道。
“那这个重要。”许春分道,“这北北丫头那,回头与你二姑他们一起去也是一样的
。”
“你回屋去吧,我们和你爹先去看看你二姑,等席面送来了到时候叫你。”许春分说道。
“好,那我先回屋了。”宋玉秀点点头,放下了杯子回自己的屋。
宋宝平站了起来,许春分则没有动。
许春分道,“他爹,你说让槐槐娶了北北可好?”
宋宝平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想到这么一出?北北可比槐槐小两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许春分道。
宋宝平也觉得好,不过……看向许春分道,“那你去侯府提亲。”反正他不去。
许春分立即泄了气,坐了片刻才起身说道,“走吧,去看看二姐。”
到了宋兰平的屋,颜崇正侍候宋兰平吃药。
“舅舅,舅母。”颜崇起身要给他们见礼。
“你别动,伺候二姐喝药最要紧。”许春分说道。
“是。”颜崇就没有起身了,继续侍候宋兰平喝药。
许春分和宋宝平就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见他们两个来了,宋兰平很快把一碗药给喝完了,擦了擦问两人说道,“见到北北了?她怎么样?”
“二姐,那丫头自然好。”许春分哼了一声,然后添油加醋说给她听,“……二姐你说说,那丫头是不是太没良心”
宋兰平微微一笑,“高门大户看着风光,想来北北也不容易。”
有什么难?呼奴唤婢的,又不缺银子用。许春分不以为意。
“我给你们说的你们可都记在心里了?”宋兰平看向两人道。
“记得了,不就是不与人说北北的事嘛。”宋宝平道。
“秀儿他们那边,你们叮嘱着些。”宋兰平道,“这侯府那边说的北北的身世,自由他们的道理的,北北在寺里长大比在村里长大要好,北北好了,我们也能跟着好。”
可那丫头压根就不理会他们啊!许春分心道,面上还是点头,“二姐说得对。”
“虽说北北没有让我们过去住,可我们可以经常过去看她啊。”宋兰平笑着与他们两人说道。
让她对一个晚辈低声下气,死缠烂打,她做不来。
可他们却是轻车熟路。
老爷说了,跟侯府说上话,对儿子以后是大有裨益。
宋兰平看了眼站在一旁清俊如竹的颜崇,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应该给他们定亲的!
正说着话,楼盛记那边的席面送了过来,许春分就去叫了宋玉秀过来,几个人就在宋兰平的屋里吃。
吃了饭,宋玉秀回了自己的屋。
她回屋的时候,田绪已经回来了,枕着手臂翘着腿躺在床上哼着小曲,一脸的餍足。
宋玉秀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去吃饭?”
“吃过了,就没去打扰你们了。”田绪心情很好。这京城青楼的姑娘比清源镇可娇媚多了,会玩的花样也多。
宋玉秀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这是吃饱了,平时她也都习惯了不会管他,不过今日被刺激到了,所以就气呼呼说道,“不是说好了去我堂妹那?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消失了呢?我还跟爹娘撒谎了,说你是去拜访公公的朋友了。”
“还是我娘子机智。”田绪伸手把她捞到了自己的怀里,啃了一口,然后问道,“见到小姨子了?”宋暮槿这个人,田绪当然记得,但凡长得漂亮的姑娘,他都记得清楚。
“嗯。”想到宋暮槿,宋玉秀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谁惹你了?”田绪笑嘻嘻地上下其手,“我记得小姨子模样很不错的!”岂止是不错,在清源镇,他还没有见过比她更标志的姑娘。
想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田绪眼里带了几分兴奋的光芒。
宋玉秀本是听到她赞扬宋暮槿,心里有些不高兴,抬眸见得他眼里的光芒,目光一闪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田绪这么喜颜色,若是把宋暮槿收到了房里,那他以后肯定不会再出去鬼混了,宋暮槿长得那么漂亮,而且她身边还有个貌美如花的丫头。
他们宋家养了她十多年,宋暮槿应该报答他们宋家的恩情。
那宋暮槿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样子,光是想想宋玉秀都热血沸腾。
宋玉秀压制住自己的激动,趴在他的身上说道,“嗯,北北比以前还漂亮些了,我差点都没有认出来,跟画上的仙子似的,她身边还有个漂亮的丫头呢。”
“是吗?”田绪心里痒痒的。
父亲是说让自己来好好和这个小姨子处好关系的,也希望侯爷能提携父亲一二,这若是……
宋玉秀眼波流转,伸手在他胸前轻轻地戳了戳,“自然,我骗你作甚。”
田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
等他们走后,宋暮槿吩咐了赵焜去打听侯府那边的动静。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花了银子,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也只是买通了侯府几个粗使下人,至于宋汶胡氏等人身边的心腹那是压根没有办法。
宋暮槿倒也不奇怪,若如是那么容易能收买,那侯府还不成涮子?
如宋暮槿所料,打听回来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话。
只说这些日子到侯府提亲的人蛮多——都是冲她宋暮槿去的。
宋暮槿挥手让赵焜退了下去,然后与妙心说道,“妙心,你说侯爷把他们弄了过来,是不是想拿捏我的亲事?”
与邵浚事后,宋汶肯定不会轻易动自己。
只是,如今宋若桐脸毁了,自己的亲事他肯定就会好好利用,以给侯府谋取利益。
宋大平和张四娘是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他就找了宋兰平,许春分他们一行人过来?
