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林还是没转过弯来,下意识接了一句,“我们这算是事实婚姻吧?”
萧可为他的不解风情直叹气,“哪儿有,我们之前只是恋爱。”
对上他略带不满的眼神,韩熙林终于反应过来。虽然明知他在开玩笑,心中仍是一片温软,配合地连连点头,“没错,恋爱这么久,也该修成正果了。小可,我愿意。”
见他终于开窍,萧可笑了起来,酒窝显得格外深。刚要说话,忽然注意到有位伴娘走回礼堂门口,正向这边看来。
他这才记起,新郎致词环节里他得配合拿道具,便对韩熙林说道:“先进去观礼吧,等会儿仪式结束会放河灯,我们一起赏灯。”
“好。”韩熙林对他的酒窝完全没有抵抗力。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早近前上下其手了。
走进礼堂,将礼金放在曾见过一面的于母手中,韩熙林找了处空位坐下。
他先随手将花搁在桌子上,转念想到这是萧可求婚的见证,又重新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膝上。
稍后仪式完毕,天色也逐渐黯淡下来。新人上楼换好衣服,一群人说说笑笑地拿着孔明灯和莲花灯往海边阶梯走去。
一片忙乱中,萧可趁机走到韩熙林面前,修长的手指从他手中依旧娇嫩的花束上轻轻抚过,调笑道:“新娘子,你刚才坐得好端庄。”
记起避暑山庄的玩笑,韩熙林说道:“为了不让萧王爷嫌弃,自然要好好表现。”
“做得好,本王甚是满意。”
夜色渐浓,陆续有人放飞了孔明灯。漫天暖色与初升圆月清华交相辉映,照得海面波光粼粼。红色莲灯顺流而下,有如锦缎的华光溢彩一直铺陈到大海的另一端。
注视着萧可被灯火晕染得近乎透明的面孔,韩熙林克制住亲吻拥抱的冲动,悄声问道:“你想要婚礼?”
萧可远远看着被人群簇拥、一脸幸福甜蜜的新人,片刻后才说道:“没有的事。”
但韩熙林单看表情就知道,他在口是心非。
喜欢的人有所向往,韩熙林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做到。一瞬间的功夫,他已想出了好几个方案。
为了给萧可一个惊喜,他没有透露口风,只说道:“萧王爷,我今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说过的话必须算数。”
“知道了,明天我就带你回去,现在专心赏灯。”说着,萧可举起专程带来的相机拍了几张夜景,末了又悄悄对准韩熙林,来了几张特写。
婚礼第二天,两人向新婚夫妇道别,带着那束特地请人制成干花的山茶花,一起回到b市。
往年旺季,韩熙林都会累得瘦几斤。今年有萧可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却是过得格外滋润。以至于拼完业绩例行召开董事会时,股东们见他非但没瘦,反而容光焕发,不禁怀疑他今年偷懒,开始担心利润。直到财务报表出来,增长率还是那么喜人,这才安心。
做完收尾工作,韩熙林陪萧可到s市住下,和周孚一起研究参赛菜品。
这一次萧可打算做烤鱼,为了保证最好的口感,周孚除了在自家餐厅试验之外,还联系了好几家开店的朋友,找了不同类型的烤箱来反复比较。
决赛在1月27日。年底萧可庆祝完二十二岁生日,又过了元旦,春节前夕准备动身之际,于家夫妇和邓一博突然联系萧可,说也想一起跟去看热闹。
韩熙林和两位爸爸,以及早就预定要去的范春鸣,再加上这几位好友,人似乎有点多,不过见周孚把小舅子和岳父一家都带上了,萧可也就释然应允。但收拾行李时,他却有些奇怪:明明这次比赛都有统一制服,韩熙林却打包了一套按他尺寸新订做的燕尾礼服,非要带上。
对于他的疑问,韩熙林是这么解释的,“国际比赛嘛,说不定有用到的时候。”
听他说得有道理,萧可便不再计较。完全没注意到,他低头将礼服收进箱子时,韩熙林眼中掠过一抹得逞的狡黠。
萧可和亲友们飞抵里昂的同一天,御村兄弟也赶到了。
办完入关手续,御村凛买了杯咖啡,和哥哥一起到休息区坐下,缓解长途飞行带来的不适感。
正疲惫地捏着眉峰,忽然听随行人员说道:“那边来的人似乎是中国队的萧可先生。”
萧可。听到这个名字,兄弟二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来,向前看去。
迎面走来的一群中国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萧可,正侧身和同伴说话。
经过大半年的苦训,御村凛拿到复赛结果时的沮丧已然消失,重新树立起一较高下的信心。但看到萧可的瞬间,他却不可避免地想到御村空交给他的那份录像,随即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刚拿到录像时,哥哥再三向他强调这是正常行为,用中国人的话来讲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心想胜出的御村凛也认同了这个说法,刻意忽略了那几分心虚。
没见到萧可前,他可以自欺欺人。但此时看到对此一无所知的萧可,之前的不安突然在心中发酵膨胀,让自知理亏的御村凛心烦意乱。
见他突然脸色苍白,御村空关切地问道:“还是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后天就要比赛了,你不能生病。”
“不……”御村凛喃喃说道,“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错?”御村空一愣,旋即猜出他的真正想法,口气蓦然变得十分严厉,“凛,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可笑的念头?我早就和你说过,这种做法很正常,只是打听下对手的消息罢了。就连知名企业也会关注竞争对手,设法刺探对方的新产品。而且,当时你不也已经同意了吗?”
