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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淮秀慢慢转过身,冷漠的看着他,“怎么,说几句实话都不行?安一蒙,我跟你在一起也没向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我不配。可是你也别忘了,我除了怀着你的孩子外,我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罗淮秀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她。试问,我能不心疼?你若是觉得我不该管她的事,只该一心一意管你和你的孩子,那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
安一蒙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深沉的目光里全是火气,刚毅的脸绷得又紧又硬,仿佛随时会崩碎般砸向她。
“王妃,王爷让你过去。”他先是对着罗魅冷声道。
“乖宝,别理他!”罗淮秀拉着女儿的手,又打算去整理包袱,“等我把我的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再带着司痕离开。”
“你敢!”安一蒙猛的低吼,并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包袱,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顷刻间,里面折叠好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罗淮秀立马炸毛了,上前就逮着他衣襟推搡,“安一蒙,谁让你乱扔我的东西!”
安一蒙刚想将她两手抓住,罗魅已经先一步将罗淮秀拉开,“娘,你冷静些!”
罗淮秀抱着她,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滑落下来,“乖宝,带我走……我们不要再寄人篱下……”
罗魅抬起头,只见安一蒙沉着脸正挡着她们去路。她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道,“安将军,我娘这阵子在安府多亏了你照顾,既然她不想再在安府生活,还请你高抬贵手别再纠缠。”
安一蒙铁青着脸,后牙槽磨得嚯嚯响,带怒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她们。
“乖宝……”南宫司痕突然掀帘走了进来,并绕过安一蒙径直走向母女二人,然后将她们拉开,对罗魅低沉道,“不是说要替为夫抓药么,怎跑这里来了?”
他苍白的脸色,气虚的嗓音,罗魅这才想起自己竟把他的伤给忘了。于是忙拉了拉罗淮秀,“娘,你先等等,等我把他伤势处理好了再说,否则我怕今晚他会高烧不断。”
女婿的摸样罗淮秀也是看在眼中,也没再继续闹腾了,赶紧催促女儿,“乖宝,走走,快给司痕抓药去。”
罗魅‘嗯’了一声,以瘦弱的身子架着南宫司痕没受伤的肩膀,准备带他离开回之前的帐篷。
罗淮秀也要跟着去,可手腕突然被安一蒙抓住。她没好气的回头怒道,“放手!我女婿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安一蒙抓着她大怒,“你还能再无理取闹一些吗?”真想掐死她!难道她女婿受伤是他造成的?
罗魅突然停下脚步朝他们望去,目光落在安一蒙紧抓着自家母亲的大手上,再看看他脸上快喷发的怒火,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安将军,别让我娘动了胎气。”
语毕,她同南宫司痕走出了帐篷。母亲有孩子做护盾,她相信安一蒙再冲动也不会拿孩子发气。相反的,她从安一蒙眼中看到了对她母亲的在意和紧张……
帐篷里,罗淮秀也没闹了,只是冷冷冰冰的开口,“放手,别跟我拉拉扯扯的。”
她眼眶红着,眼珠子左闪右闪,就是不愿让那些眼泪夺眶而出。
安一蒙放开了她。
罗淮秀蹲下身把地上散落的衣物全都拾了起来,安一蒙沉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动作,直到她把衣物放在床尾并未收进包袱中,沉冷的脸才有了一丝温度。
罗淮秀在床上坐下,佝偻着腰,低着头,沉默不语。
安一蒙也没有离去,而是走到她身前站定,高大的身躯像石像般伫立在床边,顷刻间让她眼前的光线都暗了。她抬起头看着他又冷又硬的脸,含泪的目光充满了冷漠。
“我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安一蒙咬牙问道。
“呵呵……”罗淮秀嘴里发出冷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举到自己脸颊旁,挑衅般的开口,“打啊,你刚刚没打到的,现在可以继续。我要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打成什么摸样!”
“你!”安一蒙猛的抽回手。
“呵呵……”罗淮秀继续冷笑着,只是笑着笑着,她突然伏到床边干呕起来,“呕……”
“淮秀!”安一蒙赶紧坐到她身侧,伸手在她后背上拍着。
“滚开……咳咳……”罗淮秀扭着身子,并不领他的好意。
看她被呛住,安一蒙更加不敢放开她,拍她的力气都带着一丝温柔,像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罗淮秀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抓着他衣襟又捶又打,“你说,我跟着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高兴了哄哄,不高兴了就想动手吗?我们不求你跟我们成为一路人,也没要你为我们做过分的事,你凭什么对我吼?妇人之见?那是你以为的妇人!”
她气,那是因为他的反应!凭什么骂她?凭什么看不起她?没他们这些男人,她一样活得精彩、一样活的潇洒!说她没见识?她前后两世加起来几十岁的人了,会比他们见识短?
“好了,别气了。”安一蒙沉着脸将她肩膀搂上。
“放手!”罗淮秀去激动的想推开他,“你给我闪边,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了!”
“别闹!”安一蒙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按在胸膛上,大手僵硬的拍着她后背,似乎这样能让她消气,“注意着身子,别伤到孩子了。”
“关你什么事?”罗淮系被他勒得紧,双手绕过他腰身不停得拍打他的背,比起他的动作,她下手可重多了,“安一蒙,你别假仁假义的,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虚伪的人了!什么在乎我,那都是骗人的,哄着我就是为你生孩子的!”
“不是。”他斩钉截铁的回道,并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住,任她双手随便在自己身上动武。只要她不拿孩子撒气,什么样都行!
