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林渊顶着他的冷脸又凑了上去,为难地叹道:“要是我刺血有用,我也愿意为你流尽鲜血,可是元觉大师就是这么说的,你就当是为了我受些委屈吧。至于什么‘和别人生’的话可不要再说了,我听了心里难受。”
一旁拎着食盒的仆人也帮着劝道:“夫人是咱们长乐侯府的主人,将来也会是天下的主人,怎么能不跟侯爷齐心呢?还是快养好身体,为侯府生个小世子吧。”
仆人摆好饭菜,林渊就拉着元暮星过去吃饭,席间不时给他夹菜,温柔贴心到了极点。邵道长要不是被叫来做救援的,都得觉着这俩人之间的感情完全没问题,但凡有问题都得怪元暮星太作,不好好过日子、生孩子。
可实际情况是客户他真的不能生。这个大实话没人信,这群人反倒折腾些乱七八糟的迷信手段,逼着人没有这功能的纯爷们儿生孩子。
现在就刺血抄经,将来是不是要剖腹了?再等下去,他们客户真得让封建迷信余毒搞死了。
吃罢饭后,那位温柔体贴的林侯爷就叫人拿来锥子,打算亲自给他刺血。锥子还未入肉,林渊便心疼得眉头紧拧,扔下锥子吩咐一旁的仆人:“等我回去了你们服侍夫人抄经,千万别让他出错、别让他拖延,不然血凝了还要再刺更多的血,他的身子哪儿受得住。”
吩咐完了别人,又深情地看着元暮星,劝他:“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你可别再折腾了。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当初强要了你,可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整个南安六郡都知道你是我的大夫人。将来我当了皇帝,日后必有六宫妃嫔,你没有太子傍身,我怎么能安心呢?话说回来,你要是肯早些为我诞下麟儿,我又何必费心给你找来这种会损伤身子的秘法?”
元暮星看着他绝无作伪的痛苦的神情,忍不住低头骂了一声:“艹!”
邵道长也想骂人。这个不光是封建迷信问题了,人也有点不正常。自己心疼得不舍得伤他,看不见了让别人伤就没事了?
这叫什么感情啊!
换作他的话,要是有人敢趁他不知道的时候拿晏兄做了水煮鱼,他知道了肯定得跟那人拼命!
强忍着恶心等到林渊离去,那仆人也出门送他,邵道长便落到地上安慰客户:“你先忍耐一下,抄几页经,到晚上我保证把你安全带出去。”
趁着房里没人监看,他就从救生包里捞了条鱼出来,划开鱼腹滴了一墨池血,又在客户手臂上抹了些,让他自己用布条包上。殿里到处都是香烛,烟火味道正好遮去了鱼的腥气,若不凑近闻,绝不会知道这是鱼血。
元暮星蘸着血写了几个字,门外看守他的仆人们就推开房门进来,手里还抄着各种家伙。结果见到他手臂绑着沾血的布条,老老实实抄经的模样,那些人也放松了几分,笑道:“夫人果然懂事了。侯爷宠你,你也不能仗着情份总给侯爷添麻烦。”
一名年轻仆人尖利地笑道:“是啊,侯爷有情,一定要娶您作夫人,可是毕竟没有真正行过大礼,魏夫人和赵夫人一直虎视耽耽这个大夫人之位呢。”
“咱们哥儿不就是要依附于爷们的?夫人就是太倔强,才惹得太夫人不喜。若是肯在侯爷面前也这么乖巧就好了。”
几人自说自话一阵,便笑着退出了房间,关紧房门,在外面加了一道锁。邵宗严从房顶飘然落下,神识追踪着外面的动静,却听到了他们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话语。
外面拢共六个仆人,竟还分了三派:有要下毒让元暮星永远怀不上的;有按老夫人的吩咐克扣他饮食的;当然也有真心监管他抄经的,就等着明天早晨验看经文不合格时好惩罚他。
不过这几拨人倒都一点共同的打算,一直晾到天色擦黑也没有人给他送晚饭,自己倒是在门口吃得很香。邵宗严神识探知外面的动静,忍不住叹道:“你都过上这日子了,怎么不早向游戏方求助呢?”
元暮星揉皱一团纸,随手扔到地上,叹道:“谁知道你们真有客服啊。我以前玩的游戏,无论被恶意pk、还是出bug、丢装备,gm永远在装死,没养成这个意识。”
这个游戏的广告宣传和登入界面上也从没说过还有游戏客服这种东西。他还是胡乱求神时顺手一求做这个游戏的大神救他,自己都没想到还真能召唤出一个来。
虽说求来的这个人好像只有颜值特别符合仙人的传说……他又叹了一声,拿笔蘸着鱼血狠狠在纸上打了个叉。
gm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表现出自己可靠的一面,起身道:“我去厨下给你弄些吃的,吃饱了晚上好上路。”
眨眼之间,他就从大殿中间飞到了那座无人的窗口,好像完全无视了重力和阻力,速度快得都能留下残景。可到窗前时又恰到好处地停顿一下,并没因为惯性撞上哪里,轻轻巧巧一个转折便投出了窗外。
出去没多久,他就带着一竹篮食物和一个惊人的好消息回到了大殿里:“吃完饭咱们就走,正好有人替我们扫尾,不用担心刚走就被这帮人追上了。”
元暮星顾不上别的,先狠狠啃了几口馒头,压下肚子里咕噜噜的响声才问道:“又有别的gm来帮忙了?”
“来救人的客服只有我一个,”邵宗严微微一笑,在满殿灯火映照下显得朦胧绮艳,像是夜间诱惑人犯罪的天魔:“这些帮手其实是客人你招来的。我从厨房回来时看到有几个人偷偷堆柴草堆在殿外,不知是哪一方的人,想要趁夜烧死你。”
元暮星一口馒头堵在嗓子眼儿,噎得弯下腰去,喝了好几口水才透过气,低低骂了一声。
这是好事儿吗?这是帮手吗?客服是来救他的还是恨他死得不够快啊!他愤愤地咽下手里那口馒头,抢过篮子里剩下的馒头、咸菜拼命往嘴里塞。
又等了一会儿,连他都能听到外面走来走去堆柴的人了。长乐侯府的仆人早已回房休息,那些人的动作便越来越明目张胆,柴草直接堆到了窗户上,还在上面浇淋了火油。
屋里三个人就等着他们点火了,那些人却迟迟不点,外面反倒传来了尖刀入肉的噗滋声,一道道压抑的闷哼声响起,然后就是人体坠地的沉重声响。
晏寒江扒着邵宗严道袍衣领,冷漠地看着墙外那场杀戮,淡淡道:“这样倒省了我们的事了,一会儿弄具尸体进来,烧焦之后分辨不出身形外貌,那些人便会认定你死了。”
邵道长深以为然,这就打算出去抢一具回来——顺便把杀人的灭了口。不料他刚要出去,窗户便被人从外面推开,翻进来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
四个人面面相觑,那黑衣人又惊恐又焦虑,眼中杀机迸现,扯下脸上的面具低声道:“暮星,是我,苍狼,我来救你了!”
一声喝罢,就摸出剑砍向邵道长。元暮星连忙冲上去替客服挡剑,邵宗严一把拉开他,自己抬脚踹在了刺客手腕上,踢掉他手中长剑,回头问客户:“你认得这人?”
苍狼怒道:“你别为难暮星!”
元暮星捂着脸哼哼了一声,沧桑地说:“我跟你说我以前yy自己满身外挂,小弟一见纳头便拜的岁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