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暗暗后悔,不该暗示芸娘闹出来。这会子一听被及时发现,心思就转开了,一个人要是真心想死,有的是地方,在哪找不到的清静地方啊?何至于被人打扰,想死都没死成!
老太太是什么人?婆媳打了半辈子交道,谁不了解谁啊!
这是老太太自己作呢!
但这话能说吗?要是真的对着自家男人说,你娘是装的!急个什么劲?那自己就是棒槌!
她一脸着急,“那赶紧走吧!”拉着郑老三就出门,边走边问大郎,“这是怎么了?要说舍不得几个儿子,这都几天了,也不见想不开,怎么这会子了,突然就想不开了呢!”也不待大郎回答,就吩咐三郎,“你带着人去请族里的长辈!这可怎么得了!族里已经决定了,如今老太太又不愿意,真出了什么事,谁担待得起?”
三郎又不傻!听话听音,这不是明摆着是老太太装的么!他应了一声,带着小厮就走!
大郎就有些尴尬,想拦着说不是那么回事。但真实原因自己怎么说的出口!
郑老三这会子冷静下来,脸色却比刚才还吓人!自家媳妇的话里有话,他听的明白!可正是这份明白,让自己心里更不是滋味。怕是媳妇孩子早就明白这里面的蹊跷,都在顾忌他的感受,不敢挑明了说。
那老太太呢!是自己的亲娘吗?什么时候能在意一下自己的感受?
郑青鸾扶着趴在五郎背上的小八,和五郎交换了一下神色,都把目光看向钱氏,自家老娘今晚很不对劲!
“二姐!”小八人小鬼大的小声道,“是不是知道那个谁有小娃娃了?”
郑青鸾心里一动,想起今天钱氏让人送去的卤兔肉,心下了然。朝五郎做了一个‘兔’的口型。
五郎轻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明白!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小瞧女人!她们心中怕是自有丘壑!这么遥控指挥,闹他个天翻地覆还让人抓不住把柄!有什么理由去看轻女人呢!
老太太躺在炕上,面色惨白,脖子上确实有青紫色的於痕。李大夫正黑着一张脸坐在炕边的凳子上把脉,见郑老三一家来了,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李大夫。怎样?”郑老三也不看郑老爷子,直接询问大夫。
“没真想死!”李大夫语不惊人死不休,“你看那痕迹,明显是割开一半的绳子留下的!”他朝老太太的脖子上指了指,“估摸你们家老太太没想到绳子会这么结实!挂上去后,绳子怎么也不断,勒的时间长了些,不妨事!”
郑老三囧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大夫的话,支吾了半天,才道,“让您看笑话了!”
“这有什么?”他同情的看了眼郑老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瞥了一眼郑老爷子,“就是碰上这样的爹娘,白瞎了你这么个人!”
这李大夫一张嘴,真是听的郑青鸾哭笑不得!怪不得这么好的医术却缩在这么个小镇上,他这张嘴实在是不讨大多数人的喜欢。
就见他一边从药箱里往外拿药,一边对着老爷子叮嘱,“没什么大事!不过你家那个上茶的仆妇,我观其面色,应该是有了身孕!”他也不看别人的脸色,“也别怪我多嘴!医者仁心。那可算是高龄孕妇,正该好好歇息,补养好身体,怎能让她一脸菜色还干活计?下人也是人!该体恤还是要体恤的。把他家的男人叫来吧,我这里有些保胎的药,不要钱。”说完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郑老爷子一张脸臊的通红,余下的人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族长带着族老就坐在堂屋里,隔着一道门,里面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
这仆妇不是个那个当过大户人家通房丫头的芸娘吗?怎么就有了身孕呢?
就听见房里一道酥软的声音道,“那真是多谢大夫了!您真是个好人!像我们这些做人妾侍的苦命女人,遇上您这样的大夫真是幸运。”说话的是雪姨娘。
李大夫恍然大悟,对郑老大投去鄙夷的一瞥,“原来是长房的小星啊!这样的年纪能添子嗣,那是上天的恩赐!怎能如此糟践。”他把一包药塞给郑老大,“头三个月禁房,,,事。”
郑老大拿着药手足无措的站起来,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什么好,恨不能有条地缝让他钻进去!他为难的看向自家老爹,郑老爷子的头恨不能埋到胸前,这可让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