“很有可能。”妙心想了想,说道,“那宋若桐的脸肯定好不了了,人都送去庄子上了,侯爷他们肯定不会让小姐您自己做主的。”
让他们来威胁自己,逼自己妥协?可惜要让宋汶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宋暮槿微微一笑,“好了,我们收拾些东西,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最适合爬山了,我们就在广积寺多住两日再回来。”
他们是爹娘的亲人,看在爹娘的份上,她也不能对他们下手。
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这次我们带上弓,山上肯定有兔子。”宋暮槿笑道。
“好咧。”妙心高兴地应了。
……
待字闺中,模样又万里挑一,又是侯府的嫡长女,还会赚银子!不是侯府长大的又如何,人家会赚银子啊,谁不喜欢银子啊,就素斋楼,有济元寺和护国寺庇护着,她还不是坐着数银子就可以了!娶了她回来还不得娶了座金山回来?于是想与侯府结亲的人就多了起来。
所以最近到侯府提起的人是络绎不绝。
看着厚厚的一叠名帖,胡氏气得牙痛。
桐儿的亲事要黄了,脸也毁了。
这死丫头倒是风光了起来,胡氏真想直接挑一个破落户把她嫁过去算了。
宋汶进屋看到就是气呼呼的胡氏。
“怎么了,今日又有人来提亲了?”宋汶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伸手翻了下那些名帖,问道。
胡氏伸手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应了一声,“嗯。”
“那丫头的亲事不用管,我自有打算。”宋汶说道,“这些来提亲的人,你也别把话说绝了,好好挑挑,把那家世不错的先挑出来,我到时候在看看。”
“好。”胡氏虽是很不愿意,不过还是应了,“不过,侯爷那丫头哪那么容易听话啊。”要是听话,当初就不会退邵家的亲。
那死丫头!
“我自有办法。”宋汶微笑着深看了胡氏,“你仔细些挑,桐儿她只怕是难好了,为了旭儿,你也该好好甄选。”
桐儿容貌尽毁了……胡氏一个激灵,神情严肃了起来。虽她不愿意,可她不得不承认,以后能帮衬儿子还真只有那死丫头了!
所以自己不能怎么着她,还得给她挑门好亲事,胡氏顿时心里如是塞了一团湿棉花一样透不过气。
……
翌日,宋暮槿带了妙心和魏临,赵焜一早就出发去广积寺,石无忧则留在家里。
宋暮槿觉得他们已经走得够早了,不过到了广积寺大门口,才知道萧殊比他们更早。
和空远站在门口的萧殊转头看了过来,一笑,“来了。”
最是平常不过的竹青色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如是清风雅月一般矜雅,高贵。
站在两人身边的空灵见得了宋暮槿和妙心两个立即笑着往前奔两步,然后又收住脚步,一本正经地朝两人施礼,“两位施主好。”
宋暮槿笑着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小光头,“回头你跟妙心姐姐要点心。”
“谢谢施主。”空灵咧了嘴笑。
宋暮槿笑着给空远和萧殊行礼,“世子,空远师父。”
“阿弥陀佛。”空远回了一礼,起身目光看了面前的两人一眼,他顿时觉得牙齿隐隐作痛。
明明这眼前的两人是如玉雕一般的精致的人,可坑起人来却是丝毫不犹豫。
想到自己被他们带着挖金矿那杀头的事,他就欲哭无泪。
宋暮槿看向萧殊问道,“世子,你这么早就来了?”高兴弥漫着她的眉角眼梢。
“刚来一会。”萧殊弯唇,“早知道你们也来得这么早,那我就该等你们一起。”
非得堵在门口说话吗?——空远抽了下嘴角,说道,“两位里面请。”
“有劳师父。”宋暮槿回了一礼,与萧殊一起跟了空远往里走。
安顿好了住的地方,就差不多中午了,吃了中午饭小睡了会起来,萧殊就让徐重送了信过来,让她去寺里的后院找他。
洗漱了一番,宋暮槿带了妙心虽寺里徐重过去。
广积寺的后院有个很大的广场,大约有十来亩,周围是一圈参天大树,广场的中间建了一栋七层的塔。
萧殊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站在不远处,笑着对她扬手,“快过来。”
和煦的微风,灿烂的阳光,蓝天白云,骏马,以及清雅俊美,笑得温和的萧殊,鼻间是熟悉的佛香。
宋暮槿突然觉得好安心。
若是没有那些糟心的事该多好!
宋暮槿笑着慢慢走了过去,站在萧殊面前,问道,“这马是……?”
“想不想学骑马?”萧殊笑。
她是不会骑。宋暮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玉色裙子,抬头看向萧殊,“似有些不合适。”
“没关系。”萧殊伸手,道,“来我扶你上去,我牵着马带你慢慢走几圈,你先感觉感觉一下,等回头再教你骑。”
萧殊细心跟她讲了上马的要领,
宋暮槿犹豫了一下,伸手,“好。”
在萧殊帮助下,裙裾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宋暮槿轻松地上了马。
马慢慢地往前走,虽是速度慢,不过宋暮槿还是有些紧张,只紧紧地攥住了马鞍。
“放松,有我在呢。”萧殊就在旁边,抬头说道。
适应了会,宋暮槿才放松了下来。
萧殊却是让马停了下来,仰头看向宋暮槿,“我看你好像有些不高兴,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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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ㄒoㄒ)/~把田绪拖出来,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