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出了连溪语气中的犹豫,勾起嘴角笑了笑,脸上的五官温和的展开了:“原本要去的是我,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已经死了。所以小溪,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我不是那个意思。”连溪想了想也没有表达出,自己到底是哪个意思。
她其实只想知道,姚守当时怎么逃出来的,受了什么伤,现在恢复了多少。至于谁为谁留下,谁欠谁,谁对谁有心理负担,谁又救了谁……这早已经说不清了。
连溪笑了笑没有继续下去,低着头洗着新鲜的蔬菜,两人一人占据厨房一角,没有了对话,只听见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切菜的声音,一刀刀有节奏的充斥在耳旁。
明火上的汤底咕噜噜的沸腾着,厨房里顿时飘起了一阵香味。
等她这边蔬菜全部切好,分类装到大的容器之中,那边的清汤和辣汤也差不多了,连溪开始收拾最后的粉丝,面年,糕片,鱼丸……
正收拾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异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突然一紧,身后的人将她搂进了怀里。
“姚守……”
他的手越收越紧,勒的她腰生疼。
“小溪,你不应该回来的。”姚守的声音很低,即使从耳边传来,也并不大声,可连溪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声音中的复杂情绪。
索兰的男人,亲近自己的伴侣,几乎是一种本能。可是姚守不一样,他为人极为克制,两人相处过如此长时间,即使是在花期阶段,他也从没逾矩过……
今天如此失控,是出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不回来,我的家在这。”连溪放松了自己,甚至往后靠了靠,使自己站的更稳些,姚守身上的气息让她放松了起来,“大河在这,严哥在这,还有你也在这……与其在外面等待知道你们的死活,我更愿意进来陪你们一起死活。”
连溪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你要和他们一起去吗?”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轻轻的应了一声。
连溪知道她无法阻止姚守,将自己的手覆在姚守的手背上:“姚守,我等着你平安归来。”
连溪的这句话,像是将姚守某根紧绷的神经给剪断了,她只觉得自己腰上一动,自己被迫转了过去,和姚守面对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唇上一热,鼻端口腔都是姚守的气息。
这是一个有些粗暴的吻,和温柔挂上不上任何关系,根本容不得她后退,只要她露出一点退缩的意思,他的进攻便猛烈一分,对方的绝望顺着胸腔一种传到了唇齿间。
连溪被迫的呜咽了一声,姚守这才似是清醒过来,却没有离开,而是一点点的厮磨着,温柔的像是另外一个人。
一吻结束,他额头抵在连溪额头上,灯光下他的视线泛红,声音带着嘶哑:“小溪,你不要等我了。”
连溪感受着胸腔突然而来的悲怆,有些茫然的看着姚守。
“连小姐,老大让我过来帮忙……”
连溪听见陌生的声音,立刻远离了两步,小哥刚从厨房门口探进来,因为视线的原因,他必须走到柜子后才看到了两人,只觉得厨房气氛有些不对,却也没有发现什么。
“将盘子的食材都搬出去吧,汤这里也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可以开饭了。”连溪下意识回答。
姚守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从柜子上拿出火锅专用的太极阴阳锅:“我来帮你。”
包括连河这边,二十四个人,除去伤兵,还有十八个人能够自己上桌吃饭。
分成了两份,但是坐在一桌,对于索兰原住民,这还是第一次吃到火锅,年龄大点的喜欢清汤,但是年纪小的喜欢辣汤,但是爱吃肉这一点倒是共同的。
他们吃的非常开心,丝毫不吝啬夸赞连厨娘的厨艺,最后快吃完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唱起了一首歌,在连溪听起来更像是鬼哭狼嚎,很多人眼眶都有了水色。
“……
寒冷在时光中冻结,生命学会繁衍。
阳光在花香中升起,肩膀残留着星屑。
生命之塔,以英雄的灵魂堆砌到塔尖。
吾生之地,用不屈的泪水冲刷着鲜血。
……
花开在墓地,是为了祭奠--
索兰的春天,没有终点。”
--《索兰的春天》
军部所有人吃完的速度都不慢,即使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嬉笑打闹着,可是一顿饭前后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等最后一个人放下筷子,天还没有亮。
文队长站起来朝着连溪的方向行了一个军礼,其他人几乎同一时间也站了起来,齐刷刷的行了一个军礼。
文队长:“我们走了,不用送了。”
他们的东西都是收拾好的,一人拎着一个包之后,都在门口等着,严泽和连河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各自眼中的疑惑。
姚守从房间里全副武装的出来,将武器一一固定好,视线却落在了连溪身上,可连溪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慢慢的吐出口气,转身:“走吧。”
他走在第一位,后面的人紧接着,一个个的消失在了门口。
严泽看了一眼依旧埋头吃饭,好像什么事情没有发生的连溪,面色沉静如水,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哀痛。