御村凛不禁哑然。的确,看录像的是他;知晓萧可参赛菜式后,精心揣摩,苦思冥想考虑压制办法的也是他。现在再说后悔,未免太过装腔作势。
将他的动摇看在眼中,御村空故意又提起他最在意的事,“你不是一直希望林君能接受你的邀请么。一旦你拿到名次,像父亲那样成为饮食界的传奇,届时你再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
备战的这段日子,御村凛仍旧不时给双木林留言,但一如继往地没得到任何回复。对萧可的不满加上想要获得肯定的渴望,最终压倒了那几分不定。把一口未动的咖啡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说道:“我明白了,哥哥,我们走吧。”
御村空也怕继续留下去,弟弟又要开始纠结。点了点头,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立即起身往外走。
这里虽然是国际机场,来来往往的乘客肤色迥异,语言不同,但十几名黄种人站在一起仍旧显眼。刚才御村兄弟注意到了萧可,萧可这边也同样注意到了他们。
邓一博正不死心地试图从萧可口中套出参赛菜名,认出那群日本人后,立即转移了注意力,奇怪地说道:“那两个人我在新闻里见过,好像是和你一起比赛的,还拿了名次。怎么不过来打招呼,反而抬脚就走?瞧不起人啊?”
因为复赛那天曾被故意针对,萧可对御村家的人印象极差。而且范春鸣旁敲侧击问遍了朋友,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至今仍不知道御村凛的敌意从何而来。心中也越发提防,不想理会他们。
当下见邓一博满脸不快,萧可岔开话题,说道:“别管这种人——韩熙林说去买东西,怎么一直没回来?你帮我拿下行李箱,我去看看。”
邓一博伸出手去,接到的却不是萧可的行李,而是刚刚回来的韩熙林新买来的一袋饮料,示意他拿去分给其他人。
自然而然地接过萧可手里的拉杆,韩熙林把拧开的矿泉水递给他,关切地问道:“现在有胃口了吗?”
这次飞行时间有点久,中途还转了一次机,萧可坐得头疼,全无食欲,已经有两顿没吃东西了。
“酒店应该可以点餐。我先去房间睡一觉,等饿了再吃。”说着,萧可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分完饮料在和韩父窃窃私语的邓一博,若有所思地说道:“韩熙林,你不觉得他们这一路上都很奇怪吗?似乎在背着我们偷偷商量什么。”
韩熙林轻轻咳嗽了一声,“有吗?我倒没注意。与其说这个,不如尽快回酒店。早点休息,把状态调整好。”
说罢,不等萧可回答,他便拖着行李箱率先往前走去。萧可只好放下疑惑,跟在他后面。
一行人在酒店休整了一天,待到比赛当日,浩浩荡荡地去了赛场。
这里是比赛创办者的大本营,又是决赛,规模与区域比赛都不可同日而语。
比赛在当地最大的展览馆举行,足有十一万平方米的展区被划分成若干区域。其中射灯最多、灯光最耀眼的那一列格间,自然是留给来自24个不同国家的大厨们一展身手的料理台。
在格间前方,则是评委席与观众席。比赛还没开始,偌大的观众席已然座无虚席。就连协助比赛的工作人员上场就位,热情的法国观众就会毫不吝啬地报以掌声。
前面的掌声传到后面的临时休息室,还在换衣服的萧可以为提前开始入场了,不禁紧张地说道:“老周,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吗,怎么其他队先入席了?”
周孚是第一次入围决赛。虽然曾看过以前几届的比赛录像,但这种细节是不会出现在镜头里的。他怀疑是不是主办方临时改了时间,正了正头上的圆帽,同样紧张地说道:“韩先生,你法语比我好,请和我一起去问问负责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关比赛,韩熙林不敢怠慢,立即随周孚走了出去。
开门的瞬间,旁边的日本队恰好也走了出来。御村凛正和哥哥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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