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伤,z市那个姑娘想见你。”
徐然脚步一顿,随即才大步往外面走:“好。”
见面的地点是一间酒店,徐然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黄色羽绒服的姑娘,秦宣介绍道:“这是徐然。”
姑娘很瘦,显得有些苍老,徐然视线落下去看到她手上的冻疮。女孩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后,仓惶不安的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鞠躬:“你好。”
“不用客气,你先坐吧。”
女孩叫静静,她目光警惕透露着胆怯。
“你在z市工作?”徐然放低了声音说道;“你离家多久了?”
“四年了。”女孩说着笑了笑,她咬掉嘴唇上的干皮,看了眼徐然:“你和电视上不太一样。”
徐然也笑了起来:“怎么不一样了?”
“不知道,就是不一样。”女孩再次舔了下嘴唇,因为干燥她越是要舔嘴唇,结果只会越来越干。徐然在心里叹气,静静这样的女孩很多。
徐然低头绞着手指,很长时间后似乎鼓起勇气,看向徐然孤注一掷的开口:“我出庭作证,你会给我钱么?”
徐然回头看向秦宣,秦宣也是一脸诧异,女孩只是说想见徐然,并没有谈钱的事。
徐然摇头,站了起来:“你不是为我作证,你是为你自己。如果你现在需要帮助,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我会义不容辞的帮你,可不是为了你出庭作证。”
姑娘脸上青红交加,半响后站起来抿着嘴唇:“那我走了。”
“其实我也可以不站出来,我为什么要站出来?打赢官司有钱么?没有。我失去一切来打这个官司,我要的不是赔偿不是钱。我只是不希望更多的女孩受到伤害,我想阻止这恶行。”
她往外面走,手微微颤抖,她男朋友让来要钱,说明星都有钱。没有她的作证,徐然打不赢官司,徐然那么多钱,给她一点,她就能在z市买房子,她就可以和男朋友结婚。
“最小的孩子不到十岁,那么小,有受不了打击自杀的,有听从家里觉得女孩被侵犯就低人一等随便把自己嫁了的,也有像你我这样,远离家乡到外地谋生,一辈子都回不去家乡的。”
越是偏远的地方越是带着偏见的目光去看待受害人,那个禽兽也就是冲着这一点才肆无忌惮。
“我不要求你们出庭作证,你们害怕来自舆论的二次伤害,我明白。我也害怕,可若是因为害怕始终不作为,那真是对不起曾经受过的苦难。我们以后会有孩子,如果没有法律的约束,这种风气肆无忌惮,我们的孩子会活在怎样的社会,我不知道。”
徐然表情沉了下去,她走到窗户边看向远处。
女孩没有走,她站在门口。
漫长的沉默,让人压抑。
徐然说道:“你走吧,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女孩抬手擦了脸上的泪,拉开门就走,徐然才想起来一件事说道:“秦哥你找个人安全护送她回去,顺便联系下当地警方,我怕有个万一。”
秦宣出一口气,无奈的撇撇嘴:“知道了,你真是吃力不讨好,这都什么事儿。你站出来打官司,不需要他们掏诉讼费,还想伸手和你要钱,什么毛病!”
“每个人立场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你去看看她。”
现在曝光出来的受害人都可能会受到迫害,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证据,刘成伟就多一份罪行。徐然在遭受到迫害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四岁,就算有十足的证据,刘成伟最多被判三到十年。
可是静静出来作证就不一样了,她是十岁的时候遭受伤害,完全可以争取到刘成伟死刑。可徐然不会给她钱,也不会出钱让她出来告。
每个人都有底线。
距离开庭没剩几天了,徐然压力也特别的大。
晚上徐然回去已经九点多了,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沈从安。
四目相对,他目光沉静,徐然最近一直被他的人保护着,笑着取下口罩帽子走过去:“沈先生。”
沈从安视线落在她头上,皱眉:“你的头发被狗啃了?”
徐然揉了一把走过去:“不好看么?”
何止不好看,沈从安简直看不下去,太短了。他又没有同志倾向,皱眉:“你怎么不剃光头?”
“听说光头才能看出来是不是真的漂亮,可以试试。”
沈从安气不打一处来:“废话那么多呢?”
徐然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笑着看向沈从安:“这几天很忙么?住在你家都见不到你。”
沈从安按灭烟头,凝视着徐然:“想了?嗯?”
徐然点头:“嗯,想见见你,以后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沈从安的表情一下子就变阴沉了,很长时间,他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了一下膝盖,盯着徐然的眼睛:“是么?”
“不是么?”
自从徐然自暴自弃的打起来官司,她就再不会像以前撒娇腻在沈从安身边。现在沈从安说一句她能顶十句,硬邦邦的周身都是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