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萧云峰倒与这女子有六七分相像。她的眼神直接掠过泰安帝,直直看向萧云峰,然后嘴角一撇,很不以为然的道,“还是像宋家人多一些。”又打量几眼,转头对泰安帝道,“都说我一半像父皇一半像母后,现在看来,我这儿子比我还像。”也不等二人答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像宋家人好啊!至少能活的久一点。”说完,转身往白云观而去。
她看起来很理智,甚至于是冷漠!但萧云峰知道,她很紧张!但凡她一紧张,右边的眉就不由自主的上挑。
十年的怨怼!一瞬间化为乌有。心里酸酸的,涩涩的,突然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娘穿着那样的长裙在山中行走,怕是很不方便吧。萧云峰知道,这身衣服,是十年前母子分别那天所穿的衣服,右边的袖口,还能看见一片污渍,那是当日为自己擦脸上的泥留下的。她怕自己认不出她来。
时间仿佛不是过去了十年,母子分别了不是十年!就像是顽皮的孩子出去玩了半日,回家来母亲还在,还穿着那件旧衣!
萧云峰看着走在前面挺直了脊背的母亲,深吸了两口气,快步上前,不由分说,背起母亲。他能感觉到母亲浑身僵硬,挣扎着要下去。
“山路不好走。”萧云峰的声音有些低沉,简单的解释了一句,粗暴的背起母亲就走。
“重!”女声依然清冷。
萧云峰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滑,一滴滴的直趟到心底,他的眼睛也忍不住湿气,哪里重了?背上的人浑身骨头,硌的人直疼到心里。再不是小时候那样,绵软的怀抱。
“要多吃饭!胖点才有福气!”萧云峰的声音听起来依旧硬朗。
这是小时候,娘亲喂自己吃饭时常说的话。
“好。”女子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出门要多带几个服侍的。”萧云峰说着话,走的却很很沉稳小心。
这是每次出门玩耍母亲的叮嘱。
“好!”女子的声音很轻,如羽毛刮过耳边,听在心里却是那般沉重。
“山里气候凉,出门要记得加件衣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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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帝看着走在前面的母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没有打扰这对母子,悠然的走在后面,等到他晃悠到地方,人家母子已经坐在大殿了,品茶了。虽然表情一样的冷然,但明显让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温情。
他替妹妹高兴,“听说你那儿媳妇也准备了回礼,让我也好好瞧瞧!”他自顾自的斟了杯茶,“你可是把母后的不少宝贝都送去了,总得让我看看值不值吧。”
江阳长公主嘴角就扬起了一个浅笑,很有几分得意的样子,“东西不在贵贱,难得的是心意。”
泰安帝一噎,这叫什么话?他堂堂天下之主,富有四海,就是再贵重,也难入他的眼,可不就是看心意吗?
自家妹子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都懒得计较!这脾气,就是父皇母后在世还忍三分呢!何况自己,从小忍到大,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看妹妹这样子,很是满意啊。”泰安帝瞟了萧云峰一眼,见自家外甥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正襟危坐,事不关己。
江阳长公主一招手,屏风后转出来一位年纪五旬的嬷嬷,手捧的托盘里,是一张外表非常朴素低调的礼单。
泰安帝接过来,看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没整的的烫金裹银,跟暴发户似的,这一点很好。有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低调本分,就足够了。
等翻开来,一笔簪花小楷让人眼前一亮,算是有两分才气。
不由想起瑞王叔上次让自己看的字画,是草书写就,很是有几分洒脱。再加上,诗词中难得的风骨,又满意了两分。
有文人的风骨才好呢!萧家有一个文人意气的主母,就比较让人放心了。这样一想,世家勋贵家里出来的姑娘反倒不如郑家的姑娘合适了!
等看完了礼单的内容,泰安帝的神情更是郑重了几分。虽是从小处改善民生,但难得是这份本分与务实。
尤其是一罐西北的土,一罐西北的水,真是大有深意啊!
郑家的姑娘,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