三个月的肚子,尽管穿着厚实,平时也看不出来她是孕身,可真挨着她碰着她的时候,那肚子还是有些不同。不大,但有突凸感,就跟肚子上长了多余的肉般。
“安一蒙,我真想咬死你!”罗淮秀拿他后背当沙包,直到打累了才消停下来。
“嗯。”安一蒙冷冰冰的应了一声。
“嗯毛线!”罗淮秀骂道。
“别说咬了,只要你和孩子没事,就算要我命,我安一蒙也会给的。”安一蒙突然在她头顶低沉的开口。
“安一蒙,你看着正派,其实还是个只会花言巧语的男人……你同别的男人没有区别……”罗淮秀眼泪不停的往外涌,瞬间将他胸襟浸湿。
“谁说的?”安一蒙低头怒道。想到她把自己同姓薛的相比较,他就忍不住火大。
姓薛的那是小人!
“你再吼试试?”罗淮秀眯了眯眼,哽咽的抽了一口气。
“我……”安一蒙脸黑。
罗淮秀推了推他,低下头不愿再理他。
安一蒙的手突然摸到她肚子上,贴着那并不起眼的突凸处,他拧眉低声道,“不许再撒气了,我可以把你女儿当自己的女儿,但你必须同样疼爱我的孩子。不是只有她才是你的骨肉,这个孩子一样是你的骨肉。”
罗淮秀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深不见底的双眼,“那你会去告密揭发吗?”
安一蒙没好气的瞪她,“我何时说过?对我有何好处?只是为了能够升官发财吗?你觉得我就是如此贪图名利之人?”他们安家从未巴结过谁,到如今的地位都是靠实力得来的,他需要去迎合别人?
罗淮秀撇着嘴低下了头,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些过激了。主要是他当时那个样子……
带着薄茧的指腹突然贴上她的眼,为她拭去那些模糊了她双眼的泪水。
她一动未动,耳根有些发烫。
也不知道自己哪门子发疯了,都几十岁了居然能这么和他闹。
“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去王爷那边看看。”安一蒙接着要为她脱去外衫。
“我也要去。”罗淮秀不甘留下。
“你好意思再去他们跟前闹?”安一蒙没好气。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不生气的时候她好得不行,把他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会为他下厨做羹汤,会提醒他外出要注意安全……可就是一点都惹不得,惹急了就跟猫儿变老虎般凶悍。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罗淮秀推开他,欲下床。
“慢着!”安一蒙突然喝道。
“还有事?”罗淮秀有些不耐烦。
安一蒙什么都没说,突然执起衣袖给她擦了擦脸……
……
另一处帐篷里,罗魅等着管家去买药,南宫司痕躺在床上,大手一直抓着她的小手不放。帐篷里多了两盆炭火,逐渐的驱走了他们身上的寒意,但夫妻俩神色都沉沉闷闷的。
南宫司痕是担心她身子着想,而罗魅则是担心他身子出状况。
别看南宫司痕外伤裂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损伤了些内力,内外伤合在一起,他情况能好才怪。
好在安府的人办事效率也快,很快把罗魅要的东西都找齐了。
罗魅重新给南宫司痕换上自己调制的药,又让人煎了一副草药喂他服下。看着他硬撑着还不愿睡去,罗魅不由的在他耳旁低声哄道,“你安心睡觉,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你要赶紧睡,今晚撑过去明日就会好的,等你好了再守着我睡。”
她在他药里加了些东西,就是希望他能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没想到这男人毅力如此强,眼皮都打架了还硬撑着。
“嗯。”南宫司痕这才点了点头,合上眼皮的那一瞬间,眸光依然带着不舍。
“睡了吗?”罗淮秀走了过去,轻生问道。
“嗯,睡了。”罗魅一直看着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只有她知道之前是有多凶险,他绷紧了所有神经,只为不让她受一点伤害。最后暗卫合力把一堵又高又厚的墙体击倒的时候,他也出了力。
“乖宝,没事的,别想那么多。”罗淮秀抱了抱女儿的肩。
“娘,我没事。”她只是感动他对她的保护。除了母亲外,他是第二个视她如生命的人……
……
另一处院中的帐篷里,安翼放开怀中被他点了睡穴的女人,披着外袍坐到桌边听手下带来的消息。
“什么?他们杀了太子?”黑暗中也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惊讶。
“是的,公子,小的亲耳所闻,绝对无假。”手下低头应道。
“呵呵……”安翼突然低笑出了声,邪肆的笑声耐人寻味。
“公子,此时该如何做?可是要小的把消息……”
“不!”手下话未完,安翼将他打断,“这事泄露出去对我们没好处,以我同蔚卿王的关系,到时候恐怕还要受连累。”
“可是公子,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不是正想对付蔚卿王吗?”手下略有不解。
“呵……”安翼又轻笑起来,嘲讽他的笨,“我是想得到蔚卿王身上那份藏宝图,可是我也不能把他交到皇上手中。你啊做事是精灵麻利,可是脑子不够用,你想想看,要是皇上知道太子是死在蔚卿王手中,还不得逼他交出藏宝图?到时候我们想要那一份会更加麻烦,不仅麻烦,说不定皇上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
“是是,公子说得在理,是小的没考虑周全。”手下茅塞顿开,赶紧认错。
“行了,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不许对任何人泄露半句,知道吗?”安翼突然沉下声警告。
“公子,小的知道。您放心,小的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嗯。”安翼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他起身往外走,“既然他们来了我也应该去瞧瞧,你随我一同去。”
“是,公子。”手下随着他走出了帐篷。
床上,原本被安翼点了睡穴的女人突然坐起了身,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再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她眼里闪动着晶莹的光,那些光泽很快顺着脸滑下……
要不是亲耳听见,她做梦都不会相信身为王爷的好友,这个男人居然有着如此大的野心。他不仅贪婪的想要王爷的藏宝图,他还想对付王爷……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王爷可是把他当兄弟的!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风流了一些,却没想到,他不仅人风流,心更是阴险狡诈。夫人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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