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个道理,要不怎么功劳都分一半给司徒璟呢?就说火兵营,他与皇上提起的时候,便说是五哥先想到的,还有闹水灾一事儿,想了许多主意,最后还是由司徒璟去上奏皇上,得了不少夸奖。
她这半个儿子,委实不错,懂情谊,懂分寸。
“将我这一碟鹅油卷儿送与裴姑娘。”她看裴玉娇差些把这都吃光了,可见爱吃。
宫人端过去。
岂料韦氏此时却也使人送了一碟点心予她。
两碟几乎是同时到,裴玉娇吓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一点没招惹谁啊,干什么都送东西来?她有点蒙,连忙起身欲向二人道谢,谁料太着急,把案几碰得一摇晃,桌上的果酒倒下来,泼在她裙裾上。
袁妙惠看得噗嗤一笑,朱玫见这未来楚王妃那样愚笨,也是嘲讽的笑起来,倒是薛季兰,连忙叫宫人过去。
许贵妃叹口气。
韦氏道:“快些带裴姑娘进去换条裙子。”
声音难得的温和,裴玉娇很羞愧,知道自己丢脸了,连忙提着裙子跟宫人往里头走。
路过司徒修面前案几,她飞快的朝他看了一眼。
毕竟自己是未来的楚王妃,他此前专程来看看他是否妥当,便是怕她丢脸,她那时还信誓旦旦的说,她知道该怎么做。可结果皇后娘娘跟许贵妃一起送点心给她时,她竟然就慌了,把酒撞倒,别人暗地里肯定在笑话她,也在笑话他了!
她觉得自个儿有些对不起他。
可司徒修脸上并没有恼意,但也没有别的表情,一如外面的雪,安静的落下。
她来不及多看,朝前走了。
坤宁宫的内殿里,宫人找了条撒花裙给她,抱歉道:“只能将就穿了。”总不好用韦氏的裙子。
“无妨的,都是我不好,这是你的裙子吗?”裴玉娇哪里有脸挑三拣四。
她脸色红红的,动作又快,急着往身上套,宫人抿嘴一笑,暗想这裴姑娘当真可爱,一点儿没有架子。不然便是撒了酒,以她这等身份,也不必太过介意,她笑道:“是奴婢的,奴婢给您穿上。”
说话间,却又有宫人前来,传话道:“娘娘说将那条才做好的花间裙给裴姑娘换上。”
起先那位宫人吃了一惊,那裙子原先做好是要送与常宁公主的,不过常宁公主还不知,娘娘竟转送给裴姑娘?她心里虽有疑惑,可到底是不敢质疑的,连忙从箱子里把那条裙子找出来给裴玉娇穿。
光滑柔亮的缎子实在漂亮,每道界都绣了粉色的花,有花骨头,有半开的,也盛开的,华贵非常,裴玉娇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送那么好的裙子给她,但转念一想,好似上辈子,她嫁给司徒修之后,韦氏也送过好的,她这人苦命,原本就一个儿子,被废了囚禁不说,后来还死在和光宫,太子死后,她又病了一场,一夜间满头白发。
可无功不受禄,她不该拿,但现在裙子脏了,好像不穿也不行。
宫人笑道:“娘娘赐予的,还能不要?裴姑娘快些穿了罢,这是娘娘一片心意。”
裴玉娇只得穿了。
回到大殿,那裙子亮眼,款款走动间,花儿好像慢慢在裙中开放了一样,漂亮的惊人,朱玫转眼间看到司徒澜的目光钉在裴玉娇脸上,心里就恼上了,她嫁给这丈夫委实也是倒霉,原先被禁足还愿意亲近她,最近是一点不愿花费功夫与她伦敦了,只知道往外跑,现在看到弟妹竟也能有这样的眼神,她差些被气死!
裴玉娇先向韦氏与许贵妃行礼后,方才回案几前坐下。
瞧着这崭新的裙子,许贵妃暗地里挑了挑眉,韦氏做这一出戏又是为何?需知司徒修可是她养大的,如今长大了,能干了,她这从来不闻不问的母后,莫非还想着拉拢他,真正是可笑!
裴玉娇坐定后,继续吃点心,不看任何人,好像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似的,只知道美味。
好不容易等到席散,她与众女眷告别,往轿中走去,只坐在轿子里,却并不心安,刚才司徒修与几位王爷说话,她不好接近,他也没看她,不知为何,想到刚入殿时,他牵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就有几分失落。
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此举是为什么?
可想着她又摇摇头,算了,她本来就傻,是他非得要娶自己的,便是哪里不好,她也尽力了,她使人抬轿,从宫门出去。
外面雪更大了,靠着轿壁,听着风声,她想着一会儿见到祖母,该与她怎么说,就在这时,轿子又停了,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怎么也不跟本王道别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