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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怀玉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我们是走镖的,你们围着也没用,去和别人做生意吧。”陈二不满的叫了声:“少东家!就是不做她们的生意,说会话也好,这些人势力的很,你这么一说破,她们就走了。”
霍怀玉小声道:“陈二哥,她们也都不容易,我就想着,咱们不能做她们的生意,就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了……”
陈二悻悻的一跺脚:“你心好,人家可未必领情。”
果然,他话音未落,那老妓骤然变了脸色,张开骂道:“毛都没张齐的小王八蛋,耍你娘来着!走镖的怎么不着说,害老娘白白和你磨蹭,黑心烂肚肠的臭王八蛋,让你头顶生个脓疮,烂透你的下水!”刚刚娇嗲的声音完全不在,吐沫星子从一张血盆大口里不住喷出,越骂越是恶毒无比,霍怀玉觉得比起这****来,田凡脾气一点也不大,简直可以算温柔可亲之极了。
镖局的趟子手当然是帮着自己人,听不过去了就和****们对骂两句,结果趟子手们与这些河妓动嘴就和与霍怀玉动手一样,完全不是对手,气急了威胁这些女人小心拳头,久经风尘的****们都不怕这个,换来是一顿更恶毒的谩骂,终于把这些会友英雄们骂的灰头土脸逃回船舱,再也不敢出来才罢。
显然是听见了外面的故事,船主和几个伙计与他们打招呼下船的时候都憋着一脸笑。船要在淮口停一个晚上,他们要顺便上岸去采购食水。
这是昨天就和张德茂商量好的,因前面歇过很多次了,张德茂并不介意,点头答应了。
会友镖局人多,为了腾出地方来给人住,船上带的食物清水就很少,加上吃饭的人又多,最多两日就要靠岸采买补充一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镖局众人加上船主伙计就是三十几口,一顿不吃饭也不行。
第一次靠岸时大家还紧张的很,想着点子如果没有放弃,一直跟来的话,就会趁着船靠岸的当口出手了,但是一番紧张下来,并没有发生任何事,几次之后也就放松警惕了。随后这么多天的船程观察下来,并没有人跟着他们,虽然张德茂仍然要求有人守夜戒备,不过大家都认为点子应该是见他们坐船,没机会出手,所以放弃了,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淮口虽然名气不小,却只是一段普通的河岸,没有码头。会友镖局包的是跑远途的船,虽然只有中等大小,却也没办法在岸边水太浅的地方停靠,只能和许多大船一样停在江心近岸处。不过这难不倒精明的生意人,早有撑着竹筏的村民在一边预备着了,见到船主一打招呼,立即笑容满面的划了过来。
田凡从船舱里出来,叫道:“我也去我也去!”
陈二道:“他们是要在岸上过夜的,你去干什么?”
田凡道:“在水上晃了半个月,我现在看什么都是晃的,实在受不了了,一定得上岸走走!岸上那么热闹,我去看看有什么稀罕东西。”
陈德劝她道:“岸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些粗劣货物,姑娘是大地方出来的人,看不上眼这些的。再说岸上人多手杂的,也不安全!”
“不安全怕什么,不是有你们镖局的人在嘛!”说罢转身向着霍怀玉,笑眯眯的道:“你陪我去行不行?就一会儿,你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趟子手们都看着霍怀玉大有深意的笑,霍怀玉脸色立即又红了,忙道:“我不去!叔叔说要是走水路的话,人不离船是第一规矩!”
田凡一愣,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在淮口动手是她和秦清河商量好久才做出的决定,如今扬州近在咫尺,岂容有失?她用自己能发出来的最温柔的声音道:“少东家,你就陪着我去一下吧!我坐船坐的是在难受死了,再不让我上岸走走,我一定会生病的!我们一路走过来,都那么熟了。我可是拿你当朋友看,就让你陪我走走也不肯,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着上前抓住霍怀玉的手臂。
她如果用正常的方式说话,霍怀玉也还不至于这么心虚,此刻他被田凡手一碰,就像碰到烈火一般,猛然后退,闪开她的手,不住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我困了,我睡觉去了。”说着转身就跑,直接跑回大仓,一头扎进被子里,连头都盖住了。
霍怀玉的反应大出田凡预料,会友镖局上下人等就是霍怀玉和她关系最好,她原想自己要下船,霍怀玉一定会相陪,谁料他竟然拒绝的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她还待上前争取,船主却接口道:“没坐惯船的人乍做这么久的船,也难怪姑娘不舒服,不如姑娘跟着我们一起下去走走吧,淮口的夜市热闹的很,保管让姑娘高兴。我专程派两个伙计跟着姑娘,虽说我们的伙计不像镖局里的达官爷会功夫,好在淮口是集市,人多的很,料想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一定把姑娘伺候的安全周到,姑娘若高兴了,随便打赏一点银子就行。”说罢眼望田凡,笑的一脸谄媚。这十几天的船程,田凡几次打赏,出手阔绰,船主只当这又是一次领赏的好机会,极力争取起来。
“啊?”田凡没料到这个结果,支支吾吾道:“你们不是要在岸上住一夜吗?我……我就想玩一会就回来,不方便吧。”
船主巴结的笑道:“没事,姑娘只管玩,倦了就让伙计先送你上船,头半夜都一直有筏子的。”
筏子已经在船边等了一会了,筏老大忍不住催促:“哪位要上岸?”
船主做出虚扶的手势,道:“姑娘先上吧。”
原本计划是田凡引霍怀玉下船,秦清河趁机下手的,如今突然遭遇这个变故,田凡若一定不肯去,又怕被人怀疑。只得勉强跟着船主一起上了筏子,慢慢向岸边驶去。船舱中的秦清河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田凡上岸,毫无办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